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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我爹就氣勢洶洶的沖我吼道:“昨晚是不是鬧事了?” “沒啥,他們該的,咋個大清早找你來問罪了?” “你啊你,闖大禍了!”我爹氣得手舉到一半就又停了下來:“趕緊的,你舅姥爺家一大早就死人了,你那個大表姨夫說是栽到糞坑里去了,跟他老丈人一樣?!?/br> 我一聽就覺得這事兒不妙,但還是回了一句:“那關我啥事?” 我爹嘆了口氣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待會兒人多,說話中聽點,我帶著你走,還有你那個朋友就別去添亂,弄不好叫人打死都不知道!” “喲,還打死我呢?”胖子這會兒也起來了,想必是聽見了我們的對話,他整了整衣服笑道:“這可是好事啊,這叫罪有應得!沒啥比這年過的還要過癮了,正月初一就讓人這么舒坦,老天爺開眼??!” 第六十七章 半夜來客 正月初一死人是最忌諱的,根據規矩,但凡在這一天死的都不得發喪,不得辦白豆腐喜,家中不得停留棺材。死尸需要穿戴好日常衣服躺在床上,俗稱用被子包裹住,就當他是在睡覺。 一則正月初一家中死人傳出去不好聽;二則,這大春節的讓別人去你家幫忙處理喪事也說不過去,通常一般會選擇過了正月初五才正式發喪。 但是畢竟是舅姥爺家中,這事說起來跟我們還能扯上點關系,這不早上一來就興師問罪的,我那個大表舅二表舅全都殺氣騰騰的站在院子里跟我爹要人。 “嚷嚷啥?”我一把推開院子門,沖著外面兩個手上戴著黑紗的表舅說道:“這正月初一的打人臉我也不樂意,下回來拜年記得帶點東西。這空著手來干嘛來著,鬧事是吧,你要說來做客的我還真不那么歡迎?!?/br> “你聽聽?!彼麑χ覌屨f道:“你們家這兒子還有沒有大小,眼里還有沒有長輩,昨晚連舅舅姨夫都敢打,不就是出去混了兩年兜里有點錢了,你是不是還想吃人??!” “舅舅?姨夫?”我哈哈大笑道:“就你們也配!甭跟我在這扯什么遠方親戚,犯不著,要么滾出去,要么爬著回去?!?/br> “你小子!”我那二表舅估計是被我這么一罵徹底下不來臺了,外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看熱鬧,他作勢就一拳頭揮了過來,不料我那老爹單手就收住了他的拳頭往外一推,二表舅一個趔趄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我爹那是出了名的暴脾氣,當年紅衛兵都被他砍跑,別說這倆人了,再說他平時也看不慣那一家子人,這不剛好護著兒子自然就發作了:“該干嘛干嘛去,不嫌丟人我還嫌,一身屎味兒!要不看在舅媽的面子上,今兒你倆就留下了?!?/br> 我那大表舅是出了名的無賴,聽我爹這么一說就往我家大門口的石墩子上一坐,翹著二郎腿道:“留下就留下,你不交出那逆子也甭想過好這個春節!” “那我不交你想咋滴?” “拿一萬塊錢來,人還在家里躺著呢,你們安葬費總得先付吧?!?/br> 感情這倆貨是來敲詐勒索了,我也發了脾氣:“滾犢子!倆潑皮無賴,他自己掉糞坑里淹死了管我啥事。跟你客氣喊你一聲表舅,看你不客氣我就管你叫孫子,跑這兒來要錢你腦子里是不是也跟著進大便了!” “嘿,你個小王八犢子,行,今兒還就真不拿長輩身份壓你,總之一萬塊錢拿來,不然,你自己看著辦!”說罷他大手一揮,我只看見外面圍觀的人群立刻就讓出了一條道,四個頭上系白布條子的年輕人抬了一口棺材往我家大門口就那么一放,這幾個都是他們村的潑皮無賴。 圍觀的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這種事無論是在哪個朝代哪個地域都絕對屬于損到極點的下三濫手段,我看我爹的臉已經黑成了豬肝色了,他沉著聲音說道:“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抬走他然后跪著給我扣三個頭我就當沒這事?!?/br> 我那大表舅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囂張,因為他知道這就意味著我們家的顏面會被掃盡,也正是他要挾的手段,他嘴里吐著煙霧指著我爹說道:“夏老六,一萬塊錢,告訴你,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行,你等著,我進去給你拿!”說罷我家老頭對我吼了一聲:“都給我死進來!” 或許人都是健忘的,我那一家子遠方親戚真的不知道他們這一回惹的是誰,一分鐘后,我家老爹扛著一桿子土銃大步流星的朝著院子口奔去。遠遠地,我那大表舅就看見了,立刻高聲喊道:“你想干嘛!別亂來!我告訴你,殺人可是犯法的,這里很多人看著呢!哎哎哎,別來??!”這時他已經開始起身往外跑了,外面看熱鬧的人也不傻,這槍都拿出來了還不散? 若是別人恐怕大家也就勸勸,畢竟這年頭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槍的人還沒出現,但是換作我老爹就不同了,他說要打那絕對不會假把式。 “呯”得一陣黑煙,土銃的威力不大但是動靜著實不小,這里頭裝的是一把鐵砂,打兔子野雞用的,我那大表舅跑出去也沒十幾米遠,“哎喲”一聲就趴到了地上,屁股上頓時一片血紅。 我家老爹不慌不忙的掏出牛角往槍管里裝火藥,再又穩穩的用鐵條壓實,又是一把鐵砂灌了進去,再舉槍,我那準備去扶倒地的二表舅見勢不妙撒丫子就跑。 “你要再敢走一步,我打斷你的狗腿!”我爹一聲怒吼,那廝果然不動了,只剩下個背影在那不停打顫。 “哪搬來的哪抬回去,另外叫你給我磕頭賠罪,還有你們!”我爹指的是那幾個幫忙抬棺材的小潑皮。 這幾個哪里還敢不聽,當即就跪下一口一個自己不是,誰會真不怕死???那邊倒在地上哼哼的主怕是一個月屁股都不能上床了,有經驗教訓呢。 刷刷刷的一排男人全都老老實實跪下了,“吧唧、吧唧”三個響頭過后抬著棺材跑的比兔子還快,我爹把大門一關陰著臉轉身就給了我一個巴掌:“霉都讓你倒盡了!” 我沒還嘴,也沒法還嘴,這事兒讓人家中找上門來的確不好說。大過年的,這一巴掌挨得我那叫一個郁悶,一直到傍晚吃飯都不愿意出房門。 我媽畢竟還是心疼我的,晚上八九點的光景給我弄點飯菜送到房間里,胖子弄了點酒陪我一塊兒坐著喝,這倆人一喝不知不覺就兩瓶白酒下了肚,迷迷糊糊的我靠在床上就睡著了。 后半夜,估計也都快要天亮了,我感覺有點冷,迷迷糊糊的想去扯被子卻感覺自己不能動彈。這樣冷和想要扯被子之間的矛盾持續了有約莫一分多鐘我猛地一下腦子就清醒了過來,接著想怎樣去控制的自己的手都沒反應。 “鬼壓床!”這是我腦子里蹦出的第一個詞匯,全身就跟灌了鉛似得怎么都不能動,我可以感覺到肌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