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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驚,如此癲狂之狀讓人心里信了這位城丞夫人神智不正常,但是懷疑卻也一同滋生,有些人的眼神已經不受控制地看向公主。 公主還未來得及上車輦就被蘇瓊攔下,此時被涅雪攙扶著站在車輦旁,似是一直在冷眼看著這場鬧劇,卻沒有說話。 涅雪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喝道:“無憑無據胡說八道!我看你是活膩了!” 蘇瓊推開木楞在面前的胡溪林,上前一步,指著公主大笑起來:“我活膩了?我看你們才是!這假公主送到城主那里,第一個死的就是你們!真公主還怕經不起驗證?只需看一眼,就真相大白了!” 涅雪無言可對。這話是在是太狂妄,不過最后一句也有道理,問題是——誰敢讓公主揭開蓋頭?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如果事實并非是蘇瓊所說,后果恐怕更為嚴重。 懷疑藏在看不見的地方,悄然四向流動。 城丞府外人數眾多,此時卻悄無聲息,只是有什么東西不約而同地指向純英公主。 沉默不語的公主,讓人心慢慢地sao動起來。 —————————————————————————————————————————— 繁勻青跟著蘇瓊跑出來,躲在城丞府一眾仆從后面看熱鬧,心里暗暗鼓勁,快來個人把公主的蓋頭掀了??! 她真是太機智了,想出一個絕妙的方法,既擺脫了性命之憂,又有人幫她弄清楚這位公主的身份。 剛才正當危難關頭,蘇瓊將要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時,她情急之下再次賭了一把,賭蘇瓊和城丞胡溪林的關系。 能夠自由出入城丞府,而且藏著這么一個陰暗的秘密,其中定然少不了胡溪林的支持,所以她要賭,賭蘇瓊對胡溪林上心幾分。 “你還有心情在這里品嘗?城丞可要出事了?!狈眲蚯鄰娙讨曇糁械念澙?,故作輕松道。 蘇瓊一聽城丞二字,果然抬起頭,瞇起泛著嗜血光芒的眸子,問:“……你說什么?” 繁勻青察覺到蘇瓊的情緒變化,心里一喜,說:“你就不能動腦想想?現在的公主是假的,他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但他敢這樣做實力定然強大。為了這些見不得光的目的,他肯定會把與公主有關的人都鏟除掉,以免壞他好事……在這夙城與公主關聯最深的,你覺得是誰呢?” 蘇瓊似乎愣住了,好一會兒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雙眼有些失神:“溪林……” 她猛然回過神,臉上帶了幾分決然,往外走:“我要去看看他,我不會讓他有事!” 不得不說上天眷顧,蘇瓊抓著繁勻青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府里的人在整裝出發,繁勻青添油加醋道:“城丞大人一定會送公主出嫁,這一路上有的是機會下手……” 蘇瓊慌了,直接扔下繁勻青,上前去阻攔公主出嫁的隊伍。 繁勻青不由得心生佩服,這姑娘真是太……豪爽了!公主的尊駕說攔就攔,公主的身份說假的就是假的,其實她都還不太確定這準備出嫁的公主,到底是誰。 管他呢,不管那個公主是誰,看清楚人后她就溜,免得又被蘇瓊抓住了。不過騙別人去當出頭鳥,想想都還有點罪惡感呢…… 蘇瓊站在胡溪林前面,與看不見臉的公主對峙了一會兒,公主終于動了,蓮步輕移,上前一步似乎有話要說。 涅雪見此,有些擔憂道:“殿下……” 公主在她手上輕輕拍了一下以示安慰,這才面對著眾人,聲音依然柔和:“既然城丞夫人對本宮的身份懷疑,本宮也不介意揭下蓋頭,當眾證實?!?/br> 眾人啞然,先不說準備出嫁的新娘在婚禮前揭下蓋頭這件事有多么的荒謬,這是公主啊,公主容顏豈是這樣隨意暴露于眾人眼前? 但不管大家怎么想,純英公主已經用手抬起紅色的蓋頭,慢慢地露出一張嬌艷欲滴的桃花面。 只叫人看一眼便無法移開視線,那是名動天下的純英公主的真顏,不笑時帶著幾分威嚴,令人不由自主地又低下頭去。 據傳純英公主十五歲生日壽宴時,著一身繡有千朵形態不同的桃花出現,那是無上的榮寵,太傅喟嘆道:“三月春風若待我,便叫桃花堪留愧?!?/br> 若是三月的春風肯留下等待我,那便要讓滿春景中的桃花都只能慚愧……此話雖然聽上去像是夸贊,卻有些不像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夸贊。不過還是叫太子不爽了好久,這些都是另說了。 縱然傳聞如何,遠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在這一片有聲無聲的驚贊中,公主的眼神如飛燕掠過眾人,落到站在人群最后的繁勻青臉上。那一刻繁勻青也看到了公主遠遠投來的目光,心里微微一愣。 她暗道一聲不好,趁著無人注意,貓著腰走開了。 見眾人被驚艷,涅雪連忙擋在純英公主前面,將蓋頭為她放下,遮住那張絕世的容顏。 蘇瓊那一瞬間怔住了,腦子里一片空白。 胡溪林惶恐跪下,磕頭請罪:“公主恕罪!公主恕罪!是臣管束無能,冒犯公主,臣愿承擔一切罪責,求公主大恩,原諒夫人!” 蘇瓊轉過頭看著她的男人跪在地上,眼神哀戚:“我沒有說謊……我只是那種預感……和十五年前那時候一模一樣的預感……你扔下我走了,就不會回來……” 胡溪林低垂著頭,臉色晦暗不明,動了動嘴唇,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不知是不是因為聽蘇瓊提起十五年前,公主并未惱怒,只是說:“本宮曾聽聞過胡大人當年掛帥出征的一些事情,也聽說您與夫人兩情摯愛,夫人曾經因為擔憂您安危染上心疾。不如胡大人留下,以免夫人擔憂?!?/br> 胡溪林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睜大眼,似乎不敢相信。 “時間不早了,我們早些出發?!惫饕贿呎f著一邊轉過身,在宮人的幫助下上了車輦。四角銅鈴在風中清脆作響,旌旗簌簌,士兵執矛在前方開路,車馬緩緩碾過鋪灑花瓣的路面。 純英公主坐在車內,清麗的聲音傳出:“一直向北,直到重云冰山下?!?/br>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這句詩是誰寫的,寫誰的TWT ☆、斂意決(二十五) 胡溪林一直跪在地上,公主出嫁的隊伍消失在視線所及范圍內,他才抬起頭來,驚覺被冷汗浸濕的背后一陣發寒。 “夫君……”蘇瓊俯身將他扶起。 胡溪林看著她,眼神疏離冷淡,順勢站起身,卻也拂開她的手。 “你這是何意?”胡溪林低聲質問道,“你一直為那人做事,忠心耿耿,我無話可說??蛇@件事,不免太過了?!?/br> 他可以無理由包容蘇瓊,但這件事情上,卻分毫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