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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是在委托別人幫他老宅里的東西拿出來??墒撬麨槭裁凑f那邊隔幾天就有人打掃呢?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是自己去那里打掃屋子。黎洛對他以前的家有一種執念,他是從來不會讓外人進去亂動什么東西的。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那棟老宅年代久遠,當時買回來不過就是一套簡單的雙層公寓房。葬禮之后為了圖方便,打通了一樓的一面墻而已,又哪里來的三層的書房呢? 還有,那個王叔又是誰? 本是一段漏洞百出的話,不過不了解黎洛生活習慣的人是絕對聽不出什么破綻的。黎洛會這么做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經發現了竊聽器的存在。 這所有的對話,不過是他在給季慕白演戲看罷了。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是個一舉兩得的事情。通過昨天那通電話,至少黎洛現在知道我跟季慕白在一起。那么如果季慕白一直在聽,我能夠聽到的可能性也很大。季慕白無心插柳的做法,卻成了現在唯一能讓我了解黎洛想法動向的工具! 黎洛這種一箭雙雕的做法,既能安撫季慕白拖延時間,又能有機會讓我知道,他已經發現了竊聽器的事情。 季慕白要的不過是一份有關他自己的罪證證據。這個東西究竟是什么,現在許亦霆和他自己都非常清楚。我大膽猜測,也許和他們昨天提到的“碼頭事件”有關?如果黎洛已經找到了這份證據,那他會怎么兌現承諾呢? 季慕白提出的條件,因為有我的參與,看似對黎洛是一種要挾,實則不然。他們雙方都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談,那么季慕白也就不可能知道黎洛手里握著的究竟是什么、究竟有多少。 那么要如何發給他,要怎么發,就全憑黎洛個人的決斷。黎辛的那本日記很厚,那天我并沒有看完。但是我想,除了記下季慕白的罪證,肯定還有不少關于組織里其他人的東西。 假設黎洛避重就輕地發給季慕白和他不相關的一些東西,那么季慕白可能會由此懷疑黎辛手里根本沒有對他不利的決定性證據,行事便會更加肆無忌憚;假設黎洛發過去的是季慕白想要的一部分證據,那么黎洛就徹底牽扯進了這件事情里,季慕白做事會有所顧慮,而我會暫時安全。 我并不希望黎洛真的把這么重要的東西拱手讓人。但以我對他這么多年的了解來判斷,他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后一種方案。 這就像一個賭局,或者說類似以前書上看到過的“囚徒困境”理論。只不過這次被困住的人,是季慕白。 為了試出黎洛手中所有有關他個人利害的證據,季慕白會不間斷地、持續地為我解毒,以此來置換黎洛手中的東西。而黎洛,一定會用這些東西來拖住他,直到季慕白三個療程的治療全部完成,直到……兩周后的那一天來臨。 至于昨天黎洛在電話里說他沒報警的那套說辭,我是不信的。這個組織人員龐大,并且涉案地在海外。單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一次性肅清這些窮兇極惡的罪犯。最為合理的說法應該是,只要我還未脫離組織,黎洛就絕對不會把重要的證據拿給警方。但是至于他是不是已經和警方合作計劃救人,那就不一定了。 整整一天,我都安安靜靜抱著手里的播放器盒子聽著黎洛溫潤如水的聲音。分開了這么久,我第一次難以抑制地想他,想他的笑,想他對我所有的好。 大概在午后時分,我聽到黎洛開始彈琴。他平時彈琴的次數不多,但只要我想聽,他總會滿足我??僧斍俾曧懫鸬臅r候,我整個人霎時僵住了! 這個曲子……床邊的琴譜還孤零零躺在地板上,我彎腰拾起地上的琴譜,合著黎洛流水般的琴聲,一行一行對著譜子。他彈的不是別的什么,正是我手中的肖邦! 這首曲子憂郁而低沉,我仔細聽著旋律,腦海里漸漸回憶起那日在學校里,沈弋和我去找社長的時候,偶然間在一間教室里傳來的奇怪琴聲,彈的正是這首曲子。 這首曲子我小的時候在組織里聽過,黎洛不會毫無緣由彈起一首會讓我產生不適的曲子??磥砟潜救沼浬嫌涊d的東西真的很多很多,同時這也讓我更加確定,黎洛的確是在努力引起我的注意,想向我傳遞一些訊息。 一曲終了,播放器里傳來了黎洛低沉和緩的聲音:“蔣嫣?!?/br> 聽著他叫我的名字,我身子一抖頓時緊張起來。黎洛他真的敢,他就不怕季慕白正好聽到懷疑他嗎! 黎洛溫柔安定的嗓音徐徐而致:“今天是我的生日,是第一個沒有你在的生日?!?/br> 聽著他溫聲細語地和我說話,我甚至能想象得出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溫潤淡然的,也許目光里還會帶著一絲難以名狀的落寞:“你離開的這些天我想了很久,我以前對你太過苛求。我愛你,可有的時候面對你的冷淡,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應該是什么角色和立場,只是一味地想要把你留在身邊。卻沒想到適得其反,我們兩個越來越遠,遠到現在見不到面?!?/br> 黎洛的聲音漸漸籠罩上了一抹淡淡的憂傷。他嘆了一口氣,柔軟的聲線充滿了懊悔和內疚:“如果那一天我沒有誤會你,如果我能早一點識破季慕白,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分開。如果……這件事情里我能承擔多一些,也好過現在,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去?!?/br> 我的眼眶漸漸變得酸澀不已,在組織的兩天里,我再疼再害怕都不敢哭,此時卻因為黎洛的幾句話潸然落淚。 房門突然從外面被打開,季慕白端著我的晚飯悠然自得哼著小曲兒走了進來。我連忙用手擦掉眼淚,關掉播放器,防止被季慕白看出什么情緒。 “蔣嫣你哭了?!奔灸桨追畔率种械耐斜P,眼神掃到我手中的播放器,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前兩天黎大哥就天天念叨你,聽得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你們兩個感情真好,我都有點后悔拆散你們了。要是霆哥也能有……” 說到這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無奈笑了笑,獨自沉默。 我戒備地盯著季慕白,確定他沒有起疑心才稍稍放下心來。一頓飯吃完,季慕白拿著東西出了門。我翻身上床準備休息休息,忽然看到床頭柜上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扁平物體--是季慕白的手機! 這個發現讓我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再度狂跳起來。他竟然把手機落在了這里。這大概是我唯一一次能和外界聯絡的機會了。想到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思索著怎樣才能給黎洛傳遞消息。 這間密室與床相對的對角線墻壁上安裝著一個監控攝像頭。如果我想做什么的話,首先要破壞掉的就是它。于是,我站起身,雙手推著床邊那四四方方的床頭柜往墻角方向移動著。確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