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2
小狼應該受笞刑二百。但按理說,這二百下應該已經到了,可小狼卻還是沒有要停手的意思,看來是給自己加碼了刑罰。但別說是二百,就算他加到兩千、兩萬,他是狼族的王,也沒人敢真的用荊棘掄他,所以當第一個起床的狼族人出門到夜壺的時候,小狼就已經站在這里自己掄自己了。 他是半妖,凡人的鞭打對他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所以他自己動手,又在荊棘條上灌注了妖力,每一鞭下去都能切切實實翻卷起皮rou,足以看出他受罰的誠意。 旁邊那人說著話,眼眶都濕潤了。 趙一錢納罕道:“他雖然受罰,卻是背對你們面對著太子的,你就感動成這樣了???”忠君思想真是要不得。 那人道:“貴客不知道,我們狼族還有一個規矩,若是王或首領在眼前受傷而不救,也是要受罰的?!?/br> 他這樣一說,趙一錢就明白了,正是有這樣一個規矩在,所以小狼才摘了象征地位的帽子,赤身**背對子民受罰,這樣一來,既體貼了子民,又保全了身為王的顏面,而面對著太子的氈房,也是乞求兄長、長輩原諒的意思。 不過是挨幾百下鞭子,小狼就將這方方面面的事都想周全了。沒想到才一夜的功夫,他就成長到這個地步了。 鞭笞一聲接一聲沒有停歇,就連打算睡回籠覺的孫二丫也忍不住出來了。 趙一錢扶著妻子繞過人群走到太子氈房前,總不能讓小狼就這么一直打下去,總得讓他停下來才行。 當走到跟前,夫婦二人便立刻覺得眼前的小狼就如同徹底換了一個人似的。模樣雖然還是熟悉的模樣,可那神情目光卻全都不一樣了。雖然沒有了那頂狼頭帽子,但此刻的小狼就如同戴了一頂無形的王冠,昭示著眾人他終于成了一位合格的君王。 這樣的神情,趙一錢在八寶琉璃幻境中的老狼王臉上也見到過,只不過現在的小狼身上還缺了一份溫和寬厚,但人們都清楚,小狼終究還是不會負他父親之名。 “別打了,停手吧,你挨的鞭子已經夠數了!”趙一錢勸道。 小狼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但手上的動作卻還是沒有絲毫停頓。 他的背上已經血rou模糊一片,現在荊棘條的落處已經變成了胸前和大腿。身后的狼族百姓們再也忍不住,都含著淚紛紛勸起來。 孫二丫道:“你聽聽,你的子民們也都原諒你了,快停手吧!” 小狼恍若未聞,只是盯著面前氈房緊閉的門簾。 荊棘條被趕來的風十里輕輕捏?。骸靶√尤栽诨杷?,恐怕你把自己打死也等不到他出來?!?/br> “太子哥哥怎么了?”小狼慢慢垂下頭,“都是我的過錯……” 第268章 黑發 風十里傷勢不見好轉,被困在這大漠也不知青丘是個什么樣的情形,一頭擔心太宰會不會與天狗起了沖突,一頭又憂心如何擊退外面的那些蛇妖,本以為小狼經過這一番教訓多少會腦子清醒些,沒想到仍是這樣拘泥對錯、本末倒置,心中不由生出幾分不耐:“算在下求你了我的狼公子!求你回頭看看結界外面的火光吧,腦子拎清楚一點!” 在場諸人何時見過風十里這樣疾言厲色過,一時都愣住了,不知道該勸哪個,倒是趙一錢反應最快,趕緊上前打圓場。 風十里冷哼了一聲,一甩袖子走了。 眾人見小狼神色不明朗,以為他還要鉆牛角尖繼續自殘下去,卻不料他只沉默了一會兒功夫,就沖著風十里遠去的背影施了一禮:“長駙馬教訓的是?!?/br> 這一下,就連趙一錢也愣了,眼前的小狼忽然堅韌地令他感到陌生,讓人不知是歡喜還是心酸的好。 小下巴的尖叫聲從人群外呼嘯而來,人們只覺眼前一道白影閃過,小狼**的身上便罩上了一件蟒皮衣服。 “是誰將半妖大人傷成了這樣?”小下巴的身手前所未有的靈活,上躥下跳查看小狼的傷勢。 小狼輕輕笑了笑,捏著小下巴的后頸將她拎到一旁,大手拍了拍她的頭頂,什么話也沒說,倒是將手中的荊棘條塞給了趙一錢:“你替我保管著,等眼下的事了了,我再領罰?!?/br> 說罷也不管趙一錢是什么反應,只將腰帶扎好,手臂一伸,他那柄銀弓和彎刀便出現在手中。 握著這兩件暌違數十日的“老朋友”,小狼大步穿過人群向外走去。 直到蛇族被降服,整個大漠恢復新的秩序之前,小狼再也沒有戴他那頂狼頭帽子,而是跟普通的狼族青年一樣,僅僅用麻繩束發。 接下來的日子,小狼與芝麻帶來的其中一個侍衛起早貪黑地訓練狼族中的青壯年們,而芝麻則與馭叔、山桃一起維護結界,內里受損較重的風十里便領著糖瓜和小下巴一起調養狼族百姓的身體。 人們各有各的分工,有條不紊地忙碌著,這樣一來,照顧太子的任務大多時候就是趙一錢和孫二丫來做了。 與上回在青丘假死的狀態不同,太子這回氣息平穩、面色紅潤,但就是任如何呼喚擺弄也不醒來,眾人雖然心中焦急,但也無計可施,只能盡可能地保證太子睡得干凈舒服些。 每天早晚,趙一錢都會拿一把玉梳子給太子梳梳頭,這是他想到在現代時聽說的養生之法,什么拿玉石、桃木或者牛角之類的材料做的梳子梳頭,可以活絡血脈,刺激神經之類的。左右他和孫二丫也幫不上別的忙,不如就時不時給太子梳梳頭,死馬當活馬醫吧。 有一日梳著梳著,趙一錢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上學時做義工的那些日子,他現在每天做的事,可不就跟照顧癱瘓老人是一個樣么。 這樣想著,他不由悲從中來,手上的動作也慢慢停了,兀自捏著太子的一縷頭發在那里嘆氣。 “哎呀,夫君再別坐著發呆了,你瞧你,才給太子洗過的頭發,又被你握得臟了?!睂O二丫在一旁捧著肚子叫道。 趙一錢忙松開手,低頭再一瞧,不對呀,他手上又沒有泥土污垢,再怎么也不會將太子這一頭白發弄得污污糟糟的吧? 再瞧一眼梳子,玉質的梳子潔白通透,再怎么也不可能將白頭染得這么臟。 趙一錢的心忽然間跳得厲害,他叫孫二丫拿了燈來湊近瞧,這才看清楚哪里是什么臟污,而是這一頭白發中忽然出現幾縷黑發。 孫二丫一時反應不過來,捧著燈喃喃道:“這、這是怎么的,這算是梳褪色了還是上色了???” 趙一錢一拍大腿,站起身緊緊握著孫二丫的肩:“好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