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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的父親和他走到了一邊交頭接耳的聊了起來,我看到那個醫生頻頻的在搖頭。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他的心情想必跟我是同樣的復雜,誰都明白這里意味著什么。幾分鐘后,袁小白的父親低著頭在那個醫生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那個醫生指著我們問道:“袁先生,這幾位就是小姐的朋友嗎?” 袁小白的父親點點頭道:“老大遠來的,以前幫過小白很多次,唐先生,應該沒有問題吧?” 那個姓唐的醫生跟我交代道:“進去之后不要刺激病人,不要大聲說話,如果病人攻擊你們也不要反抗,我會在你們旁邊,還有病人怕亮光,所以里面是不開燈的?!?/br> 病房門的外面包著一層鐵皮,同樣的有兩把掛鎖,一把鑰匙在唐先生手上,還有一把則在另外一個護士手上,只有兩人的鑰匙全部打開才能進去,我想重刑犯也不過如此吧。 如同唐醫生所言,門被打開后里面漆黑一片,我什么都看不到,屋子里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低沉的喘氣,聽起來就和人嗓子被人掐著一般。 “小白,是我,爸爸,別害怕,爸爸把燈開開好嗎?” “啪”,屋子的燈很昏暗,比蠟燭強不了多少,勉強能看清楚地面。不遠處的墻角有一張床,床上靠著一個人緊緊地裹著被單在不停的發抖。 那個人是袁小白?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頭發亂糟糟的,頭不停的左右輕微擺動,雙手交叉抱著自己,整個頭埋進了雙腿。 袁小白的父親端著雞湯走到她跟前,有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副塑料碗筷,他把雞湯小心翼翼的倒進碗里又端道袁小白的跟前輕聲說道:“來,乖,張開嘴,喝一口?!?/br> “啪”得一聲,袁小白手臂一揮,雞湯灑落一地。 她的雙手開始四處揮動,手上抓起什么就砸什么,枕頭,被子,同時大喊道:“你不要喂我喝孟婆湯!不要來害我!你是鬼!你走!救命??!救命??!” 袁小白的父親任憑女兒的打罵,只是默默的蹲下身去收拾殘局。 “還是交給你們吧,喂她吃點?!彼央u湯交到了護士手里然后對我說道:“你們是朋友,去試試,看看能不能認識你們?!?/br> 我和胖子怎么也沒想到袁小白會變成這樣,分開的那一年她是多好的一個姑娘,沒想到我和胖子還沒走到她跟前她就開始大笑道:“哈哈哈,你們兩個小鬼是帶不走我的,我不會跟你們走的,死了這條心吧!” 我也不敢太靠前,隔著一只手臂的距離我問道:“小白?我是夏憶,這是胖子啊,石將軍!野人屯,還記得嘛?” “黑白無常?救命吶!來人??!”她又開始大叫起來,沒到片刻她竟然從床上跳下來跪在我倆面前又大哭道:“求求兩位大仙放過我吧,我爸爸他一個人真的很可憐的,我還要照顧他的,我不想那么早死,求求你們發發慈悲吧?!?/br> “小白你好好看看,是我們啊,我是胖子!” “???你是豬八戒?孫悟空呢?快叫孫悟空出來打妖怪,這里有鬼?!闭f著她抬起頭朝著四周瞄道:“你看,你快看,那邊就有一個小孩,穿著藍衣服的,他手里還拿著一把刀,血淋淋的。??!他朝我走過來了,救命吶!”她飛一般的爬到了床上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蓋了起來在里面瑟瑟發抖…… 走出病房,袁小白的父親眼睛通紅,我們隨著他去到了那個醫生的辦公室,那個醫生說道:“袁先生,目前令千金的狀況只能為維持生命,但是我怕再這樣持續恐怕不會超過一個月,她的各項身體指標都在下降……” “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代價!” “不是我們不想,實在是,北京組的專家前天也來過了,那都是國內最好的醫生,結果是束手無策,我們根本找不到她發病的原因。一般來說,精神類疾病要么是神經系統病變,要么則是受過強烈刺激,但是這兩者我們也都反復討論過,都不屬于?!?/br> 袁小白的父親面如死灰,他的拳頭攥的鐵緊鐵緊…… 那個醫生繼續說道:“下午我的導師凱倫會來,他昨天在上海做國際學術演講,他答應我會抽空過來替袁小姐看看,他是目前全世界精神類疾病的泰斗,那可能是最后的一絲希望?!?/br> “只要能救好她,什么條件我都答應?!?/br> “我知道袁先生您是愛國紅色資本家,又是上海工商聯的領袖,為袁先生這樣的國家棟梁親屬治療本就是我的責任和義務。凱倫醫生早些時候已經看過我傳真給他的袁小姐的資料,他下午就會到?!?/br> “好,我等!” “我們也等?!蔽液团肿赢惪谕暤卣f道。 下午一點,辦公室的電話響起,唐醫生興奮地喊道:“來了!” 十分鐘后,袁小白病房,那個世界權威精神病專家滿臉血痕的跑了出來,他一臉狼狽地說道:“唐,這個病人我無能為力了,讓家屬準備后事吧……” 第四十八章 醫院 這個世界有很多無法解釋的事,凱倫醫生說袁小白很像他年輕時在非洲遇到的一個病人,也是一個少女,看似手無縛雞之力但三個成年男人都按不倒她。懼光、意識模糊、有幻想和暴力傾向。最后這個少女是被當地的一個巫醫救好的,說她是被魔鬼附身了,驅趕走那個邪靈就沒有問題。 當時,凱倫曾經把這個病例帶回美國做過研究,但是最終不了了之,因為神學和科學之間有著本質的信仰差距。 “袁小姐比我遇到的那個病例要嚴重得多,她的器官已經在衰竭,我建議立刻給她打鎮靜劑強行輸入營養液并插氧?!?/br> 袁小白的父親問道:“別的還有什么辦法嘛?” “很抱歉先生,您的女兒器官衰竭的非常嚴重,或許還有一個月左右,除非上帝親自出手,我真的無能為力?!?/br> “你不是說巫醫曾經救過這樣的病人嘛?他在哪?我去請來?!?/br> “袁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那是很久以前了,在非洲的一個部落,我也找不到了,真的非常抱歉。唐,我要走了,這位病人的資料你可以每天都傳真給我,我都會看?!?/br> “好的老師,我會安排人送您去機場?!?/br> 我和胖子走出了醫院,不是我們不想繼續呆,而是我們不忍,一個剛剛經受了十年不白冤屈的男人,再次跌倒在自己女兒面前,他覺得他欠她的太多了。 “怎么辦?”胖子問我。 “我也不知道,要不先回去吧,那外國醫生都說她只有一個月了,這事得通知一下文斌。我上次走離家也有兩年了,不知道他回來沒,上海離我那倒也近,兩天的路程?!?/br> “行,那我們就先去找他?!?/br> 火車,目的地省城,我和胖子蝸居在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