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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以前在外面據說干過一陣子獸醫,總之會打針,回來后也就自己學著蠻干,成了當時屯子里唯一的西醫。 那老家伙帶著一副眼鏡挨個檢查后道:“不礙事,皮外傷,上點藥,包扎一下就行?!?/br> 不過當時最好的藥品也就是青霉素,這醫生也夠膽大的,他把青霉素瓶打開后把里面的藥粉直接撒進了那姑娘的傷口里,我看著她從昏迷中一陣痛醒接著又再次昏迷了過去。 胖子瞅那姑娘昏迷的時候嘴唇都痛的在發抖,便提醒道:“真沒事?” “沒事,放心吧,讓他們睡,睡利索了就好了?!苯又咽謱χ覀冐硪簧斓溃骸搬t藥費加診療費七十塊錢,誰付?” “咋這么貴?”七十塊,當時一個人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就三十塊錢,這屯子里大多數人一年也就攢個四五張大團結,他張口就管要七十塊,明顯就是在勒索。 那醫生露出一嘴黑漆漆的牙齒我看到其中一顆居然還是金的,他說道:“不貴吧,三條人命呢?!?/br> 胖子累了一夜也有點火氣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發脾氣道:“就這幾瓶青霉素幾條紗布你管要七十,信不信明兒我一把火點了你家屋子!” 接下來這位醫生說的話可是完全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他笑笑道:“行啊,那你們點,我也明說好了,這女的不是被野獸傷的,你們剛才說在南山,我昨兒個晚上可是親眼看見你們去的西山,這男的身上一股子死人棺材味兒,干啥的?幾位不會不知道吧,這年月可是在嚴打?!?/br> 我往前走了一步說道:“就算是嚴打跟我們有啥關系?” “這幾人要是醒不過來,那有沒有關系就不好說了?!?/br> 我聽了鼻子都要氣歪了,咋還會有這樣的人呢,正要發作,查文斌站起來道:“牛醫生,剛才聽你說她不是被野獸傷的,那你說她是被什么傷的?” 那醫生倒也有趣,反倒看著查文斌笑起來了:“嘿嘿,下面的東西,長指甲,帶毛的?!?/br> 查文斌反問道:“既然知道,那給她用這個藥有救?” “沒得救,所以叫你們給七十塊,給了自然就有的救?!?/br> 這個回答是讓查文斌沒有想到的,因為自古北方就很少有人會研究這類東西,他有些不相信地問道:“你會解尸毒?” 那醫生倒也不謙虛:“學過一兩招,這個毒還真得非我來解?!?/br> “只要你能解,七十塊我們付?!辈槲谋蟪读艘幌挛乙路÷暤溃骸坝绣X沒?” “拿著?!蔽毅膹亩道锩鲆化B大團結,這是我攢了好久才贊下來的,不甘情愿的數了七張出來遞了過去惡狠狠的瞧了一眼地上那三個,心想等你們醒過來起碼得加三倍。 “等著哈,半小時回來,別給他們喝水?!蹦轻t生一邊低頭數錢一邊樂顛顛的出去了。 “你不是會嗎?還要找他?”我問查文斌道。 不料他搖頭道:“這個我治不了,我師傅或許可以,因為中毒已經很深了,他要是能救也算是本事?!?/br> “真是僵尸?”胖子問道。 “注意看她傷口外面,那不有嗎?!辈槲谋笾钢桥思绨蛏系膫谡f道:“留意一下,傷口上還黏著幾根呢?!?/br> 我低頭仔細一看,那傷口發黑的地方果真有幾根細小的紅色絨毛,就跟衣服上的絨線差不多,也有點像動物的毛發。 “那是僵尸的,這是個斗尸,只有斗尸傷人才會留毛發,這東西百年難得一見?!辈槲谋笥行┆q豫,頓了頓還是說道:“我可能沒有太好的辦法?!?/br> 第五十九章 四龍地 也不過就二十分鐘的光景,不一會兒那個牛醫生手里用手帕包了一堆黑漆漆的東西進來了。他用剪刀剪開那女人的上衣,他把這堆東西按在了那些血洞上,然后再用繃帶綁住抬到了床上拍拍手道:“等她醒來后不要喂她喝水,三天之內不可以吃葷腥,尤其是雞血、豬血一類的雜碎,但凡帶血的都不行?!?/br> “那還有倆呢?”我指著地上另外一個女人和那個錢姓男人說道。 那醫生腳上穿著一雙布鞋,腳趾頭已經露出了倆,他踹了一腳那男的道:“不礙事,這倆就是被熏的,吸了兩口毒氣而已,自己會醒的?!?/br> 胖子瞪大著眼睛說道:“這就完了?七十元呢!你比國營商場還黑啊?!?/br> “每天會來給她換一次藥,對面苗老頭家里有只公雞。記著,有空呢,你們就去弄點公雞口水來涂在她的舌頭上,不過別怪我沒提醒,徹底好之前被她咬了沒啥好結果的?!?/br> 見那赤腳醫生要走,查文斌往前攔了一步道:“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 “別文縐縐的了,人都叫我牛大炮,長你們幾歲,別先生先生的,我就一俗人,受不了那稱呼。樂意呢叫炮哥也行,不樂意就叫本名?!?/br> 胖子笑道:“管你叫炮爺行不?” “以前江湖上還真叫我炮爺,得,也不跟你們扯閑淡了,我知道你想問啥?!彼舷麓蛄苛艘幌虏槲谋蟮溃骸熬氝^吧,哪個門下的?” 查文斌雙拳作揖道:“前輩在,不敢造次,小門小派天正道門下?!?/br> “那也算是茅山的弟子了,咱算是同門,不過那也是以前,我早就被趕出來了,所以就也別叫什么前輩,那個小胖子說得沒錯,還是叫炮爺吧,順溜?!迸跔斀又f道:“以前呢苦,我這倒霉票子一出生就趕上打仗,一家人帶著往南方跑,那邊也不太平,逃到了南京,結果成了一座死城,我是從死人堆里被刨出來的?!?/br> 炮爺卷起了褲腿給我們看,他的左腿上有一塊肌rou明顯是凹陷下去的,他又撩起衣服,左腹部有一道接近一指長的刀疤。 “那年我才三歲,知道個啥啊,一槍打在腿上被被補了一刀子,被人撈出來的時候還剩下口氣帶到句容養到了七歲進的茅山?!?/br> 看到那些傷口,說實話,在和平年代出生的我們是無法感觸到的,但是也不由得對這個邋里邋遢的醫生開始刮目相看了,他接著說道: “我十七歲下山,那會兒山上窮的連米都揭不開鍋,我們又屬于三教九流的被人看不起,只能各自去到處轉些場子以求填飽肚子。當時我一師兄也就比我大了四個月,我們兩人幾乎走遍了大半個中國,最后在湖南入的伙?!?/br> 查文斌問道:“你也盜了墓?” “我知道干這行傷天害理,尤其是咱這樣的道門中人更是對不起祖師爺的教誨,但是沒法子啊,活人都沒得飯吃了,那些死人守著那些寶貝有啥用?錢不給活人用還給死人?我也就是取了他們的錢再燒成紙錢還人家,剛好還懂點門路就和師兄結了伴,弄過幾個大的,也曾經風光過幾年。不過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我那師兄栽了,一次在個西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