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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右邊的一溜黃花梨透雕花木的椅子上。沈惜還是頭一次見這兩個人,果然能養出沈力這樣人的爹娘,品貌也就那樣了。 兩人約莫四十多歲左右,可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大了許多。尤其是沈德滿,許是因為酗酒和沒日沒夜的嗜賭,臉色不大好。而她養母田氏,也因為早年的cao勞,白了不少頭發,皺紋橫生。 顯然劉氏是先讓他們準備了一番的,給兩人選了兩件華服換上。只是縱然被包裝了一番,雖是人靠衣裝,可那面容怎么都不像養尊處優的人,且粗鄙舉止到底還是漏了怯。 見沈惜進來,兩人眼中閃著精光,像是看到了金山銀山一般。 “爹、娘。姑母?!鄙蛳г陔x他們稍遠些的地方站定,禮數不差的給三人見禮。 劉氏不是故意抬舉沈家夫婦兩個么,她就把兩人放到前面問安,劉氏也挑剔不出什么來。左右是她甘心認的這門親戚,自己就別嫌掉價兒。 縱然心中有些不滿,劉氏知道沈惜是在跟自己賭氣,并不惱,仍是一副笑臉?!跋?,你爹娘過來了?!?/br> 不能劉氏再說話,田氏見了沈惜的衣著打扮,早就兩眼發光。 今日沈惜帶著喬漪和方姣出門,穿得還是以方便行動為主,并不十分華麗,卻足以讓她田氏移不開眼睛。 那個被自己花十兩銀子買回來的這個小丫頭,已是出落得如花似玉般的好容貌。還一步登天,成了永寧侯夫人。這侯夫人的派頭果然不同。 沈惜頭上的首飾是從一套赤金珍珠頭面里選了幾支輕便的戴上的,不過件件是精品,在田氏看來已是分外晃眼。 看到蓮子米大的珍珠僅僅被做成發箍,她耳邊戴著的耳珰更是足足有拇指般大小,看那個頭和光澤,便知道價值不菲。 田氏也在主子身邊服侍過,是見識過些好東西的,見沈惜如今隨意就能戴出這些來,更是覺得沈惜在侯府中安享榮華富貴。 還有她身上的衣裳,料子看起來就是極為貴重的。她走動見裙擺如水般流動,許是摻了什么金線銀線織成的金貴料子。素面的杏黃色料子上繡了百蝶穿花的紋樣,看起來貴氣極了。 這得多少花多少銀子??! 田氏眼饞的想著。 “惜娘,這些日子可讓娘好生想你!”田氏一時忘了擺母親的款兒,上來就要拉沈惜的手。 沈惜不著痕跡的往后退了一步,田氏沒站穩踉蹌了一下。田氏才要張嘴就罵,卻被蘭草機靈的“攙住”,不讓她靠近沈惜。 “您且小心些?!鄙蛳А昂眯摹钡膰诟酪痪?。 雖是劉氏沒請她坐下,沈惜也不理會,直接在左面的那溜椅子上坐了。 “我也極想念您二位?!鄙蛳Ч戳斯创浇?,微笑道:“在我快病死時,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二位了呢?!?/br> 她的話音未落,劉氏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沈惜病重之事,她并沒有告訴沈家人,就怕沈家人借機來鬧。她想著不妨等到沈惜死了,再把消息告訴沈家,若是永寧侯府不答應她的條件,還可以把沈家人當槍使,讓他們去永寧侯府鬧。 可惜她的打算全部落空。 包括沈力在內,沈家都覺得十分奇怪。 沈惜快病死?這樣的大事他們怎么不知道? “惜娘,你何時病了?”如今沈惜可是他們的搖錢樹,若是沒了沈惜,他們又得過回以前的窮苦生活。如今雖然他們沒什么自由,可劉氏也是好吃好喝的養著他們。他們心中明鏡似的,沒了沈惜他們就是什么都不是。 沈惜眸光微閃,聲音突然軟了下來?!熬驮谇靶┤兆?,我——” 見沈家這三口已經被沈惜帶偏了,劉氏忙清了清嗓子,示意他們別忘了叫他們是什么來的。 看來她也要同柔娘是同個想法了,要是沈惜真能在當時死掉就好了,也沒有后頭這么多的麻煩,一了百了。 “惜娘已經沒事了。如今她出落的這般好,你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劉氏僵硬的轉了話題,給他們使了個眼色,笑道:“上回她和侯爺來我這兒,我冷眼瞧著,侯爺竟是把惜娘寵到了骨子里,你們快不必擔心?!?/br> 劉氏抬眼看著沈惜,從牙齒中擠出一絲笑容來:“惜娘,你說是不是?” 沈惜勾了勾唇角,可那笑意并未到達眼底,不置可否。 “惜娘,咱們家里是何種情形,你是知道的?!鄙虻聺M看了田氏一眼,田氏回過神來,立即唉聲嘆氣道:“爹娘養你一場,也不容易。你如今過得好了,爹娘在鄉下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這才想著來投奔你——” 沈惜挑眉,眸底清澈,似是把她們的鬼蜮伎倆看得一清二楚。她悠悠的開口道:“女兒也實在不懂,您二位放著京中好端端的日子不過,卻突然去了什么勞什子莊子上,真真是奇怪了?!?/br> 哪里是他們想走,是劉氏強行派人把他們送走的! 想到這兒,沈德滿、田氏、沈力一家三口心中俱是有些不滿的,如今他們家的女兒做了侯夫人,劉氏就這樣的落井下石。 不過他們的身契都在劉氏手上捏著,縱然心中不滿,也不敢就說什么。只按照先前編好的說辭,說是想要去做些生意,好不連累沈惜云云,沒想到竟是賠了。 “我和你爹也不想拖累你,可如今血本無歸——”田氏睜著眼胡說八道,她嘆氣道?!把劭茨愦蟾缍歼^了二十,還沒有說親……” 沈惜在心中冷笑一聲,就沈力這幅德行,但凡好人家的姑娘都沒人想嫁給他。 “家計竟已艱難至此?”沈惜故作訝然的挑眉,她大驚失色道:“當時侯爺給的聘禮可不少啊,竟都賠了進去?” “姑母,您可得幫忙!”她轉頭看向一旁的劉氏,神色誠懇的道:“那么多的銀子足夠我爹娘哥哥揮霍一輩子,竟全都賠了?依我看,是有人騙了我爹娘,請姑父幫忙查一查!” 劉氏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沈惜是從承恩伯府出嫁的,那些嫁妝自然也都留在了承恩伯府,跟沈家有什么關系?自始至終,劉氏壓根沒把沈家當回事,如今再把他們叫回來對付沈惜,便分外不順手。 劉氏打得好算盤,就想讓沈家逼著沈惜拿出些銀子來安置他們,而沈惜一旦出了一筆銀子,以后便會有源源不斷的要求。 誰知沈惜竟然反咬她一口,提起了聘禮的事。 這嫁妝的事才完了幾日? 夠他們三人揮霍一輩子?這得多少的銀子??!沈家三人頓時對沈惜的聘禮有了無限的遐想。 “得有個萬八千兩的銀子罷?”田氏不顧劉氏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乍著膽子說了個數。 沈惜微微一笑,柔柔的道:“恐怕這要問姑母了,這聘禮并不是送到女兒手里的?!?/br> 她的話音未落,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