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咪咪胡亂地擦著眼淚，又抽來紙巾擤鼻涕……

    ***

    “亭亭，回去后好好和舅舅舅媽相處，我知道你舅媽那人說話不中聽。你就忍忍，還有一學期了，讀完就和mama住一塊兒了?！?/br>
    摸著已經和自己一樣高的女兒，遙想她剛生出來那會兒才那么丁點兒大，歲月不饒人……

    曾儀紅著眼，揮去感傷，重復叮囑著女兒，“上了車后自己的錢包要看緊點，小偷多。在學校里菜吃好點，別省著錢。錢不夠了找mama拿……”

    “好了，小曾，你和你女兒又不是生離死別搞這么感傷做啥……”

    同事陳阿姨也要回x市一趟，曾儀便臨時讓許亭回去，省得過了年后擠火車辛苦。

    “媽，我走了，你自己對自己好點?！?/br>
    “我知道了?！?/br>
    送別女兒后，曾儀回到酒店。

    陳經理立即找上來，“小曾，總裁找您?！?/br>
    曾儀嚇得一愣：“找我？！你沒聽錯？！”高高在上的大總裁找她一個小小部門的主管？！

    “沒有沒有！是真的，趕緊去吧?！?/br>
    “別嚇我……不會辭我職吧？！”曾儀忐忑不安。

    陳經理拍拍她肩安慰：“你想多了。你工作一向優秀的?！?/br>
    “那我去了……”曾儀緊張地吞著口水走了。

    半小時后，曾儀再回來，面色愣愣的。

    陳經理湊上來：“怎么怎么的？！難道真辭你了？！”

    曾儀搖搖頭，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盒子遞給好友。陳經理接過一看，瞬間雙眼冒紅光：“我考！豪表??！幾十萬??！”

    “說送給我的……”

    “啥？！”

    “說送給我當見面禮。因為亭亭和她兒子是同學……我怎么都推不掉?！?/br>
    “有錢人見面禮都這么大方，壕！”

    曾儀趕緊寶貝似地拿回名表，對陳經理說：“你說我要是把這表賣了，我再努力個十年，應該可以在上海買個一室一廳了吧……這樣亭亭就能落戶了?！?/br>
    “我覺得你不用攢個十年，你不如和總裁搞好關系，指不定她再送一塊表你就能買了……”

    “呵呵……”

    這時一個識貨的小職員湊過來，“曾姐，陳經理，這表其實三百多萬，你可以直接賣了買房的?！?/br>
    “……我馬上回去退給總裁！”

    陳經理在其背后搓下巴，瞇眼：“有古怪有古怪……再是同學也用不著送這么大手筆……難道——”陳經理為自己腦海里的猜測驚得掉下巴……

    ☆、29.土豪，高陽又在作死啦

    這個寒假，高陽瘦了，也高了。還在學期末談了個女朋友。

    王芳可勁兒往孫子碗里挾rou，高陽嫌棄地撇撇嘴：“別給我挾了我，我吃不下。給高迎?！?/br>
    “我不要！你不吃的就給我憑什么??？！我又不是垃圾桶！”對奶奶的偏心高迎早看淡了。

    “有的吃的就不錯了，家里多了副碗筷什么都要緊著了！”舅媽沒好氣翻白眼，挾了一筷子rou扔女兒碗里。

    高迎覺得mama說得不對：“媽，人家表姐一直有交錢的好不好？還交得滿高的！你不要騙我小，我們班也有同學寄宿在親戚家，人家一個月才交一千五呢！而且都吃得很好?！?/br>
    被女兒打臉，舅媽也是面不改色的，“你胳膊肘往外伸是吧？！那這rou你別吃了！”

    “我說得本來就是大實話！爸，你說是不是？！媽對表姐也太摳門兒了！”

    舅舅瞟了妻子一眼，只說：“快吃飯。你表姐說今天下午的車回來?！?/br>
    “耶！太棒了！不知道表姐會給我帶什么禮物回來……”高迎萬分期待著。

    舅媽翻著白眼：“能帶什么，不就是一堆便宜貨么，也就不超過兩三百。你說曾儀都當主管了，一個月工資怎么著也有有上萬了吧？越有錢越摳！”

    王芳說了句：“哪有啊。上海也不是個個月薪上萬。上次她說就六七千塊……”

    舅媽翻白眼，“大酒店耶！那么豪華大酒店的主管，年終獎也不少吧？！加起來怎么也有上萬了！”

    舅舅終于忍無可忍：“別人不養孩子??？！不自己用點??？！每個月二千五的生活費，許亭自己的零花錢，她自己的，這些還能剩多少??？明年許亭又要上大學了，那又是一筆錢！”

    “她又不是只靠她娘一人養！”

    “吃飯吃飯！不要說這些了！你們煩不煩，我還想過年把我女朋友帶回家呢！”家里的祖宗發言了。

    舅媽趕緊喜滋滋換了態度，“陽陽啊，你給mama說說你的女朋友長得漂不漂亮，皮膚白不白，是不是本地人？家里條件如何……媽先說好啊，媽是不要外地媳婦的！”

    “媽，哥才多大，難道談一個就要奔著結婚去？”

    “也是……年紀小，多談幾個，等大了挑個條件好的……我家兒子這么帥氣，哪家女人嫁了都是福氣！”

    高迎扒著飯暗暗嘀咕著：“就依你挑人家，人家還指不定嫌棄你兒子呢……”

    ***

    許亭拖著行李回家，舅舅舅媽在客廳里看電視。

    見許亭一身新衣回來，舅媽說：“回來啦。你沒打電話讓你舅舅去車站接你?！?/br>
    “我坐我媽同事的車回來的?！?/br>
    許亭從行李箱里掏出一條絲巾，“舅媽，這大衣是給你買的。舅舅，這雙鞋是您的。這件外套是小迎的，這雙球鞋是高陽的，還有外婆的外套……”

    舅媽一接過，先是掃了一眼吊牌價，便砸砸嘴，不甚滿意。

    “亭亭，你先上樓休息休息吧?！本司撕蜌獾卣f。

    “好?！痹S亭提了行李上樓。

    隱約地聽到樓下傳來舅舅舅媽壓低的爭吵聲。

    “哼，我就說是便宜貨吧！”

    “好幾百塊一件不便宜了！逢年過節也沒見你給許亭買一件！”

    “嘿，你這人，我說說不行??？！”

    “你不要給我！”

    “這衣服是買給我的！你拿去做什么？沒衣服時將就著穿穿也還行……”

    許亭把房門關上。

    把mama給她買的衣服掛好后，許亭盯著那衣服發呆。

    mama說，女人嫁人了在夫家也終究還是外人，危難關頭還是得靠娘家幫襯著點。

    許亭覺得，如果有這樣的親戚，不如不要算了。

    ***

    高陽泡了網吧回來，親媽招呼著他試球鞋，高陽拿起一看，還挺滿意，“哇靠，我朝思慕想的球鞋！七八百塊媽你舍得給我買啦？！”

    “你姑姑給你買的?！本藡尰?。

    高陽吹著口哨：“帥吧？！姑姑還是多大方的！”

    “一年就這么一回，能不貴點么？再說女兒還寄宿在這呢！”

    “我剛好約了人打球，就穿這雙新鞋去，讓他們羨慕羨慕去！”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