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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你又不坐地鐵!” “他們拿鐵棍……”喻蘭川一腳踹飛了一個人。 這時,行腳幫的也學聰明了,后面沖上來一大幫舉著木椅板凳當盾牌的,木腿朝前,硬往上撞。椅子腿當然比胳膊和警棍都長,喻蘭川被迫順著臺階往上跑了幾步,然后猛地回身,一躍而下:“我拿有刃的金屬劍—— 喻蘭川手里的警棍像閃電一樣從對手頭頂劈了下來,首當其沖的來不及把木椅舉起來,以為自己要開瓢,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可是出乎意料的,那警棍并沒有照著他的腦袋砸,落下來的時候偏了一點,順著他的耳朵削下來,到了下頜骨附近,猛地變砸為橫掃,兩顆帶血的大白牙當即飛了出來。 喻蘭川冷冷地問:“到時候怎么鑒別正當防衛和防衛過當,說得清楚嗎,警察同志?” 于嚴先是啼笑皆非,隨后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又有點笑不出。 所謂“走正道的人”,就是這個人所能得到的一切榮譽、努力所能達成的一切結果,都是基于社會公序良俗的——托福是一分一分考出來的,論文是一點一點磕出來的,年薪是無數個加班熬點熬出來的。 而半輩子的努力成果,可能都會因為“防衛過當”四個字而全盤崩潰。跟這些什么都沒有的底層流氓們對上,怎么都是投鼠忌器。 “高高躍起,拿警棍往下砸”與“用自己的臂力掃”,這兩種方式差好幾個力量級,前者能把人腦袋砸成個爛西瓜,后者頂多讓他懵一會,甚至不會失去行動能力。 而且這位文明的喻蘭川先生,他在下手已經留了很大余地的同時,還要分出一半的腦子小心不要“防衛過當”,身與心都極度繁忙,對方人多勢眾,很快擋不住了。 于嚴:“先從這出去!這條街地方背,都是他們的人,他們有恃無恐,我就不信,這幫流氓還敢追到大街上搞群體械斗!” “樓頂走,”閆皓說,“樓頂有個鐵門!跟著我!” 于嚴:“蜘蛛俠同志,干得好!” 閆皓的臉一下紅透了。 一直以來,他都很害怕跟別人交談,他總覺得別人看他的眼神、跟他說的話都是銼刀,在不斷地消磨他,就連別人禮貌性的夸獎也讓他恐慌,因為能感覺得到對方言不由衷。 這還是是第一次,他從別人的話里獲得了鼓勵,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在做有用的事、在幫大家的忙。 這像一管新奇的雞血,直接打進了他的心臟,閆皓近乎有些“人來瘋”地沖到了最前面,主動請纓:“我去撬鎖!” 閆皓沖到前面撬鎖,兩個民警按著活魚似的氣功大師,喻蘭川和韓東升斷后,一行人且戰且退,現場凳子腿、長棍與垃圾桶亂飛,異?;靵y。 閆皓撬鎖的手藝也不太靈光,臉漲得通紅,一邊在鎖眼里亂捅一氣,一邊用蠻力連扭再拉,就差上牙啃了。終于,在他們退無可退的時候,“喀拉”一聲,連著鐵鏈子的門鎖掉了! 閆皓大大地松了口氣,手都有點發軟:“這邊!” 然而他剛進小門,走了沒有兩步,就倒退了回來。 于嚴一把按住他的后背,喘著粗氣問:“怎、怎么……” 閆皓沒回答,但于嚴已經看見了——七八個手里拎著砍刀的行腳幫眾,已經在樓頂等著他們了,刀尖指著閆皓的鼻子。 他們被堵在了這個小小的樓梯間里。 被他們銬住的氣功大師有恃無恐:“現在放開我,一會打斷你們一條腿,給你們留一條好腿蹦回去。要不然……噗!” 于嚴一拳懟在他下巴上,差點把氣功大師的嘴砸漏氣了,臉立刻腫了起來。 另一個小民警:“……” 于嚴面無表情地問:“你看見我干什么了嗎?” 小民警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于嚴揪住氣功大師的領子,惡霸似的威脅道:“再說一句話,老子把你另一邊臉也打腫?!?/br> 小民警連忙表忠心:“于哥,我什么都沒聽見!” 就在這時,樓頂上持刀的幾個人已經動了手,對著閆皓劈頭就砍。 閆皓在刀光劍影里左躲右閃,試圖堵著通往樓頂的小門,不讓他們下來??伤掷镏挥袀€爬墻用的鐵鉤,非常不趁手,躲得險象環生,幾次差點刮破了衣服。 “停!停!” “鐺”一下,閆皓的鐵鉤和一把砍刀撞在一起,兩個人同時手麻后退,余音在周遭回蕩不止,亂糟糟的現場安靜了下來,雙方都往出聲的地方望去。 喊“?!钡娜司尤皇橇粮?。 這會,亮哥那張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臉上帶著極度驚恐,他脖子上扣著一只綁著黑色“纏手”的手,指間夾著一把小刀片。 挾持他的人跟他差不多高,周身裹著嚴嚴實實的長外套,不出聲,看不出男女。 這人帶著兜帽和口罩,頭發壓下來,還擋了半個額頭,只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不知為什么,讓人想起眼鏡王蛇,越過人群看過來,落在喻蘭川身上時,眼角微微一彎,似乎是笑了。 喻蘭川倏地一愣,他認出了那只眼睛。 這時,挾持者輕輕地踹了亮哥一腳。 “讓開讓開,都讓開?!绷粮缌⒖陶f,額角一顆汗珠掉了下來,落進了眼珠里,周圍一幫行腳幫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開始都遲疑著不動。 亮哥的眼珠飛快地轉到眼角,仿佛是想看清楚身后人的真面目,剛要說什么,他一張嘴,突然發出一嗓子不似人聲的慘叫——挾持者招呼都沒打,單手扣住了他的右臂,那里發出可怕的碎裂和裂帛聲。 喻蘭川驀地變色:“甘……干什么!” 韓東升卻退了半步,神色倏地凝重下來,難以置信地喃喃說:“衛驍?” 喻蘭川:“???誰?” 韓東升沒來得及回答,亮哥已經在慘叫之后帶著哭腔咆哮了起來:“都讓開!聾了嗎!讓他們走!走!” 不是所有人都能通過一只眼,就立刻認出“點頭之交”的,除了喻蘭川,其他人只是覺得挾持亮哥的那位眼熟。 于嚴有點弄不清現在是什么情況,小聲問:“蘭爺……” 喻蘭川豎起一只手——他好久沒干過什么體力活了,拎著棍子的手有點脫力,這會有點微微地顫抖:“帶上你的犯人,走?!?/br> 一行人緊張戒備著,喻蘭川打頭,閆皓殿后,緩緩往樓下走。 經過亮哥身邊的時候,喻蘭川突然停下腳步,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地說:“幾十號流氓提著兇器襲警,這事鬧出去,夠判你們幾年的?!?/br> 于嚴雖然不明白喻蘭川為什么要在這時候激怒亮哥,但也知道,這個發小雖然時而靠不住,卻絕不是喜歡惹是生非的,一定有他的用意,于是立刻跟著幫了一句腔:“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