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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心下疑惑, 便幾步走了過去。 謝臻看著個子已經到了自己耳際的兒子, 便輕笑著抬手拍了一把謝珝的肩膀,對他道:“方才想溜到哪兒去???” 謝珝聞聲便小聲答道:“這席間都是諸位大人們,兒子還連秀才的功名都沒有……” 這話說了一半,謝臻就猝不及防地又拍了他一把,“哼”了一聲才接著開口道:“你這小子整日腦袋里都想什么呢?平日里看你也是個穩妥的,怎么到了這會兒轉不過彎兒來了?” 見謝珝被拍了也面色不變, 甚至更認真地聽了起來,謝臻的語氣這才緩和了些,“今日是你祖父的壽宴,自然是謝家的主場,你作為我們家的長子嫡孫,這個身份才是今日最主要的!” “切莫妄自菲薄,況且若是你對功名如此在意,再過不到三個月就是院試了,到時好好考,再拿個案首回來,中個‘小三元’,也好讓你祖父跟你爹我高興一下?!?/br> ……這話里的隨意勁兒,好像案首和小三元就是路邊的大白菜,隨便撿似的。 謝珝聽到他爹這話,也不免嘴角微抽了抽,頓時感覺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正想開口應下,從外頭便傳來一陣異常的喧鬧聲,父子二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一齊朝外頭走去。 原是皇帝給謝閣老賜了字! 來送這份賞賜的更不是別人,而是皇太子親至! 竟是這樣大的殊榮,這樣的看重! 來客們聞訊也不免皆在心中嘆服,早便聽聞謝氏一門有多被看重,謝閣老又是如何的簡在帝心,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了。 謝臻扶了謝閣老上前見過太子殿下,又跪拜接賞,雙方互相說著那些客氣話。 謝珝此時的身份還不足以湊進去,索性站在后頭看著。 只是心中卻淡淡地想到,果然物件的價值都是由主人的價值決定的,就連一幅普普通通的字,就因為它是當今皇帝親手寫的,就身價百倍,美其名曰“御筆”,被賜的人還要畢恭畢敬地將它供起來,以示感沐皇恩。 不過話說回來,四年不見太子,謝珝瞧著如今的楊祀,竟然感覺有些陌生,也不知他這四年經歷了什么,面上已經沒有了當年屬于少年的稚氣,通身唯見雍容二字,就連嘴角彎起的弧度,都仿佛是設計好的一般。 謝珝看了一會兒便不再看。 但今日這番場景還是在他心中留下了淺淡的影響,至少讓他以一種更加認真的態度,去備戰即將到來的院試,盛京謝氏的名聲,祖父的名聲,不可墮于他手。 ======================= 壽宴結束之后,謝府之中又恢復了以往的氣氛,謝珝也開始收心,重新埋首于書房之中。 除了中間出府過一次,去碼頭送蕭翌回書院。 他這番苦讀的勁頭,倒是也影響到了謝瑯,唬得熊少年都差點兒住在書房了,整日抱著書碎碎念,連宋先生那邊也沒少跑,一個勁兒的請教。 宋先生這些年自從他們堂兄弟倆外出求學,便只在謝府之中負責教幾位姑娘們,深感自己的學問得不到施展,如今來了個追著他請教文章的謝瑯,便如同打了雞血,拿出當年考科舉的勁頭,勢要好好教導謝瑯。 …… 時間過得飛快,就在謝瑯與宋先生師生倆奮斗得正起勁的時候,院試的日子已然到了。 之前已經考過縣試和府試這兩回了,對于這次院試,謝珝頗有些駕輕就熟的意味,竟也沒什么緊張之類的情緒,反倒是謝瑯,面上緊繃,坐在馬車里都像是已經坐在考場里了一般,腰桿兒挺直,正襟危坐的,謝珝見狀不免有些好笑。 或許是因為院試是秀才試的最后一關,每次都有不少人跌在這一道坎上。 更是因為此次院試,盛京只打算取六十位生員。 所以縱使是謝瑯這種出身的人,也不能免俗的緊張起來。 謝珝靠在車壁上看了一會兒,才開口給了謝瑯幾句安慰:“瑯哥兒不必如此緊張,若是能考得上,那自然再好不過,就算考不上,你年紀尚小,機會還多得是,這次就當做是來積累考場經驗罷了?!?/br> 事實上,謝珝實在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聽聽他這番話,還沒開始考,什么叫萬一考不上? 今天跟出來陪考的是風清,他安靜地坐在外頭的車轅上,一不留神兒就聽見了自家公子安慰二公子這話,腦袋不由自主地有些暈乎,面上表情也裂了一裂,雙手悄悄上移,想捂住自己的臉。 但是! 謝瑯還就真被他大哥這番話給安慰到了! 也不知道是這話里的那一句戳中了他的心…… 反正風清就聽到二少爺開心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了出來:“大哥說得是??!之前竟是我想差了!” 巴拉巴拉…… 這突如其來的cao作,使得風清干脆不再猶豫,果斷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身旁的車夫還以為他怎么了,不免出聲問了句。 風清:別理我,讓我一個人靜靜。 …… 從謝府到貢院距離并不遠,又過了一會兒,便到達了。 院試與縣試府試一樣,開考時間與題型也相差無幾,只不過是主考官的身份有些變化,從上次那位官威甚重的韓稹韓大人,變成了這次的學政白慎行,白大人。 學政是主管一省教育的官兒,是由朝廷委派去各省主持院試的官員,并且還負責監督各處學官和生員們,一般由出身翰林院的官員擔任。 在這位姓白的主考官帶著幾位屬下主持開考時,謝珝抬眸瞧了一眼。 這位一看就同那位韓大人不是一個類型的,面貌溫和,氣質儒雅,看似十分平易近人。 若是謝珝沒有記錯的話,這位白大人,似乎也是出自廣陵書院,正是上一任山長的學生。 但此時想這個也并沒有什么用,認真答卷才是最主要的。 前兩場仍是帖經與墨義,最后一場卻在策論與詩賦中加入了經義。 這些題的難度比之縣試府試,自是增大了許多,但是謝珝還尚能應對,只是在最后一場加入經義之后,題量便驟然大了起來,答卷的時間也相對來說有些緊張。 第三場要在考場中過夜,被子什么的都由考場之中提供,雖然不至于破漏,但也不知被多少考生蓋過,上面自然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混合著灰塵,又有些潮,使得謝珝看著它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掙扎。 ……實在不行還是蓋吧 他的考卷已經答得差不多了,就差一道策論題與詩賦,便可以往答題紙上謄寫了。 點上蠟燭,他便決定趁著現在思路還算清晰,一鼓作氣將剩下的題答出來。 半個時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