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目。 摔斷腿,明明那么倒霉不幸的事,可能遇見他,卻又那么幸運美好,好到痛都忘了,傷都舍不得痊愈! 可明天之后,所有的美好就該像肥皂泡一樣被戳破了,別說見他笑,可能連見他,都是一件渺茫而虛無的事。 這么一想,眼里才亮起來的神采頃刻間又被熄滅,稍稍退卻的黯然再一次迎面襲上心頭。 任平生站在她面前,對她臉上的情緒變化一目了然,也微微有些悵然,束手無策。 思想斗爭了許久,最后才在她床邊輕輕坐下,用這么多天以來頭一次的溫聲細語問她:“今天那個徐陽……和你到底怎么回事?” “呃?”陸酒酒偏過頭,眼神里片刻茫然,訝異他竟會對自己的事情感興趣,而后又微垂下眉睫,牽了牽嘴角,笑得甚是苦澀。 任平生側身朝她坐著,她偏著頭,將臉枕在膝蓋上,兩人不知不覺靠得有些近,甚至在這不甚明亮的光線里,她覆在眼瞼下的睫毛都細致可數。 忽然意識到這一點,任平生呼吸稍稍凝滯,第一反應不是往后挪,而是微抬了下眼去觀察對面人的反應,見她并未注意,這才小心翼翼輕喘一口氣。 陸酒酒沉默不語,像在組織語言,卻又更像是在回憶,良久之后,才開口娓娓說道:“我和徐陽……大概是從穿開襠褲就玩在一起了吧?!?/br> “青梅竹馬?”坐在床沿的男人忍不住眉梢一揚。 陸酒酒笑了笑,算是默認:“我們兩家以前是門對門的鄰居,他比我小幾個月,從小身體就不好,總是生病,像個瓷娃娃一碰就碎似的。因為這點,他家里人對他十分溺愛,甚至連我父母都一直叮囑我要好好照顧他,凡事讓著他,不能欺負他,更不能讓別的小朋友也欺負他?!?/br> “他對我很依賴,我也會像個大jiejie帶著個小跟班一樣,事事護著他。從幼兒園到小學,再到初中、高中,最后考大學的時候,他依舊賴著和我一塊兒,我讀音樂學院,他就讀對面的法學院?!?/br> 陸酒酒說著‘噗嗤’輕笑了聲,一臉嫌棄又無奈的表情。 旁邊的男人無聲睨她一眼,眉間的褶皺越來越深,卻還是脫口問道:“后來呢?” “后來……”陸酒酒忽然斂盡笑,臉上恢復之前那種落寞的神色:“后來我認識了田詩,也是學古琴的,和我一個班一個寢室。我那時候和她好得簡直像是親姐妹,形影不離,哪怕課間上個廁所也要手拉著手一塊兒,所以每次和徐陽見面吃飯也都會帶著她,這一來二去我們仨就都熟了?!?/br> “那時候我和田詩以‘浮生詩酒’的名字在網上組了個古琴組合,我編曲是強項,而田詩琴技較高于我,于是我們合理分工,我編她彈,慢慢在網絡上搏了點小小名氣。田詩交際能力也比我厲害,我們名氣正盛的時候,她認識了個古琴圈很出名的專輯制作人,說要給我們出一套古琴合奏專輯?!?/br> “這是好事,我們都很興奮,積極籌備專輯的各項事宜。專輯一共十首曲子,五首原創,五首名曲,因為是第一次出,我們都想做到最好,五首原創曲子我花了將近一年多時間才磨出來?!?/br> “曲子出來,原以為接下來就等著錄音制作了,結果那邊出了些狀況。田詩說她過去協調看看,我原本也打算跟去,但田詩說不用,專輯的事一直都是她跟制作人聯系洽談,我只負責編曲,而且制作人我也壓根不認識,去了也說不上什么話,可田詩畢竟是個女孩子,制作人又不在本城,她單槍匹馬的過去我總不放心,然后……” “然后你就叫徐陽跟她一塊兒去了?”任平生忽然接道。 陸酒酒抬起頭,眨了眨眼:“對啊,我早看出徐陽那小子對田詩有意思,正好借那個機會讓他們單獨相處,可以把關系確定一下?!?/br> 任平生聽罷眉頭一挑,眼神里滿是猶疑:“你把徐陽介紹給田詩,那你自己……” “嗯?”陸酒酒懵懵懂懂地看向他,驀然從他臉上的表情里反應過來,驚得直張嘴巴:“你不會以為我和他有什么吧?”她臉色又一變,就害怕他誤會什么,急得手舞足蹈道:“他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好么,我一直拿他當弟弟對待的!我…我只喜歡過你一個人,我跟你說過的,你難道不相信……” “行了行了!”任平生揮揮手打斷她,心里有什么‘咚’地一聲落了地,把他嚇一跳,好在面上依舊波瀾不驚,而且還假模假式地嫌棄皺眉道:“好好講你的故事,別跑題?!?/br> 說完自己又開始分析:“那既然你們不是那種關系,左嵐還說他是渣男,所以……后來他干了什么坑你的事?” 故事終于說到高朝部分,陸酒酒現在想起來還依舊委屈心痛,她咬了下唇,嗓音也跟著低沉下去:“他們去了半個多月,說是沒談攏,專輯的事告吹了,我雖然難過,但事情已然這樣也沒辦法。緊接著臨近畢業,忙著畢業設計、匯演、論文答辯等,很快我就把這事給拋腦后了,直到半年之后的某一天,我刷微博居然看到田詩在宣傳她的古琴獨奏專輯,當時心里就‘咯噔’跳了一下?!?/br> 她頓住,又狠狠咬了下唇,還是遏制不住眼眶發紅:“專輯我后來聽過,基本還是我的曲子,只稍稍改編了一下,作曲署名就換成了田詩,我想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就跑去問她,讓我驚訝的是,曾經朝夕相處的人此時竟然完全換了另一副嘴臉,義正言辭的說曲子都是她自己的,和我沒有半點關系。我氣不過,和她吵了起來,結果她脾氣比我還大,多年友情一朝破裂,還撕得那么難看?!?/br> “我一氣之下就寫了篇長微博,把事情前后經過說清楚。我也不想出什么專輯了,也不稀罕什么署名,只想拿回我自己的東西,可沒想到的是,微博一出來,所有的人罵的竟然是我,說我看不過田詩比我紅,又出了專輯,紅眼病發作,紅口白牙顛倒黑白。恰恰這個時候,田詩微博又曬出樂譜手稿,本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可關鍵,關鍵是徐陽……徐陽也幫著她,說是親眼見證了她那一年多的努力。徐陽是我的發小啊,他這么一倒戈,我就徹底眾叛親離說不清了!” 她吸吸鼻子,嗓音里仿佛蘊著萬般委屈:“那手稿明明是我的,是她去找制作人的時候從我這兒帶走的!可那時候,我除了一張說不清道不明的嘴,什么證據也拿不出,連我的發小都向著她,那個眾叛親離的人是我,所以那個撒謊的人也一定是我!” “網上鋪天蓋地的謾罵都朝我涌過來,最開始還會據理力爭,可漸漸罵我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難聽,甚至有人開始人rou我,我最后只能認慫,寫了一封退圈聲明,封了微博號,從此與那些是非老死不相往來?!?/br> 作者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