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斯先生說得沒有錯。

    覃昭踩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向前走去，她把玩著的宇宙魔方中時有時無地透出一點淡淡的綠光。

    仿佛有微若塵埃的綠色光點在宇宙魔方的中間游動。

    她是政客。

    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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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斯加德的監獄里。

    最令人頭疼, 時不時搞出點兒事情, 卻有著雷神護著讓人無可奈何的小王子邪神洛基在越獄之后突然又重新出現在了監獄里。

    可沒有人會認為這位“不搞事不罷休”的小王子會突然間良心發現自己乖乖跑回來蹲監獄。

    不過, 在阿斯加德向來只有“銀舌頭”謊言之神洛基套別人話的份, 根本沒有別人套他話的份。

    沒有人有辦法從邪神口中問出他怎么回來了，大家也只好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眼不見為凈好了。

    回到阿斯加德的雷神跑到監獄一看自己弟弟居然回來了, 喜出望外急忙開口問:“洛基，你知道之前我們偷翻記載時看到的那個什么什么陣法是怎么回事嗎？”

    覺得用語言表達不好，雷神還手舞足蹈地比劃了一下。

    一旁的看守不忍直視地雙目放空。

    ——太蠢了。

    ——這就是他們阿斯加德的王儲嗎？

    ——阿斯加德大概是要完了吧？

    “……”被哥哥的比劃辣到眼睛的洛基默默地扭回頭, 他一定是傻了才想著和這個蠢貨說話。

    “不知道?！?/br>
    洛基冷酷無情地回答。

    “哦……好吧?！崩咨裼行┦?，金燦燦的頭發都似乎沒有那么耀眼了，“也是，那么久了你肯定也忘了?！?/br>
    ——只有你這種蠢貨才會看過就忘好嗎？！

    洛基額頭上青筋微微一跳。

    “中庭那邊又出現了這個陣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托尼他們似乎還挺擔心的?！蓖袪柲钸吨D身。

    中庭……

    聽到這個詞，洛基的神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他靠在墻上，緩緩地眨了眨眼。

    ——“回阿斯加德吧?！?/br>
    那個黑發的女人這么說著，下一刻動用宇宙魔方將他傳回阿斯加德送進了監獄里。

    說什么“萬千世界不如你”。

    ——謊言。

    “中庭那邊又出現了這個陣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托尼他們似乎還挺擔心的……”

    洛基閉上眼，仿佛又看見了那在宇宙中緩緩亮起張狂霸道的銀色奇跡。

    那是什么東西？

    ——那是宣戰的信號。

    那個女人……從來如此。

    洛基低低地笑了起來，腦海中千年前的畫面呼嘯而來。

    那是風聲呼嘯，獵獵如刀的時候，密密麻麻的宇宙戰艦逼近那顆藍色的星球，毫不掩飾自己不善的來意。

    高臺拔地而起，立在臺上的戰旗被風揚起，旗腳烈烈地飄向遠方。瘦削的黑發女子筆直地站在所有人前面。

    她臉上再沒有平時的溫和，唇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實際上帶著幾分鋒銳的面部線條在此時顯出了逼人的寒意。

    她手里端著青銅酒樽，在刮到人臉上就如同刀鋒肆虐的風里，酒樽穩如泰山紋絲不動。

    呼呼的風聲里，她的聲音被清清楚楚地傳到每一個人耳朵里。

    “告訴我，我們的背后是什么？”

    高臺之下整整齊齊，密密麻麻站立著的人齊聲喝到——

    “是九州！”

    “很好！”覃昭的聲音傳得很遠，“我們背后，是九州！我們在這里，我們的父母，我們的祖輩在這里，我們的孩子將來也必定在這里！我們世世代代都在這里！這是我們的土地！”

    “我們的土地——”

    “我們的土地——”

    下面的眾人齊聲吶喊，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堅毅的色彩。

    聲音匯聚成浪潮震蕩成血液里沸騰起來的炙熱。

    “現在！”待聲浪稍稍平息，覃昭向前跨出一步，長袍獵獵作響，聲音近乎嘶啞，“那些外來的掠奪者，他們要殺了我們的父母，要殺了我們的兄弟，我們的姐妹！他們要奪走我們的土地！要讓我們成為的他們的奴隸！”

    “我們要怎么做？”

    覃昭近乎怒吼，她質問著每一個站在此處的人。

    “談判？”

    “退縮？”

    她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銳利得如同刀鋒。

    “然后像個懦夫一樣死去？死得像只螻蟻？然后讓我們的血rou骨親被那種東西□□？讓我們的同胞血流成河？”

    “你們要這樣嗎？”

    “要這樣嗎？”

    她怒吼，漆黑的眸子跳動著火焰。

    “不——”

    “絕不——”

    同樣嘶啞的怒吼匯聚成憤怒的聲海，撼動天地。

    “那我們要怎么做？”

    “他們要殺死我們的族人，我們要怎么做？”

    “他們要來搶走我們的珍寶，我們要怎么做？”

    呼呼風聲中，覃昭一句緊逼一句。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

    怒吼聲震開天空的陰云。

    覃昭高高舉起酒盞，身影筆直。

    “記住你們的話！殺了他們！”

    “去戰吧?！?/br>
    風越來越大，覃昭的聲音低沉下來，她的目光緩緩地掃視過每個角落。

    “我在這里?！?/br>
    她緩緩地說，聲音里蘊含著熔漿一般的力量，炙熱，壓抑，隨時都要爆發出來，然后毀天滅地。

    “我保證——”

    “華夏九州，萬載安康！”

    她揚起頭，烈酒一飲而盡。

    哐——

    覃昭狠狠地摔碎酒樽，她低下頭，沙啞的聲音如同雷霆響起在每個人耳中。

    “出——發——”

    咚、咚、咚——

    戰鼓敲響，沉悶的鼓聲在天地之間緩緩回蕩，應和著心臟的跳動。

    不論是那些往日桀驁不馴的宗門家族驕子還是那些出身草野的后起之才，在此刻無不心甘情愿地聽從覃昭的號令。

    他們是她的千軍萬馬。

    他們是九州的萬里長城。

    鼓聲里，所有人踏上了前往戰場路。

    黑發女人看似消瘦得隨時可能風吹就起的身影至始至終利刃般筆直地挺立著，她的脊梁仿佛是神鐵鑄成，永不摧折。

    沉默如同雕像，她注視著這群踏上戰場的人。

    這群……

    注定一去不復返的人。

    ……

    ……

    洛基睜開眼，他站起身。

    “我要見神王?！?/br>
    ——沒有稱呼奧丁，沒有稱呼父親，而是神王。

    衛兵對視一眼，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洛基冷笑一聲，換了一個要求。

    “我要見托爾?！?/br>
    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