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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的話音未落,沈惜便明白過來。她也低聲道:“莫非是明升暗降?” 明面上先一步封了六皇子為親王,實際上卻奪了他的一些實權——到底還是那件事影響了他么? 周氏贊許的點了點頭。 她是輔國公府的嫡長孫女,又是衛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消息自然非常靈敏。她忽然笑了笑,道:“有件事,或許你聽了會高興?!?/br> 沈惜有些茫然的看著她。 “常玥被奪去了鄉君的封號,還將被塞進安親王府做侍妾?!敝苁嫌蟹N大仇得報、揚眉吐氣的感覺。故此她語調輕快的道:“這是不是個好消息?” 周氏知道常玥和沈惜不對付,從沈惜當上永寧侯夫人的那一刻起,常玥就一直沒安分過。且在宮中沈惜險些發生意外,也是拜常玥所賜。一向愛憎分明的周氏,自然也是厭惡常玥。 沈惜微愕。 祁恪果然手腕非凡,連側妃的份位都沒給常玥,只是以侍妾的身份,他不怕慶國公府不滿么? 雖說祁恪是受害者,可這樣的事發生,人們總愿意偏向女子,覺得她們是柔弱的一方,被欺負了。 “還有個小道消息,雖說還沒下旨,我卻覺得十有八-九是準的?!敝苁瞎首魃衩氐恼A苏Q?,吊起了沈惜的好奇心。 “安親王正妃的人選也有了?!敝苁项D了頓,才挑眉道:“不出意外,便是云貴總督的嫡女,陳瑩?!?/br>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結束啦好不舍!送點紅包讓小天使們開心一下吧~還是老規矩咯 第124章 安撫 當安親王府的匾額被換上時, 祁恪正在書房中看著信箋。 得知是圣上親賜的之后, 他面上恭恭敬敬的謝了恩,待到避了人后, 眼底卻是浮出一抹冷意。 他們父皇倒很會挑他的封號, “安”這個字,到底是希望他一生榮安, 還是敲打他,讓他安守本分?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祁恪除了坦然的接受這一切,并不敢輕舉妄動。 當他跪在御書房前的漢白玉地磚上時,心中便已如明鏡一般。事情的過程并不重要,結果才重要。所以在祁盛面前, 祁恪除了承認自己的錯誤,更多的話他并沒有解釋。 聰明如他很清楚,祁盛想知道太容易了, 且不說安陽郡主已經帶來了足夠的證據, 只要他想了解真相,陳瑩和常玥那點子小把戲根本瞞不過去。 問題就在于,祁盛會怎么想這件事。 若是別人倒也就罷了,偏生常玥出身慶國公府。祁盛登基后,除了尊嫡母?;屎鬄樘? 后宮中并無一個常姓妃嬪,而慶國公府的尊榮雖盛,卻無甚實權。 祁恪知道, 他們父皇對太后一脈是有忌憚的,畢竟在祁盛初登大寶時,常太后沒少試圖指手畫腳,近幾年才安分下來。 若不是常玥喜歡喬湛,他父皇也一定不會點頭讓他娶常玥為正妃。 就連喬湛,祁盛也是事先提點過他,常玥并非良配。 然而他卻酒后亂性,占了常玥的身子。無論這件事起因是什么,常玥都已經是他的人,不得不入他的后院。 “恪兒,委屈你了?!?/br> 祁恪還忘不了祁盛溫和的看著他,眼神中帶了些遺憾。 娶了常玥,就相當于得到了慶國公府一脈的勢力??商熘浪⒉恍枰獞c國公府的支持!如此一來只會讓祁盛疏遠他,進而猜忌他是不是迫不及待生了旁的心思。 祁恪想要辯解,卻發現說什么都已是徒勞。 “父皇,您知道的。兒臣同陳瑩兩情相悅——”祁恪跪在地上,臉色漲得通紅,他垂眸,再抬眼時仿佛難掩尷尬和無奈,“出了這檔子事,兒臣自知有錯?!?/br> 無論祁盛信與不信,他都要表明,他還是如往常一般,并沒有想趁機拉攏慶國公府的意思。 “經過朕已經聽安陽說過了,你是受了牽連?!逼钍⒄Z氣中透出些許安撫,卻沒有答應祁恪與陳瑩的事。 祁恪咬了咬牙,嗓音艱澀的道:“兒臣不敢辯解。只是烺哥兒同陳瑩是相熟的,這些日子他也把陳瑩當做極其親近的人看……” 聽他說到烺哥兒,祁盛微微有些動容。 “兒臣知道愧對父皇栽培、母后的教養?!逼钽∫姞?,重重的磕頭道:“請父皇成全?!?/br> 祁恪口中的“母后”并不是當今的皇后、九皇子的生母,而是祁盛十分愛重的元后,嫡子夭折后,她的身子很快衰敗下去,即便送了祁恪到她身邊,也沒能讓她撐過幾年。 祁盛聽罷,想起同他舉案齊眉發妻的好處來,心中不由柔軟了兩分,默許了祁恪的要求。 原本沒有常玥這檔子事,他遲早也是要給祁恪和陳瑩賜婚的。偏生好巧不巧,鬧出這樣的丑聞來,實在是不好收場。 “王爺,已經準備好馬了,您看——”長隨的聲音打斷了祁恪的思緒,祁恪放下手中的信箋,整了整身上的錦袍,便出了門。 他今日在醉月樓邀了常玥見面。 祁恪在包廂里等了好一會兒,帶著風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陳瑩才到了。 有幾日沒見,陳瑩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她一改往日只愛穿顏色鮮艷的奢華衣裙,今日倒是十分素雅。只穿了件淡青色的褙子,蔥白色的綾裙,只有發鬢上戴了兩支略顯華麗的珠釵。 “阿瑩?!逼钽∑镣肆朔痰娜?,他迎上去,握住了陳瑩的手,眸中又是自責又是心疼?!斑@些日子來,你受苦了?!?/br> 陳瑩微怔。 她來時,已經做好了被祁恪指責的準備。她不相信祁恪會查不出這件事來,而一旦祁恪知道原委,那么也會恨上她。 可陳瑩又覺得委屈,常玥那個賤人爬了祁恪的床,原本內定了六皇子妃的她,簡直是被當眾打了臉。 是以這幾日來,陳瑩的心里十分忐忑不安,吃不好睡不好,一會兒怕和祁恪的緣分完了,一會兒又把常玥恨出血來,一會兒又擔心她曾經做過的事情敗露—— 陳瑩萬萬沒想到,祁恪竟是這樣的反應。 她頓時便紅了眼圈,張了張嘴,只是說不出話來。 “阿瑩,是我不好?!逼钽⌒闹幸黄兰?,面上卻是一派深情款款的神色。他伸手幫陳瑩把一縷碎發別到了耳后,低聲道:“我知道你恨我,不想再見我,那日的事,確實是我對不住你?!?/br> 祁恪本就是生得高大俊美,一向以溫文爾雅、清貴的形象示人,仿若九天之上的皎月,甚是得少女的芳心。而此刻他那樣風光霽月的人物,竟肯伏低做小,低聲下氣的陪著小心,語氣溫柔纏綿,陳瑩哪里是他的對手。 “表哥,這是不怪你!”陳瑩脫口而出的還是舊時的稱呼,她急切的道:“我知道,這不怪你!都是常玥不好,她——” 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