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女帝的眼中滿是怒氣，“為了救自己的孩子我當然無怨無悔，可用記憶交換真的是必須的嗎？”

    王夫的手指蜷縮在一起：“自然……”

    女帝大喝一聲：“我再問你一次，交換記憶真的是必須的嗎？”

    王夫緊緊閉上嘴，沒有回答。

    女帝冷冷道：“你回不回答都無所謂，你的家族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那秘術，我能這樣問你，那就是已經從旁處確認過答案?！?/br>
    王夫抬起眼，深深地看著女帝，那神情充滿了委屈，又有著十分的可憐：“只要您想，就可以聽到面前之人內心的聲音，您為什么從來都聽聽，聽聽在您面前的我，都在想些什么呢？”

    女帝道：“我尊重每個人總會有心口不一的時候，所以即便是剛才我也沒有想要進入你的內心，去直接聽到那個我想要的答案?！?/br>
    “一個真正坦誠的人，根本不需要我用那樣的手段。我一直都以為你只是思慮過重，所以待人溫和疏離，從不交心，可我沒想到即便對我，即便在剛才那種情況下，你仍然要撒謊?！?/br>
    “我對你太失望了?！?/br>
    王夫急道：“陛下！其實我……您想知道什么，我統統都告訴您，還有一些誰都不知道的，關于……”

    女帝背過身去打斷了他的話：“好了，你不必再說了，已經晚了?！?/br>
    王夫的手舒展開又緊緊攥住，絲柔的廣袖皺成一團：“晚了……已經晚了嗎？”

    “你走吧，我會讓人將太宰和風十里叫來，不必等到事了，從今以后你就好好做你的青丘之靈，國中所有大小事務你都不必再管了?！?/br>
    “從今以后，我不想再見到你?！?/br>
    巨大的水晶在身后慢慢合攏，太陽已經落山，晴朗的天空上稀稀疏疏亮著幾點星光。

    王夫低著頭待在門口久久沒有離去，衣襟早已濕透，在也夜風的吹拂下帶來陣陣涼意。

    王夫直起身，揮退了所有要上前服侍的侍兒，自己轉著輪子慢慢回到寢殿。

    寢殿里燈火輝煌，侍兒和婢女笑著迎上來，新晉的太醫端著藥碗等在一旁。

    王夫溫柔地笑著，將所有人都打發出去。

    房門緊緊關上，寢殿一下子清靜無比，王夫長長舒了口氣，這一夜，再不會有人不識趣地來叨擾他。

    他將手中的藥碗慢慢轉了轉，兩指微彈，寢殿中的燭火瞬間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已經很久不讓人在自己的寢殿中鑲嵌明珠了，當人問起，他便說深宮冷清，他喜歡在夜晚聞到一絲煙火的氣息。

    從沒有人懷疑過什么。

    黑暗中，王夫站起身，走向殿中央那棵開得繽紛熱鬧的花樹。

    他邁出的每一步都是那樣的踏實而有力。

    手腕微微一翻，那名新晉太醫苦心熬制好的湯藥便盡數倒進了泥土里，迅速被花樹的樹根吸收。

    王夫的指尖亮起一點幽幽的光芒，撫過花樹下的泥土，那塊染了藥漬的泥土便迅速恢復如常。

    “不想再見到我嗎？”王夫輕聲呢喃著，“那我積攢了滿腔的相思又該如何化解呢？”

    “不如干脆毀了這一切吧！”

    第二百零五章 變了

    王夫走后，兩名婢女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女帝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后見到那兩個幾乎跪成了兩座雕像的婢女，詫異道：“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婢女們頭垂得更低了，依舊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良久，女帝忽然輕聲問道：“所以你們究竟是王夫的人呢，還是太宰那孩子的人呢？”

    婢女們一個頭猛磕在地上：“小的們只忠心于陛下，今天的事小的們絕不會吐露出去半分！”

    “哦，原來是怕我殺了你們滅口??！”女帝了然一笑，“只忠于我的這番話，還是趁早收回去吧，我這個常年不理政事的陛下，有什么好值得你們忠心的呢？隨心所欲地活著吧，莫要辜負了大好年華?！?/br>
    婢女們驚疑不定地對視了一眼，顯然都在猜想女帝是否話中有話。

    女帝怔愣了一下，搖著頭輕笑道：“你們啊……一個個都被這王宮移了心性……這些話，剛才發生的一切有什么不能讓人知道的呢？”

    其中一個婢女大起膽子道：“若是讓人知道了，都會認為陛下和王夫大人……”

    “關系不睦是嗎？”女帝笑道，“難道所有人都認為我與王夫琴瑟和鳴，恩愛無比嗎？笑話，這世上但凡處于權力之巔的婚姻，有哪個是真正和睦的?！?/br>
    “可是王夫大人的名聲……”

    女帝撇撇嘴：“隨你們便吧，反正一會兒太宰兩口子來了，這些事我也都要告訴他們的?！?/br>
    這一夜，趙一錢等人和太宰一家都睡得十分安穩，十尾宮中，只有小廚房徹夜亮著燈，糖瓜面對著一大堆****罐罐，反復地研究著琉璃**中的那點殘血。

    天亮沒多久，芝麻就拎著馬鞭興沖沖跑了進來，十尾宮中回蕩著她爽利清脆的聲音：“快起來，都快起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糖瓜一頭鳥窩般的亂發從廚房中探出頭來，見芝麻神情中并不見一絲憂慮，便又將頭縮了回去。

    糖瓜吵嚷了半晌，才見太子匆匆忙忙走了出來，身后跟著鞋子都還沒穿好的趙氏夫婦，而山桃已經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人命令他上戰場殺敵似的。

    “怎么了怎么了？這次又是誰死了，又懷疑誰是兇手？”趙一錢慌慌張張問道。

    芝麻白了他一眼：“怎么，才度過了一個風平浪靜的晚上，趙叔就覺得無聊啦？”

    見芝麻還有閑心開玩笑，眾人頓時松了口氣。

    趙一錢笑道：“哪能啊，我恨不得在這里的每一天都像昨晚那樣無聊！”

    孫二丫伸手悄悄掐了他一把。

    太子整了整衣擺，悠悠然坐在一旁：“你最好真的能說出什么有趣的事，否則本大爺就去你母親那建議給你多增加些課業?！?/br>
    芝麻粲然一笑：“保管你找不到我母親那里去！”

    芝麻言談爽利，不一會兒功夫就將昨日養泉宮中發生的事說了個清楚明白。

    “母親正想著去跟祖父提議接管國中所有事務呢，沒想到祖母倒先開了口，但是母親卻好像不怎么開心的樣子，也許是這件事涉及到了祖父失德吧！”

    芝麻一口氣說完這許多話，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這一停下來，她才發現每個人都異常的安靜，一點聽到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