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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上京城突然傳來噩耗,一連死了三位重要的朝廷人物。 趙乾看到那封書信之后,只說了“回上京”三個字,便一頭扎倒在地,病倒了,這一病便半月有余,西涼大夫在趙乾房間內進進出出,湯藥一副一副灌下去。就是不見趙乾病癥好轉。 那一刻,林婉兒恍然覺得有些孤獨,以前趙乾在身邊插科打諢,渾然不覺,他倒下了,她方才知道他的不可或缺。 林婉兒笨手笨腳,絲毫幫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一聲的聽著看著,看著大夫和冬蟲夏草忙前忙后,孤零零的。想要幫點忙,卻無從開口下手。 她只是聽著看著,可是身體卻一點點消瘦下去,她覺得腿是沉得。身子是沉得,胳膊是沉得。渾身疲憊不堪,站著累,坐著累,躺著也累。寶玉看到大姐如此模樣。心疼不已,伸手牽住她的手,開口說道:“大姐。睡會兒去吧?!绷滞駜哼肿煲恍?,說道:“大姐不累?!?/br> 半月之后。趙乾在混沌中醒來,眼睛還沒睜開,只說了一句“趕快回上京”,便再次暈了過去。 此時,眾人的眼睛都落在林婉兒身上,回不回上京都是這位欽差大臣說了算。 林婉兒看了看臥病在床的趙乾,又看了看上京城方向,咬牙跺腳:“回上京!” 下定了決心,她便開始忙前忙后,來時的馬車統統不要,要帶回上京城的東西也都不帶了,一共兩輛馬車,還有一輛馬車裝滿了趙乾的藥材。 來時的胖師傅、管事人和潑猴兒集體選擇了留在西涼,確切的說是留在孫蘭香的身邊,唯一的問題是寶玉的去留。 西涼王徐驍做了一個讓徐云楓不理解的事情,寶玉跟著林婉兒一同回上京,徐云楓極力阻撓,不能讓寶玉身處險境。早就管不住徐云楓的徐驍卻格外強硬。 徐云楓怒火沖天,伸手指著遠處的王妃雕塑,吼道:“你這個樣子對得起娘親嗎?” 徐驍摸了摸寶玉的腦袋:“我也舍不得,可是最不想寶玉后悔,到時候恨我,有時候,無論刀山火海,總是要和家人在一起?!?/br> 徐云楓緩慢無力垂下臂膀,蹲在寶玉身前:“寶玉,別怕,若是誰敢在上京城欺負你,我就殺了他,若是他敢逃,我便殺了全家,若是全家都逃了,我便拋他家的祖墳,天王老子都不管用。我不管有沒有理,誰欺負你,就是不行?!?/br> 寶玉輕輕抱住了徐云楓脖子,開口說道:“哥,大姐說過,打人殺人都是不好的?!?/br> 第一次被寶玉叫哥的徐云楓微微顫抖,反抱住寶玉。徐驍扭頭擦了擦眼睛,都說西涼黃沙滿天,這話兒一點都不加。 來時春天,走時隆冬,來時二百余人,走時兩輛馬車,不過林婉兒、趙乾、李慕白、寶玉和冬蟲夏草六人,而目的地上京城此時還不知道出現了怎樣的驚天變化。 兩輛馬車在清晨出發,出了涼州城,一路向東。 魏松銀甲銀槍,一匹白馬,護送車隊東去。 到了梁州,林婉兒看到了城墻之上那句“林婉兒到此一游”和后面那個大烏龜,不覺有些可笑,她想起來時欺騙梁州豪紳的事情,想起了自己吃壞肚子的事情,想起了趙乾那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直到此時她才驀然發現,那時趙乾的眼中是有溺愛的。 而梁州的豪紳貴人們也已經恭候多時,準備好了各種款式的“問候語”伺候林婉兒,相信總有一款適合她,可是當馬車從梁州城門進入梁州城,到出梁州城,林婉兒的沉默著,眼中根本就沒有他們這群人。 出了梁州城,再向東走便是雪涌關,雪涌關事變近萬名鎮北軍和西涼軍的鮮血已經為它譜寫了沉重的基調,現在它是恥辱,多年之后,它成了“舉世伐魏”最后的屏障,成了大魏國誓死捍衛中原的最后一道屏障。 林婉兒特意從馬車上下來,看了看這一片干涸沙化的土地,過了雪涌關便是中原,便是極其兇險之地,前途一片迷茫,所有事情的真相都隱藏在濃霧之中。 西涼兵甲慢慢向著雪涌關靠攏,如今雪涌關已經成了五步一兵甲的雄關要塞,時刻觀察著中原動靜。 魏松在此和林婉兒一行人告別,臨行前他抱拳向林婉兒辭別,開口說道:“婉兒姑娘,西涼雖然自立,但是也是大魏國的一部分,義父也曾經說過,天下不姓趙。是屬于天下百姓的,而西涼的存在就是希望為天下謀取安定,所以請放心,西涼不會亂,這天下因為西涼也不會亂。此外,義父還讓魏松轉告婉兒姑娘一句話,西涼徐驍必要時候會助婉兒姑娘一臂之力?!?/br> 天下不姓趙。西涼也不姓徐。天下是天下的,不是某個人的,林婉兒明白西涼王和徐驍兩者之間的差別。她微微欠身:“婉兒謝過西涼王?!?/br> 從新上了馬車,繼續前行,前面就是有狂風暴雨、萬箭齊發,林婉兒也要將趙乾帶回上京城。 李慕白駕著最后一輛馬車和魏松擦肩而過。魏松密不可聞的為李慕白嘆了一口氣。 “不用為李某嘆息?!崩钅桨讻]有回頭,馬車依舊前行?!袄钅持獣?,即使婉兒姑娘拒絕了趙乾,那也是因為趙乾有被拒絕的機會,而李某是沒有這種資格的。李某不信上天注定一說。但是見到婉兒姑娘和三皇子,李某也不得不信,有些事情已經注定。別人是勉強不來的??墒?,這不妨礙李某保護婉兒姑娘。若是有人想傷害她,必定要先從李某的身體上跨過去?!?/br> 魏松將手提銀槍,變成了肩膀扛槍:“我從不懷疑這些,只是聽到你說從李某身體上跨過去這句匪氣十足的話,覺得有些好笑?!?/br> 馬車越過雪涌關便進入了中原,兩輛馬車緩緩前行,一片片雪花開始從飄飄灑灑落下來,覆蓋了車頂,覆蓋了天地,一片白白的大地如同一幅畫卷一般鋪展開來,上面點綴著山水,三兩馬車在這副畫卷之上留下長長的車轍印兒。 趙乾的藥一刻也不能停,冬蟲夏草忙不過來,林婉兒只能去駕車,她駕車本就不好,此時也成了大問題,為了更好的駕車,不讓馬匹走得顛簸,她只能赤手死死抓住韁繩,雙手凍得通紅,鼻尖上卻都是汗水,一哈氣,噴出一團濃氣。 李慕白和寶玉坐在第二輛馬車,兩人沒有談話,眼神都在前面那輛馬車之上,時刻觀察著林婉兒動向。 越是臨近上京城,林婉兒心里越是莫名驚慌,總怕途中出現有人刺殺的事情,她找到李慕白將心中的恐慌說了出來,李慕白只說了“放心”兩個字,林婉兒問沒有可疑的人?李慕白說沒有。林婉兒問有沒有私下行刺的人?李慕白搖搖頭。 這沒有讓林婉兒放心,反而更加擔心,越是平靜,越說明到了上京城的暴風雨越為的強烈。 終于快到了上京城,馬車上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