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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 喻蘭川額角青筋暴跳,伸手一指屋里:“寫作業去!” 劉仲齊就跟誤食了貓薄荷似的,連蹦再跳地“飛”回了他自己屋里,還跳起來摸了一下門框。 這時,公司同事緊急呼叫,說某個就要簽合同的投資項目政策有變,大老板突然反悔,召喚風控部門線上會議。喻蘭川只來得及用微波爐熱一個三明治,就開始接受各部門的電話轟炸。 正在他焦頭爛額時,陽臺窗戶忽然“叩叩”地響了幾下,喻蘭川嚇了一跳,不小心把培根整條拖了出來,伸著個長舌頭似的轉過頭,看見他家十樓陽臺外趴著個“蜘蛛人”,穿著緊身衣,手里拎著鋼爪和吸盤。 “蜘蛛人”從懷里摸了摸,摸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啪”一下拍在了窗戶上,上面歪歪扭扭地寫道:“我是‘堂前燕’傳人,我要向你挑戰。武林大會,一決勝負?!?/br> 喻蘭川:“……” 起碼這一刻,他無比懷念自己冰冷的租屋和無情的房租。 對,說起這個遭瘟的“武林大會”,老楊大爺已經跑來催了好幾次,說是場地和海報都做好了,隨時可以給他看。 武林大會三年一度,以前都是大爺爺主持。 老楊大爺說:“我們都老了,跟不上時代了,也該讓年輕人出頭了,大家伙也都想見見小喻爺,小川啊,這回就你來主持吧?!?/br> 喻蘭川:“楊爺爺,我今年真的沒有年假了,咱們聚會能換個時間嗎?春節長假怎么樣?” “不行啊,”老楊大爺說,“春運的火車票買不上??!” 喻盟主無話可說,憤而消極怠工,并且開始在網上找新房子,寧負房租,不當盟主了。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隱約傳來“喀嚓”一下玻璃碎裂的聲音,緊接著,有女人凄厲的尖叫聲響起,扒在他窗外的“蜘蛛人”人影一閃就不見了。 房齡大的老樓,隔音固然差一些,但此時已近深秋,家家夜里都是關著窗戶的,這個聲音卻仍然能從窗戶縫里鉆進來,刺得人一激靈,好像垂死時爆發出的慘叫。 不止喻蘭川,周圍好幾戶同時推開了窗戶,探頭尋找聲音來源。 甘卿剛洗了頭發,正在陽臺上收衣服,余光掃見一道黑影往隔壁去了,又不知是什么牛鬼蛇神。她搖搖頭,向隔壁的小喻爺獻上了同情心,正準備去吹頭發,也被這慘叫聲驚動。 這慘叫似乎讓她想起了什么,甘卿皺了皺眉,靠近窗邊,把窗戶略推開一條縫。 外面的聲音清晰起來,甘卿聽見鄰居們七嘴八舌地互相喊話:“八樓還是九樓?” “八樓,好像是804,窗戶都碎了?!?/br> “幸虧是晚上,樓底下沒人,怎么回事???” “是不是進賊了,我剛才好像看見一道黑影閃過去了?!?/br> “不可能吧……這可是八樓?!?/br> 這時,804的人終于出了聲,是很虛弱的女人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從碎裂的玻璃窗里傳出來:“是……是有賊?!?/br> “什么?八樓也有賊!” “這還沒到年底呢,窮兇極惡了吧!” “我805的,”一個挺胖的中年男子說,“我看看去?!?/br> 鄰居們連忙喊他:“等等,萬一賊沒跑呢,先報警,等大家一起過去?!?/br> 住在一百一十號院的,大部分都是后來搬進來的普通人,大家紛紛緊張了起來。 喻蘭川收起自家窗戶上的紙條,目光在周圍逡巡了一圈,囑咐劉仲齊關好門窗,披上外衣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八章了,小喻爺達成首次裝逼成功成就 第十九章 喻蘭川下樓的時候,正好碰上了甘卿。甘卿裹著一件可能已經和共和國同齡的大連帽棉襖,從頭裹到小腿,帽子扣在頭上,幾綹掉出來的頭發濕淋淋的,腳下露出睡褲的邊,應該是已經準備睡下了。 喻蘭川覺得有點奇怪——她不像是那種聽說鄰居家鬧賊,就得爬起來去湊熱鬧的人。 整棟樓只有一部電梯,大家都要用,就會很慢,所以他倆是從樓梯間走下來的。 走在前面的甘卿忽然低聲說:“敲你窗戶的人,后來往上跑了?!?/br> “你看清了?”喻蘭川一愣,隨后他不知怎么想的,又脫口問,“你聽說過‘堂前燕’嗎?” 甘卿從十樓一直沉默到八樓,就在喻蘭川以為她不想回答的時候,她竟然低低地“嗯”了一聲:“飛燕點水,踏雪無痕……現在也都成大壁虎了?!?/br> 他倆下來的時候,804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幫鄰居,說來奇怪,這會剛過十點,連甘卿這種“帶發尼姑”都還沒睡下,對于當代都市人來說太早了,入室盜竊怎么會選擇這個點鐘? “我想啊,那賊盯上的沒準是803,”有個鄰居有理有據地發表看法,“看老太太今天自己在家,睡得早,耳又背,他膽就大了!沒想到摸錯陽臺了?!?/br> 隔壁803的老太太出來圍觀,正好聽見這一句,嚇得臉都綠了。 “別瞎猜,別嚇著老人家?!?04門口的男人擺擺手,“是我們家今天屋里燈泡壞了,一直黑著,可能是那賊以為家里沒人吧?!?/br> 男人有三十七八歲的模樣,高個子,長得挺端正,說話慢聲細語的,喻蘭川看他有點眼熟,正琢磨是不是在哪見過的時候,男人無意中朝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哎,您是……喻總?” 喻蘭川反射性地掛起一個職業化的微笑。 “我是IMI的Nichos??!他們叫我Nick的,跟您report過會展中心的項目!還記得我嗎?” 喻蘭川被緊急會議和武林大會攪成一鍋粥的腦子里蹦進了一串字母,太陽xue狠狠地跳了幾下,靈光一閃,想起了這人是誰——畢竟,他們“白骨精”圈里好幾年前就不流行這種“語言混搭風”了,偶爾遇見一位“畫風古樸”的,印象還挺深。 喻蘭川矜持地一點頭:“聶總好?!?/br> 這男人叫聶恪,是另一家投資公司的,以前投一個項目的時候想拉喻蘭川他們入伙,兩家公司因此接觸過。喻蘭川沒記住聶恪的職位,反正出來混的,稱呼“某總”肯定出不了錯。 “我們家在郊區,太遠,趕上早高峰,上班得兩個多小時,嗨,買不起市區的房,今年也是為了孩子上這邊的幼兒園,才一狠心到這來租房住。幸虧今天幼兒園放假,孩子送回他奶奶家了?!甭欍】涂蜌鈿獾卣堗従觽冞M屋,他家客廳的燈果然是壞了,家里黑漆漆的,他把聲音放輕了八度,“小滿,你要不要緊???” 眾人這才發現,屋里還有個女人,整個人幾乎化進了黑暗里。 盡管聶恪已經把聲音放得很低,卻好像還是嚇著她了,女人僵硬地從沙發上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