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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不好推卻,怎么也得幫著問上一聲。就是不知這件事,弟妹意下如何?” “這……”杜夫人賠笑,“昨日阿郎倒是剛和我提過。聽他的口氣,對阿沅的親事似乎另有打算?!?/br> 李氏不以為然:“昨日歸昨日,今天是今天。我料想二弟昨天和你說的時候也想不到阿沅還能攀上他家吧?別說二弟,我剛聽到時也吃了一驚呢,堂堂王家竟然瞧得上阿沅一個孤女,還托人向我打聽親事……” “阿沅有父親,”杜夫人淡淡打斷,“怎么會是孤女?” “父親?”李氏冷笑,“不提他倒還罷了,提起那個人我可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么多年了,他管過自己女兒么?阿沅長這么大,還不都是我們cao心、照顧?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覺著我嫌棄阿沅,便不顧她的死活,想早早把她打發了。我今天也不和你藏話。是,我不像你們那么喜歡她??墒沁@孩子終歸喚我一聲舅母。她小時候,我也哄過、抱過。你若疑心我對這孩子安了壞心,可真是冤枉我了。我這回是真心為阿沅打算。王守只得這么一個兒子,阿沅嫁過去后何等尊貴風光,別人想不到,你難道還想不到?更何況王守是河南霸主,二弟還要聽命于他,結這門親,對他也有利不是?” “我并無疑心阿嫂的意思,”李夫人的話入情入理,杜夫人也不由放緩了語氣,“不過阿嫂應該也明白,這門親事并不單純,我一個人可做不得主。二來……嫂子話雖不錯,可那個人終歸是阿沅的生父。管不管是他的事,我們不能不問?!?/br> “這話倒也有理,”李夫人起身,“總之話我是帶到了。結不結這門親,最后還得看你們夫妻倆的意思?!?/br> *** 陸詒和趙文揚不一樣。趙文揚雖然也練武,但多半是讀書閑暇之時,和為軍多年的蘇曜比起來,不但體力上有所欠缺,實戰經驗也很少,過招時渾身都是破綻。蘇曜陪他練武,得時時注意收勁,免得誤傷到他。陸詒卻是自幼受名師指點,十多歲就跟著陸仲上過戰場,和蘇曜可謂棋逢對手。只見演武場上刀劍翻飛,手上的兵器也化做兩道銀練。刀光劍影不時交錯碰撞,發出錚然聲響。兩人斗得難分難舍,不知戰了多少回合。最后還是蘇曜仗著幾十年的經驗,略勝一籌。 刀刃停在陸詒頸邊時,他不怒反喜,毫不吝嗇地稱贊:“好功夫!” 蘇曜收刀:“承讓?!?/br> “我可沒讓?!标懺r嘀咕。 蘇曜莞爾,向他拱手:“郎君若沒有別的吩咐,某就先失陪了?!?/br> “你別走啊,”陸詒自來熟地和他勾肩搭背,“難得碰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我們不該喝上兩杯,慶祝一下么?” 蘇曜失笑:“這恐怕不合適……” “有什么合不合適的?男子漢大丈夫,吃個酒還這么扭扭捏捏的,丟不丟人?走走走?!标懺r不由分說,把他拖去吃酒了。 陸詒酒量甚豪,蘇曜也不算差。雖則街邊酒肆所販的濁酒口味不佳,卻不妨礙兩人以武佐酒,越聊越投機。陸詒也是常年帶兵的人,自然聽得出蘇曜所說的都是真知灼見。說到妙處,他禁不住拍案叫絕。幾壇酒下肚,他胸中一陣激昂澎湃,忍不住猛拍著蘇曜的肩膀說:“我這一關,就算你過了!” “這一關?”蘇曜拿酒碗的手頓在空中。 陸詒發現自己說漏了,連忙捂嘴。今天母親和他透露時一再叮嚀,這蘇曜的人品還有待觀察,要他暫時不要泄密。他心虛地喝酒掩飾,卻不小心被酒液嗆到,連聲咳嗽:“我是說,咳咳咳,你,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蘇曜挑眉,這兩句分明不是同一個意思。 陸詒回過勁,見蘇曜一臉不信,漲紅臉說:“怎么,瞧不起我?” “當然不是。能得郎君器重,是蘇某的榮幸?!碧K曜說得誠懇。再怎么說他也是沈盼的表兄,將來都是親戚,能先結交也算好事。 “這才對嘛,”陸詒對自己的機智十分滿意,“我遲早要接武寧的擔子,你不要愁前程,放心跟我混。來來來,喝酒喝酒!對了,你剛剛說的那一招,怎么使來著?” 暢飲多時,蘇曜也漸漸有了醉意,比不得平日警醒,雖是覺得陸詒的話有些古怪,卻只閃了一下念頭便拋諸腦后。兩人盡興歸來之時,已然月上中天。 酒量比拼這一項上,自然又是陸詒輸了。他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全仗蘇曜攙扶才回到陸府。目送陸詒踉踉蹌蹌邁進府院,蘇曜才步行回返居所。月下獨行,拂面的冷風很快將他的幾分酒意吹散。 陸仲和陸詒堪稱當世豪杰。這幾日接觸下來,蘇曜與他們十分投契??墒且焕潇o下來,他便記起,前一世這兩人可都是早早戰死的結局,心情變得非常沉重。若是始終不曾熟識,頂多是為他們的英年早逝扼腕。然而重來一回,他不但與這兩人有了交集,還和陸詒成了朋友。這讓他無法再對他們的命運等閑視之。何況中間還有個沈盼。 前世每到陸仲父子忌日,沈盼都會黯然神傷。她總是提前一個多月準備祭奠的物品。到了正日,沈盼完成祭禮,就把自己關進房里一步不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在那幾日打斷她的哀思。她與那對父子的感情那樣好,哪怕只是為了她,自己也該想個辦法保全他們。 滿腹心事地回歸處所,剛到門外就聽見內里人聲鼎沸。蘇曜皺眉,這些內府兵實在太不成體統了,竟然這個時候還在喧嘩。 他推門入內,正要喝斥幾句,卻發現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叉腰站在屋子中央的矮幾上,口沫橫飛地沖著眾人說話。四周圍著的一圈軍士個個聽得津津有味。人群里不時爆發出陣陣哄笑。 蘇曜撫額,他怎么來了? “鐘定?!碧K曜無奈出聲。 “隊頭!”鐘定聽見,立刻撇下人群,朝他跑過來,“你可算回來了!” “你怎么來了?”蘇曜問。他調走之后,鐘定就接了他的位置。照理說他不該這么閑。 “今天該我放假,特地過來看看你,”鐘定興高采烈地說,“沒想到一來就趕上這么一件大事!” 蘇曜頓覺頭疼。他這兄弟樣樣都好,就是有個愛湊熱鬧的毛病,都為此不知挨過多少軍棍了,還是屢教不改。雖然并不感興趣,但是對著鐘定的一臉期待,蘇曜還是很給面子地問道:“什么大事?” “王守向陸公求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說天算的名字太不言情了。那……我改下? 第9章 含章可貞(3) 十五月圓。 畢竟身居高位多年,忽然又要重新與其他人擠在一間房內,多少有些不適應。即使重生以來一直積極調整心態,但是已經養成的習慣不可能一朝一夕之間改變。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