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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喬湛去了書房,容氏則是帶著兩個女兒引著沈惜去了上房。 “今日才搬過來,亂糟糟的沒收拾妥當。招呼不周之處,你別見怪?!彼齻儾胚M京,上房也僅僅是才打掃干凈而已。許多擺設還沒安置好,便有些顯得空落落的。 容氏怕沈惜覺得她們失禮,便客氣的解釋了一句。 沈惜忙笑道:“大舅舅、大舅母并兩位meimei一路舟車勞頓,我和侯爺來才是打擾了。只是侯爺自小便跟舅舅、舅母親近,這才沒顧忌便登門。若是舅母這樣說,反而是我們心里不安?!?/br> 她的話音未落,容氏母女心中微訝。 以前的沈惜可不是這樣會說話的人,她不說喬湛和她聽到他們抵京便來探望是周全禮數,只說喬湛和她們關系親近。熨帖的話總是讓人聽了心里舒服。 方家最初是不看好喬湛娶沈惜的。 雖說方家那時在京中無人,可承恩伯夫人的品性如何,還是知道一二的。喬湛在給外祖家的信中如實道出了沈惜的身份,方家便愈發覺得這門親事不靠譜。 永寧侯府雖是煊赫,可若是沒有喬湛的軍功在身,僅憑喬三老爺喬四老爺在朝中的任職,恐怕也撐不起來。如今侯府仰仗著喬湛,喬湛相貌俊朗、性子雖是冷淡些,品性卻是萬里挑一的。 可方家亦是知道喬湛的為難之處。太后想要把自家侄孫女嫁給喬湛的意思甚至已經送到了方家。喬湛若想拒絕,不容易??稍偃⑵渌唛T貴女,卻更很難。 今上正是春秋鼎盛之年,雖說不是太后親生,素來重孝道的,誰也不愿此時觸霉頭。 倒是可以說喬湛曾和家中的表妹定親,只是這些年來喬湛并無此意,方家便也沒有勉強。 在方家看來,娶沈惜實屬萬般無奈之舉。 他們本就覺得這樣的人難以撐起侯夫人的身份來,果不其然,見了面更讓人覺得失望。舉止不夠端莊,談吐間也頗有些畏縮,空有一張絕色美貌。更令人失望的是,竟還是個糊涂的,不知和喬湛一心一意過日子,還被承恩伯夫人和喬三夫人挑唆著,和喬湛生分了。 容氏笑了笑,請沈惜在臨窗大炕上坐了,嫻姐兒和姣姐兒坐在下首的一溜椅子上。 沈惜和她們不熟,所談的不過是問這一路上的風景見聞。 幸而先前她讀過些相關的風物志,交談時總算能接上話,不至于冷場。 殊不知在容氏母女看來,沈惜已經給她們改頭換面的感覺了。先前的沈惜哪里說這些貼心的話,且她本就生得好,舉止大方優雅,更是讓人心生好感。 “等過兩日我們收拾妥當,便去侯府拜訪太夫人?!比菔系?。既是喬湛兩口子過來,那么最遲今晚太夫人也會知道,兩家是姻親,她們進京本該去拜訪的。 “是?!鄙蛳靼兹菔线@是想讓她遞話,便痛快的應下來。她又笑道:“阿漪也惦記著舅舅、舅母和表妹們,只是今日匆忙,侯爺便沒帶她出來?!?/br> 容氏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她記得沈惜不知親近喬漪,這也是他們當初不滿意沈惜的原因之一。 如今聽沈惜稱呼喬漪甚是親密,便覺得奇怪。 “往后若是兩位meimei得閑,可以來侯府找阿漪玩?!鄙蛳е蛔鰧λ齻兊捏@訝視而不見,望著方嫻和方姣柔柔的笑道:“如今她就在榮寧堂的東跨院,你們一處玩耍也沒有拘束?!?/br> 喬漪竟是從太夫人處搬了回來? 容氏心中的訝異越來越大,先前喬湛送回方家的信中從未提過,想來就是最近的事。到底沈惜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才得了喬湛的信任? 如今的沈惜,瞧著竟是清醒了不少,拎得清,分得出親疏遠近。 先前不說方家的長輩,便是方嫻和方姣也覺得表嫂配不上表哥。尤其是方嫻,她從長輩們的言談間,也曾聽到過想把二妹說給表哥的意思,只是表哥無意,倒也就罷了。 她印象中的表哥,在姑父、姑母過世后便換了個人似的,原本開朗外向的人,變得沉默寡言,甚至待人有些冷淡??伤_實是個沉穩有擔當、又生得高大俊朗的男子。 今日見表哥牽著表嫂的手站在一處,單看外貌,實在是一對璧人。 如今表哥一定很喜歡她罷! 見沈惜主動示好,容氏也笑著應了。既是喬湛認定了沈惜,自是如今她這般行事更好些。若是沈惜能撐起侯夫人的身份來,他們方家也不是在乎出身的人。 是以容氏待沈惜的態度,客氣中也多了幾分親近和善。 沈惜稍稍松了口氣。 一時間喬湛和方則棟說完話,便來尋沈惜。沈惜已經把準備好的禮物命人送上,還額外給了嫻姐兒和姣姐兒一人一個精致的錦盒。 畢竟方家長房一路舟車勞頓的過來,盡到禮數后,兩人便告辭離開。 方家人把喬湛夫婦送了出去,見上馬車時喬湛竟是親自把沈惜給扶了上去,那張甚少表情的臉,有沈惜在時,卻是多了幾分生動。 等回去看到沈惜準備的禮物時,容氏眼底便也閃過一抹滿意。方嫻和方姣打開盒子時,只見里頭各放了一對赤金九轉玲瓏鐲,看起來是京中的新樣式。 方家雖稱不上豪富,卻也闊綽,難得的是沈惜的周全和那份心意。 希望湛哥兒媳婦是真的醒悟了才好。 ****** 馬車駛出方家宅子所在的四喜胡同后,沈惜才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她分明感覺到了容氏母女開始對她的審視,到后來總算有些接納她的意思,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縱然她清楚,方家對她的寬容,不計前嫌只是看在喬湛的顏面上,可她卻要設法挽回。如今看來,倒是個好的開局。 喬湛坐在沈惜身邊,見她一會兒皺著眉頭,一會兒又舒展,似是苦惱的在想著什么,眼底不由染過一抹笑意。 他沒有打擾沈惜,自己也想著舅舅所說的話。 原來這次是吏部突然叫他進京述職,這當不當正不正的時候,實在是讓人有些琢磨不準。方則棟設法打聽過,吏部上下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分毫,對他的態度卻是不錯。 方家這才稍稍安心。 起碼不是壞事。 喬湛心中一動,隱約有了猜測。 馬車行駛的速度已經變慢,沈惜恍然未覺,喬湛卻是回過神來。 “惜惜,咱們到了,下車罷?!弊笥抑車鸁o人,喬湛便喚起了她的小名兒。 沈惜這才從糾結著如何同方家搞好關系,也讓喬湛省心些,免得他為難。冷不防聽到他的話,忙抬起頭來。 她點了點頭,卻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怎么侯府外頭這樣的嘈雜,這熱鬧的叫賣聲,人來人往的熙攘聲—— 沈惜把簾子掀起了一角,往外看去,卻發現他們正在一條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