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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堵了回去,他說:“秦湛也沒要求再去當個副掌門,你難道要讓她連長老也當不成?” 這話其實算是強詞奪理,秦湛自然要當長老的,但閬風難道就不能再舍一個旁人了嗎?只是秦湛這些年為正道做了太多事,以至于閬風抬出了秦湛,懸圃掌門便也沒什么能說的了。 退一萬步再說,閬風占四也不過只是如今罷了,千年前有誰能想到千年后的今天,八派竟然重新討論起并回昆侖的事了?也不需千年,再過百年后,昆侖到底是何模樣,六長老又會是哪些,都是極難的未定之數。 只需建這昆侖的人是秦湛與一劍江寒,昆侖的道義、昆侖的風骨便不會墜到哪去。 哪怕此時眾人各懷打算,歸根結底,他們承下的都是昆侖那根骨。 懸圃掌門道:“我懸圃擅長筑器術,愿與筑閣合而為之?!?/br> 闕如言道:“藥閣說到底便是昔年百草峰,諸派有丹道醫者的,皆是同源?!?/br> 宋濂道:“我是個老頭子了,當長老也當不了幾年,聽說雍城有弟子極擅符箓,不知可愿來做執事弟子?” 秦湛在一旁打盹,眼見眾人都說完了,齊齊看向她,她怔了怔,方才收了撐著額角的手,向眾人笑道:“秦湛身無長物,不過擅劍罷了,若是諸位不嫌棄,我劍閣諸多藏劍,往后盡歸昆侖。昆侖得以執劍者,盡可取之?!?/br> 她此話一出,祁連劍派掌門忍不住激動道:“不愧是秦劍主,手筆果然大!我先替那些弟子們謝過劍主了!” 秦湛微微一笑:“客氣了,小事。重建的銀錢,我也可以出一些。多的不說,千萬兩還是有的?!?/br> 在這一刻眾人終于想起了她除了是劍閣的劍主外,還是南境白術的長樂侯。 全修真界,怕是再也找不到比秦湛更有錢的了吧? 眾人忍不住看向了一劍江寒,一劍江寒才是真正的身無長物只有劍……修真界里怕是也找不出比一劍江寒更窮的掌門了。 這兩人成了朋友,最終重立了昆侖,也是件再奇妙不過又令人覺著理應如此的事了。 一旦利益談攏,眾人齊心,要立昆侖便真的簡單了起來。 昆侖山脈上原本的護山咒陣痕跡尚存,雍城的弟子在研究過后,花了些時日,便也改良修復了。筑閣衍閣本就不是凡間那些修筑者能比的,劈山壘石對他們而言簡直如喝水般簡單。 曾經破敗的昆侖山,最后竟也慢慢的恢復了往日的榮光。 只是終究有些不同。 一劍江寒的昆侖,沒有金瓦玉石,卻有天舒云涌。 也是巧合,最后定下給予劍閣的地方,正巧是昔日秦湛困于昆侖的地方,云水宮的那棵樹長得正好,葉片已泛出了金燦燦的顏色,秦湛伸手摸了摸花枝,便聞到了細微的花香。 而一劍江寒站在不遠處,正等著她隨他一起前往四境,鳴國鐘,宣誓天下昆侖重立的事項。 秦湛摘了一朵花,籠進了袖里,她向一劍江寒走去,大笑著隨他一同往四國。 哪怕是對正道最不屑的東境,在秦湛與一劍江寒的面前,也必須打開它的國門以示尊敬。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為在重修的緣故,秦湛覺著自己的心性似乎也有些活回去了。 秦湛覺得,去東境難得,便帶上了朱韶。 東境對正道的消息不如旁處,東境國主并不認識秦湛,加上秦湛如今沒有燕白,他便將秦湛當成了一名昆侖弟子。 秦湛覺得這感覺新鮮又有趣,也不多說什么,只是在別人問起的時候,她方含笑介紹著:“這是我的徒弟,如今是玉凰山主?!?/br> “這是我的朋友,現在的天下第一劍,昆侖掌門一劍江寒?!?/br> “我?我沒什么值得說的,一定要說的話,大約是六十年后的天下第一劍吧?!?/br> 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忍不住笑著搖頭,時光荏苒,有許多人事在時光中似乎都斑駁了顏色,但無論顏色如何斑駁,最核心本質的東西似乎都從未變過。 求仙證道,求的什么仙,證的什么道? 不過一顆紅心,一腔熱血,無愧于天地山川,無愧于此生罷了。 四十五年后,昆侖的聲名再次響徹四境。 四境有志尋仙者,皆慕名而往昆侖,因昆侖掌門一劍江寒,為當今天下第一,四境尋道者大多都想擇劍道,而當他們擇了劍道,卻發現劍道的長老竟然是個靈脈重塑,至今還要每月往一次闕長老處求醫的女修。 出自北境皇族的新弟子難免不滿,他道:“我是來求學掌門的,昆侖不是不拘師門嗎?我能跟掌門去學劍的吧?” 與他同來的、出自云家的孩子卻只是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 北境皇子心中不滿,叫了他一聲:“喂,你遠方堂兄不是掌門的弟子么,怎么你也沒能去掌門門下?” 那云家弟子沒辦法回了一句:“秦長老不收徒,能得她指導一二便已是我等之幸,你便是想為她的徒弟,卻也沒有這個機會?!?/br> 北境皇子眼睛一轉,他說:“長老不收徒,那劍道誰教,還是掌門教嗎?最不濟,你堂兄教也好呀!” 云家弟子卻不肯再多說了。 北境皇子氣不過,忍不住說:“喂,長老不收徒,是不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行,所以不耽誤旁人啊?!?/br> 云家弟子實在沒忍住,冷聲道:“長老不收徒,但她是有徒弟的。玉凰山主便是她的徒弟?!?/br> 玉凰山主這個稱呼,北境皇子多少是知道的,他與東境達成了條約,重新護住了東海內活著的小妖,在妖族聲望極高。如今在四境的地位,怕也只是比作為昆侖掌門的一劍江寒略低一點。 這些新入門的想要學劍的弟子聚于劍閣殿前,秦湛匆匆出來的時候,乍見這么多年輕的穿著昆侖道袍的孩子,一時不免想到了數十年前。那時候宋濂勸她不要一時被蛇咬,趕緊忘了朱韶的事,新收一個徒弟。 如今宋濂倒是不會再催她收徒了,云松教徒弟比她和一劍江寒都好。 秦湛執劍出來,朱韶便跟在她的身后,全然一副小弟模樣。 秦湛出來的時候,眾人即刻安靜下來,秦湛琢磨著說兩句就讓朱韶帶他們去云松那兒,可話還沒能開個頭,劍閣里其他執劍的弟子先匆匆跑了回來。 他們道:“長老不好啦,司幽府君又來找掌門了,掌門不在,他往百草峰去了!” 秦湛“唔”了一聲,對那些年輕的弟子說:“你們先等等?!?/br> 那些弟子便見秦湛徑直走去了山壁邊,估摸著距離,拔出了腰間那把劍鞘似是由龍骨做成的劍。劍一出鞘,便是寒霜凜冽,有人已經忍不住低聲驚呼“是眠冬”。 眠冬出鞘,在秦湛手中,更是引得三季蕭瑟,只余冬景! 她朝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