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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立刻反駁:“當日若不是我,連安遠明你們還都不允去呢,論失策,也絕不是我!” “可我倒是覺得,既然祁連劍派注定要被攻下,倒不如當日留下安道長,直至具體消息傳來,帶足人手再去,安道長也不至于……” “這話說的可過了些,祁連劍派可是安遠明的宗門,你要讓他袖手旁觀?應道人,若今日受創的是你合轍門,你能為大局考慮,留存自我而任憑合轍被毀嗎?” “我自然是——” 朱韶坐在上位,手里捏著兩枚烏珠把玩。他冷眼瞧著為一個既成事實的結果而鬧成一團的大殿,既不開口阻止也不開口勸導,他就這么看著,間或從侍女的手中取過茶水喝上一口,就像在看一場滑稽戲。 直到有人問他:“妖主,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請出劍主嗎???” 朱韶在心里冷嘲,面上卻還要溫聲笑語地說上一句:“這位道長莫急,師尊自有她的打算,更何況如今的事態也未到絕境?!?/br> 那人便道:“未到絕境又如何,難道到了絕境劍主才能現身嗎?她是燕白劍主,可卻也沒比誰的命更金貴了!她一劍能保祁連山,若跟著安遠明走的人是她,今日之果根本不會釀成!” 朱韶聽到這話,眉梢唇角都不由冷下。 他掃了說話人一眼,慢聲道:“我算是知道師尊為什么在五十年前戰后,便不太愛出門了。想想也是,任誰領著一群連路都不愿自己走的幼兒打完一場苦戰,都會想要好好休息,不要再見到這堆東西?!?/br> 那人聞言大怒:“你!” 朱韶卻冷笑:“我說錯了?魔尊溫晦,正道唯一能抗住他一劍的只有師尊,如今魔尊溫晦尚未出現,你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師尊替你們先去殺了知非否,再去殺了司幽府君。我問一句,她殺了這兩人,魔尊再來對付她該怎么辦?若她因著連戰力有不逮,你們會否又要說她名不副實,實力太弱?” “你、你,你——朱韶,你其心可誅!” 朱韶冷眼:“玉凰山慣來中立,我有感正道浩然,方才與四大宗門締結盟約,現在守著宮門的都是我玉凰山人,道長一直留于后方,當日魔尊現身,更是連退數步——您還請慎言!” 朱韶作為妖主,年紀雖輕,一身氣勢卻是在場諸多宗門不及。那道人被他說得滿面通紅,卻又尋不出駁斥的話來,反倒被其他正道人士指責。 “都什么時候了,還要糾纏這些。沒有秦湛,五十年前我們便輸了,哪里等得到現在。秦湛當時若走,怕是魔尊即刻便會攻來,這本就是兩難之局,哪有人自己想不出辦法,卻反去逼問試圖解決的人為何不能兩全的道理?!?/br> “是啊是啊,安遠明也說了,秦湛在閉關,貿然打擾,也于她不利??!” 眾人互相議論,朱韶原本還想要說什么,他聽見了響動,看向殿左的門。 門被推開了。 花語從未見過這么多的人齊聚一殿,顯得有些慌張,但好在,她很快找到了闕如言,向她跑了去。闕如言向小花招手,看了看她的狀態,方吩咐她去自己身后。 闕如言也向被打開的門看去。 秦湛一襲白袍,眼眸微垂,她握著劍,氣息冷冽,卻是回來了。 原本議論聲眾多的大殿嗖然收聲,眾人皆看向左側。 秦湛握著劍,便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走入了大殿之內,朱韶見了她即刻起身,向她彎腰行禮,而后退至一旁。 秦湛走到了最上位,她看了一眼熱鬧的大殿,微微笑了笑:“這是怎么了?” 無人回答。 只有朱韶道:“無事,只是大家在商議接下來該如何?” 秦湛微微頷首,她說:“說起這個,閉關這些時日,我也想了不少?!?/br> 眾人皆看向她,秦湛道:“若大家仍認我為魁首,尊我之令,我倒的確有個計劃?!?/br>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大蓮華寺來云水宮的禪然大師道了一聲佛,問秦湛道:“不知秦劍主打算如何?” 秦湛道:“五十年前乃我等抵御魔道,于蒼山決斗,以致蒼山數年瘴氣橫肆。今日既是魔道挑釁在先,不若我們攻去。自枯葉宮起——” 秦湛淡聲道:“攻入魔域?!?/br> 眾人嘩然!連朱韶聽了秦湛的打算都不由微微挑眉。 秦湛卻道:“事情總要了結,避之防之不若攻之。諸位也不必擔心云水宮之事,我已請一劍江寒并桃源朧月清率領先前馳援祁連劍派的四宗援兵先將云水宮外的魔道先清了?!?/br> “至于魔尊,大家也大可不必心憂。只要我活著一日,他的劍就由我來承,諸位要做的,只是隨我一起,一報五十年前之仇?!?/br> 秦湛問:“可有愿同去者?” 大殿一時寂寂。 忽而傳出沙啞一聲。 剛恢復不久的云松站了出來,他執著流月,仰視著秦湛。他出列,半跪在了秦湛面前,啞聲道:“我愿同去!” 他這一聲,尚留在云水宮內的祁連弟子皆出列,跪于殿前,喝道:“愿同去!” 秦湛斂下眉目。 大蓮華寺的和尚也道了聲佛:“金剛怒目,降服四魔,四宗本為一體,既原是同歸,此時同去又何妨?” 大蓮華寺一開口,云水宮自然當仁不讓。四大宗門三宗愿往,眾人不由看向桃源。 綺瀾塵依然冷眉,她在面對秦湛時,便從未有過好些的表情。 她面對秦湛的注視也未曾有旁的神情,面上仍是一派冷漠。 剩下的小宗門,有些愿去,有些心里打著旁的算盤并不想去,如今四大宗門只有桃源尚未開口,眾人不由都看向了綺瀾塵。 就在正道整軍之際,大殿外忽有兩道劍氣沖來! 眾人連忙閃開,只見其中一把劍是一劍江寒的不知春,而另一劍,則瞧著只是隨手拿的一把。 司幽府君踏著劍而來,他進了大殿,剛要說什么,便先笑了一聲,移形換影躲過一劍江寒一式。 一劍江寒第二劍隨來,司幽府君卻不避了。 他揚著手中的絹帛,大聲道:“一劍江寒,你若是刺下這一劍,毀的將是你正道數百性命,你可想清楚了!” 一劍江寒根本理都不理。 他要殺人,從不會在中途停下! 司幽府君無法,只得邊躲邊道:“魔尊有令,愿與秦湛一賭!” “勝者,將得此戰之勝!” 一劍江寒的劍在司幽府君眉心頓住,而司幽府君的勾爪也抵在了一劍江寒的咽喉處。 司幽府君道:“一劍江寒,我欽佩你劍意無雙。但這個消息,對你們而言絕對是再好不過的消息,魔尊仁慈,你們可要抓緊機會?!?/br> 一劍江寒看向秦湛。 片刻后,他收回劍,司幽府君自然也收回了自己的勾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