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那個女孩的，也知道那個女孩的感情，只是無法回應，便視而不見。

    那個女孩死了，是車禍，當場身亡，是……為了救他！

    他被圍毆的時候，是那個女孩報了警，卻被發現，在逃跑穿越馬路時，被剎不住車的卡車撞死。

    肖厲去參加了那個女孩的葬禮，有那么一瞬間，他想或許是因果輪回，她害了他，也救了他，卻賠上了自己的命，成就了永恒的代價。

    從葬禮離開，肖厲被送進了戒毒所，足足花了四年的時間才戒毒。

    這四年，是真正的生不如死，肖厲不止一次想放棄，他是想著唐絳音熬過去的，他給了自己一個美好的幻想，幻想唐絳音能夠原諒他，幻想唐絳音還能夠愛他。

    一出戒毒所，肖厲沒有回家，就去了唐絳音所在的大學，他看到了依舊美好的那個女孩，只是她身邊已經有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生。兩人并列而行，臉上滿是青春洋溢的笑容，眼神交匯間的默契，足以讓人明白一切。

    或許是遺憾，或許是后悔，或許是放下，肖厲看著自己的腿，沒有走過去，轉身一瘸一瘸的往外走去。

    那個女孩的世界不會再有他，他成了一個往昔的過客。

    他想，他或許去墓地看看那個為他死的女孩，他不知道那個女孩若是得知代價是性命，還會不會救他。

    可沒有如果，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后悔藥，事實已經成為事實，會留在回憶中，無法篡改。

    邵凡說的沒有錯，他只會一生煎熬，就算最后熬過來，這一段歲月也會在生命中，留下最深沉的一筆。

    肖厲去了墓地，他拄著拐杖，找到了那個女孩的墓地，墓碑上的照片，洋溢著青春美好的笑容，他在墓碑前看到了一個身影，高大卻落寞，隱隱有些佝僂。

    “你也來看她嗎？”

    “她要是在地下知道，四年后你還會來看她，肯定會非常非常開心，你是他喜歡的人??！”

    “可我就不同了，她怕是會厭惡我吧，大概會厭惡到極點，我讓她的夢醒了，我是她沒了性命的間接兇手……”

    “可即使是如此，我還是想請求她的原諒，我們其實是同一類人，心中藏著旁人不知的瘋狂與惡意?！?/br>
    “不需要等太久了，我會來道歉的?！?/br>
    那個身影站在墓碑前，回頭看了肖厲一眼，就笑盈盈的說著，他的面上洋溢著笑容，卻充斥著滿滿的苦澀，比哭泣還要難看。

    肖厲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遇上這個對他而言復雜到極致的人，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個身影緩緩蹲下身，指腹細細摩挲著那張照片，然后又緩緩起身，一步一步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

    再沒有相見時。

    站在尾聲，回頭看那場兵荒馬亂的歲月，才明白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往后的果，是自己最初決定的因。

    是遺憾，還是美好，都掌握在自己手心，沒有誰能為誰負責，也沒有誰能為誰決定。

    未來是看不透的，能看透的只有自己！

    ☆、669.第669章 番外：曲瀟（上）

    看著眼前的測試紙，曲瀟的手顫抖的厲害，她沒想到，真的是萬萬沒想到，就這么一次，就中了獎。

    眼中是可笑可悲的暗沉，曲瀟將測試紙扔進垃圾桶，下唇被咬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該怎么辦？

    她該怎么辦？

    無聲無息中已經潸然淚下，曲瀟無助的蹲在角落，抽泣聲在狹小的洗手間內，漸漸響起。

    哭泣是懦弱，是沒有必要存在的行為，曲瀟很小就明白了這個道理，片刻過后，她就取過紙巾將淚水擦干，又洗了個臉，若不是眼眶處依舊有些許紅腫，根本瞧不出她剛才的失態。

    走出洗手間前，曲瀟腳步微微一頓，腦海中不經意的想起一個月前那晚的瘋狂，面色變了又變。

    曲瀟不知道這個孩子該不該存在，無端的想起那個高高在上男子的面容，想到自己的身份，她的內心掙扎萬分。

    可是，到底是一個小生命??！

    曲瀟目光暗了暗，手掌撫上小腹，眼神漸漸堅定，這是她的孩子，她要留下來。

    從驚慌到接受，曲瀟經歷了旁人無法理解的心路歷程，但她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準備改變。

    曲瀟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又恢復平靜，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噩夢會突如其來。

    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太子，知道了這個孩子，還命人強行墮胎。

    以往的溫和可親全然消失，那個耀眼至極的男子，看向自己的目光盡是冰冷無情，還有譏嘲不屑。

    曲瀟只覺得自己的心沉到了深淵之底，眼前只剩下無窮無盡的黑暗，腹部的疼痛席卷全身，渾身都在發冷發寒，她在這一刻，幾乎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皇室，不可能讓一個平民女子作為下一任國母，況且你的身份比平民更難堪，子嗣未出生便算不得子嗣，也算有些本事，不過絕了你那份心思！”

    意識已幾乎模糊，可那人冷冰冰且不屑的話語，半字不漏的傳入耳畔。

    孩子的父親，不期望他的到來！

    不對，已經沒有孩子了！

    無窮無盡的黑洞將她吞噬，曲瀟在這一瞬間根本無法看到前路的希望，她依稀間聽到零碎的腳步聲，依稀間聽到母親的哭泣聲，依稀間也聽到了一個沉然的男聲。

    曲瀟以為她會死在那個充滿絕望的屋子，沒想到睜開眼是熟悉的光亮，眼前呈現的是奢貴雅致的床幔。

    有那么一瞬間，曲瀟有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但下一刻，她就聽到有人嘆息著說道：“強行落胎導致大出血，雖已無生命危險，但終身不能有孕?！?/br>
    “醫生，你說什么，怎么可能……”

    話音剛落，便是母親難以置信的哭喊聲，曲瀟頭痛欲裂，小腹處依舊一抽一抽的痛，睜開的眼緩緩又閉上，眼中的淚水卻止都止不住的往外冒。

    哪里還不明白？！

    毀了，她的人生就在一夜之間，拐了個彎，踏上了一條前路沒有希望的道。

    “爸爸，這位是……”

    “這是你曲阿姨，曲瀟是你親jiejie?！?/br>
    “爸爸，我并不記得mama在我之前還生過一個親jiejie，你，可要想清楚！”

    “曲瀟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太子殿下的，他承諾，不會將此事泄露半點風聲，我亦不會對外公布?！?/br>
    “可惜孩子沒了，被墮胎了，而爸爸，你為這事，胡出了什么，永遠忠誠皇太子嗎？！”

    ……

    不遠處的交談一聲聲入耳，曲瀟竭盡全力保持著自己的冷靜與清醒，嘴角的弧度終于忍不住越來越大。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命運和她開了一個多大的玩笑！

    那個女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