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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貼在我耳朵跟前說道:“那不是我喊的,我也不知道是個什么玩意在學我的聲兒,還有我告訴你,小聲點,我們被包圍了!” “被啥包圍了?” “老虎,他娘的,三四頭老虎就在外邊,我剛一進來就看到了,全在外頭,我就一桿破槍哪里敢動,尋思著能不能爬出去,沒想到你到進來了?!?/br> 我一聽也傻眼了,三四頭老虎,別說我們幾個孩子,就算是一群公牛在這兒也是死啊?!澳撬麐屵€愣著干嘛,跑啊,你這人真心不仗義,知道有老虎你咋不說呢?” 胖子擦了一把頭上的汗道:“都這樣了,我哪里還敢出聲,我尋思著那聲音那么假你們能上當?這是存心要把我們仨全弄進包圍圈啊,外面還有一個沒進來的吧?” 我這時總算明白是自己錯了,開始漸漸為外面的那個人擔心起來,一下子安靜了,真的能聽到周圍的草叢里能傳來一股低沉的呼吸聲,那種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喘氣都帶著咆哮。 “胖子,老虎身上有sao味嘛?”我問道,不知道怎么的,這雨雖然下的大,但是若影若無之間,我總聞到了一股子sao味。 胖子趴在地上把頭壓的很低道:“不知道,以前沒見過?!?/br> 我看到胖子把槍筒一段一段的悄悄在往上提,“你在干嘛?” “等會兒我喊一二三,你先跑,比起三個都交代在這兒強?!边@家伙,他根本沒有和我商量,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然后我就聽到他朝著林子里大吼了一聲:“干你娘的!” “吼”得一聲虎叫,我聽得真切,腿肚子都打起顫來,接著我就聽到胖子大聲開始數數:“一!二!三!跑!”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出現在我面前的一幕讓我終身難忘,一只花斑猛虎凌空躍起,張著血盆大口朝著我倆撲來。不知道是出于本能還是嚇懵了,我沒有轉身,反倒是拿著手中的紅纓槍往前一舉。 巨大的沖擊力讓覺得手中的紅纓槍結結實實被撞彎,強大的力量迅速從掌心劃過,摩擦的高溫使得我覺得一陣刺痛,槍托被倒推回來直挺挺砸在了胸口上。 在我倒下的那一瞬間,胖子的火藥槍也響了,一團巨大的東西從天而降,幾百斤的老虎把我們兩人全部砸翻在地。帶著腥氣的虎血混著雨水和泥土染紅了大地,我的槍頭刺穿了它的喉嚨,胖子的槍是塞進了它的嘴巴里才放的。 死了,沒有半點動彈,我倆被那頭老虎死死的壓住,仍憑雨水拍打著臉頰。那一刻,我認為我們會死,它剩下的同伴應該輕易就能把我們撕成碎片。 氣場,究竟可以強大到何種地步,這或許是沒法表達的,當你獨自面對兩頭兇猛的老虎時還能站著就不是凡人了。 后來我問過他,你當時不怕嘛? 他說不怕,沒什么可怕的,老虎再兇會比那些逼死我父母的人更兇嘛?我不明白,他的父母到底發生了什么,那一年他九歲。 一個瘦弱的少年手拿柴刀,他的左臂下垂緊貼身體,血順著他的左臂在手背上“滴答、滴答”,他的左肩有一大塊紅色已經濕透了衣服。兩只老虎不停在原地扒著地上的土,已經有一個大坑了,早在我進林子的時候,他就已經繞到了后面。三只老虎,他替我們當下來其中的兩只。 相持,一分一秒的過去,少年開始動了,他拿著柴刀往前邁了一步,兩頭猛虎發著低吼的警告聲,放佛下一秒它們就會撲上去把它撕碎。 少年又往前走了一步,他舉起手中的柴刀像一個木偶一般往前走著,一只體型跟小牛犢差不多大小的白色狐貍蹲在兩頭猛虎之間,它的尾巴如同孔雀一般散開,說不出的高貴與嫵媚,真的就跟神仙畫里似得,白的一塵不染。 它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個少年,突然那只狐貍發出一聲如同女人般的尖叫,兩只猛虎朝著查文斌伸出脖子狂吼了一聲,我和胖子一聽以為要完了,奮力用力的推開壓在身上的尸體,掙扎著站了起來。 等我們站起來的看到的是兩只老虎已經扭頭走向叢林,現場一只白色的狐貍朝著查文斌輕輕的叩下了的頭顱,抬頭又對著他看了一眼。接著它慢慢的消失在了雨夜的叢林,在那只狐貍轉身的片刻,我看到它的后腿有一塊紅色的血跡。 胖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那腿上的傷八成就是他下午的時候打的,大成那還是狐貍嘛?“老天,真是狐貍,這是怎么回事?” 我扯著依舊站在原地不動的查文斌道:“走,趕快下山,這個地方不能呆了?!?/br> 查文斌沒有回我,還對著那只狐貍消失的方向一直看著,那雨水在他的臉上一道接著一道的滑落,過了很久,他開口道:“我曾經好像在哪里見過它?!?/br> “見過誰?”我問道。 他轉身扶著自己的肩膀嘆了口氣道:“那只狐貍?!蹦菚r候我無法揣摩這句話背后的意思,但是的確,他給我的印象已經超越了我們的那個年齡,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 三個人根本無法搬動那只老虎,它太重了,三個人依偎在一塊兒,誰也不愿意說話,靜靜的就在石崖下過了一夜。天亮了,回到村里,幾個孩子獵了頭虎的事情立刻炸開了,一大群人跟在后面上了山,那是一頭成年的東北虎,大的足以吃掉我們三個都不嫌飽。 關于獵虎的細節,我們誰都沒有和村里的人提起,上面有人下來調查過,我們說是出于自衛,的確,還會想到三個孩子去把頭老虎當獵物?胖子如愿與償的換了好幾件大衣,包括苗老爹和苗蘭的,余下的錢又買了黃牛皮靴子和狗皮帽子,至少那個冬天,我們挺過了。 第二十六章 不見底的魚塘 1976年春,我和胖子、袁小白還有查文斌依舊在野人屯。就和我們處在那個與世隔絕的屯子一樣,我們家里的消息也是那樣的一所未知,典型黑五類份子的后代在那個歲月里是艱難的,好在屯子里的人對我們挺好,這里的人就和這里的大山一樣淳樸。 過去的半年,我們都長個兒了,皮膚黝黑,手臂粗壯,我們盡可能的發揮著男人們該承擔的工作,除了袁小白之外,我們幾個可以用黑人來形容。 開春的屯子是很忙碌的,忙著翻田地,修水渠;忙著修農具,忙著整理孵種子,一年之計在于春,每天我們都會干到很晚。那陣子老是雨水天氣,我們得搶在時節之前把這一整年的收成都得種下去,全村老少都是帶著斗笠穿著雨衣在田地間勞作,男人女人都不例外。 如此高強度的勞作,很快就有人倒下了,袁小白開始高燒不退,打擺子,半夜里甚至是抽筋。 野人屯太偏僻了,缺醫少藥,袁小白一度燒得人都開始講胡話,連夜的被驢車送往了山外。經過搶救,她那條小命算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