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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姝偶爾也說上幾句,卻不如何熱絡,林元錦一開始只以為是她性格使然,不是那種情緒外放的人。 直到她不經意間,注意到了喬姝眼中那抹藏得極深的情緒。 ——那是一種叫做“比較”的心思。 …… 同為女子,林元錦對這種心思并不陌生,可出現在太子妃這里,她卻有些不能理解,倘若把“比較”換成“打量”,她還更能理解一些,畢竟在眼下這個場合之中,只有喬姝是謝珝的正經親人,打量考究她這個表嫂,倒也合情合理。 可比較? 她在同什么比較? ☆、搶修壩 八十一、搶修壩 看來她今日進這一趟宮,也不是沒有收獲, 看來還有些自己完全不知的事兒呢。 林元錦狀似無意地抬手撫了撫袖口上并不存在的褶皺, 在心里想著。 要不要等謝珝從江南回來以后問問他呢? …… 慈安宮內的談話進行了好一會兒, 林元錦估摸了一下時辰, 便主動提出告辭,林太后聞言,臉上便露出遺憾之色,拉過她的手,嘆了一口氣后才道:“原本還想留你用了午膳再走,也好多陪陪我這個多年沒見過親人的老婆子……” 這話說得倒有幾分可憐,然而林元錦對這話里到底有幾分真意, 卻并不愿意去品, 林太后身為當今天子的母親, 后宮地位最高的女人,怎么會可憐呢? 要說林太后思念親人,她就更不信了。 她自己在閨中時也曾聽祖母講過古,說是當年先帝選秀的時候, 林氏并不愿意牽扯其中, 故而也不允族中女兒去參選,家主,也就是她的祖父發了話,分支中那些蠢蠢欲動人們再怎么動心,也只能歇了心思,可到了最后, 竟然是家主自己的親meimei瞞著旁人進了宮。 這就相當于,林太后當著家族中那么多人的面,打了自己哥哥的臉。 為了不使族人們誤會更甚,她祖父索性召集族人們,在祠堂前鄭重其事地宣布不再認林太后這個meimei,哪怕她將來成了皇后,哪怕她有了再好的前程,都與范陽林氏無關,當然,林氏族中也不會給她任何明里暗里的支持。 這才是為何這么多年來,范陽林氏都極少有人進京來的原因。 如若不然,雖然范陽同盛京距離遙遠,卻也不至于來往如此鮮少。 至于林太后,想來也明白前因后果,她原本就是個極為聰慧的女子,不然也不可能瞞著家人進了宮,還站到了如今的位置上,故而也從來沒有跟林家再聯系過。 林元錦反倒是這第一例了。 所以這樣說來,林太后此時口中親人,未免就有些可笑,她在宮中這么多年,怕是只有皇帝和那幾位皇子,才算是她真正的親人吧,林氏,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著林太后握著自己的手,和面上幾近亂真的懷念之色,林元錦忽而就心里有些膩味。 于是她勾起唇角,臉上也漾出了笑,隨即開口道:“若是您不嫌棄元錦笨拙,日后也可多喚我進宮來陪陪您,不過就怕您已經有了公主和太子妃娘娘這樣的妙人兒,便看不上元錦了?!?/br> 若是想知道林太后到底在計劃著什么,那可不得多進宮接觸嗎? 她話音落下,林太后就伸出指頭虛點了點她的額頭,興味盎然地說道:“你這丫頭,還來打趣你姑祖母,明明就這般靈巧了,還自謙,要我說啊,謝家那小子能娶到你,還真是有福了?!?/br> 聽她說到謝珝,林元錦眸中的笑意才真切了幾分,但這個話題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好辯駁,遂只抿了唇笑,故作害羞地低下頭去。 林太后見了便笑起來。 …… 盛京這里的事情,謝珝在江南那頭是半點不知曉。 此刻的他,正與崔知著兩個人,各自帶了幾個侍從,策馬往明溪縣的方向疾馳著。 昨夜那場暴雨一直下到次日的正午時分才堪堪停下來,觀其雨勢更是來勢洶洶,清晨之時,白慎行在廊下觀雨,便心中有所憂慮,生怕這場暴雨又將那個已經千瘡百孔的地方沖垮一段,便索性令謝珝與崔知著在雨停之后,就立馬奔赴明溪縣。 先行一步,替他查查那兒的父母官如何,是不是有瀆職之嫌。 從心而論,謝珝對于同誰一起共事,并沒有什么太大意見,只不過要是把崔知著換成秦微明,他就更樂意了,他不否認崔知著的能力,但畢竟單從心情上來看,換個合作對象可能要更愉快點兒。 轉過頭看看崔知著的臉色,便知這人心里也不甚樂意,但這份不樂意中,與謝珝共事的只占了一小部分,更大一部分則是源自于這份差事。 俗話說的好,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對手。 謝珝一直都很清楚,崔知著并不是喜歡外出公干的這種人,要是讓他自己來選,或許更愿意安安穩穩地在翰林院熬夠三年資歷,然后順理成章地入六部,再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然而可能崔閣老都覺得這次的事是一個鍍金的好機會,不愿意放過,所以硬是把他塞進來了。 故而崔知著才是如今這副臉色。 但謝珝同樣也知道,崔知著此人,心智極堅,就算是他不喜歡做的事,真的到了眼前,還是會盡力去做到最好,仿佛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所以他并不擔心崔知著會拖他的后腿。 他們一行人在泥濘的道路上疾馳了足足半日,從正午時分出發,等到到了明溪縣的時候,天色都有些昏暗了,謝珝常年習武,都感覺身上有些疲憊了,更不用說崔知著這個弱書生了。 江南一向富饒,物產豐富,明溪縣所處位置也并不偏僻,也算是個富足的魚米之鄉,因而城門也修建得整整齊齊,疏朗開闊,城門口的青石板路已經被磨得平平整整,足以看出它經歷過多少人的腳部踩踏,才變成如今的模樣,也就不難想象往日的熱鬧。 可是如今這份熱鬧已經被連續被渭河水沖毀的堤壩給沖散了。 城門處只孤零零地立著兩個身穿著破舊皮甲的兵卒,面色看著有些憔悴,但謝珝仔細一看,卻發現他們的腰桿兒挺得筆直,就如同他們手中握著的□□一般,在這蕭條的大環境下,反而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這城門處的兩個兵卒一看到謝珝等人策馬從遠處過來,原本就沒有放松下來的精神變得更加緊繃,年紀更大一些的那個更是倏然握緊了長|槍,朝他們投出一道銳利的視線,緊緊盯著他們不放,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股戒備的態度。 說來這也是謝珝這幾人的鍋,原本在這種水災之中,大家都倉皇避難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一行騎著馬的男子們,還整齊有序的,怎么看都覺得怪異,不正常,要不是因為謝珝和崔知著二人的臉長得好,不像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