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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這樣做, 就不覺得愧疚嗎?” “信任?”梁王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哈哈大笑, “若是她真的信任我這個叔叔,當年北征突厥的時候就該讓我去, 而不是交給你。你現在得了利, 功成名就, 反而來質問我?” 蕭景鐸覺得他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了, 今日之前他們還是并肩作戰的同袍, 可是顯然,從現在起,他們就只能是敵人了?!傲和?,我最后奉勸你一次, 當以大局為重。她將這個國治理成現在這個模樣不容易, 如今邊患嚴重, 四方虎視眈眈, 而宣朝內部卻接連好幾場內戰, 現在你更是公然倒戈,你就不怕被人乘虛而入嗎?你就是不為容珂想, 也要為這片高祖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這些黎明百姓想一想?!?/br> “我知道太平得來不易?!绷和跽f, “等我繼位后,我會好好對待我的臣民?!?/br> 蕭景鐸冷冷說道:“這便是你,不顧大局,不顧邊關,不顧君臣之義、手足之情,出爾反爾的理由?” 梁王看著蕭景鐸,表情很是探究:“我很想知道,容珂許了你什么,能讓你死心塌地地跟著她?若是榮華富貴,我也可以給你,我甚至可以在此立誓,只要你和我里應外合,助我打下長安,我許你丞相之位,就是將你封為國公,也不在話下?!?/br> “梁王不必說了?!笔捑拌I嘲弄地看著梁王,笑了,“長這么大,我要做什么,從來不需要其他人指點?!?/br> “為什么?”梁王還是執意問一個答案,這個問題他好奇了許久,他從兩年前便開始拉攏蕭景鐸,但是一直無果。蕭景鐸雖然步步高升,但是也不算法外開恩、一步登天,如果說容珂用榮華富貴、錦繡前程籠絡住蕭景鐸,別說別人,梁王自己也不信。 梁王說:“我自認是個明理之人,心計手段雖然不及容珂,但是大局觀卻遠勝于她。這樣以長補短,我并不比容珂差什么,反而我是親王皇子,此時正當壯年,這是容珂遠遠不及的??偟恼f來,我應當比容珂更值得依靠,只要是眼清目明的人,都應當知道該投奔誰才是。你能看清戰場局勢,為什么連這么顯然的局面也看不懂呢?跟著本王,才會有大前程?!?/br> “這只是你的看法罷了。最簡單的道理,若是我叛主后投奔容珂,她不會無端猜忌,但是梁王你,卻一定會如鯁在喉,百般試探。我猜,就算我方才真的答應了梁王,恐怕事成之后,你的諾言也不會兌現?!笔捑拌I看著梁王笑了,“梁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容珂雖是女流,但卻是真正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在她身邊待久了,總會發自內心的尊重她,仰慕她。所以,為她辦事的人,無論我還是其他人,都不會做對她不利的事情?!?/br> “即便是死?” “即便是死?!?/br> “哈哈哈?!绷和醮笮?,雖然笑聲還是一樣的爽朗,但是目光卻讓人覺得陰鷙可怕,“那你便以死來證明自己罷。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聽到了這等大事,若是你投奔我便罷,既然還是不識抬舉,我豈能容你離開?” “梁王?!笔捑拌I看著梁王,嘴邊勾出一抹笑意,“聽到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聽不慣,扭頭出去即可。你說,我為什么要陪你說這么多?” 一直寂靜的帳篷外傳來嘈雜聲,似乎是有人來了,卻被阻在外面。來人急了,扯著嗓門大喊:“都督,軍中兄弟還等著你回去呢,梁王殿下何時放行?” 梁王掃了眼緊閉的帳門,目光再回到蕭景鐸臉上時,已經很是不善:“你來的時候,就防著我?” “也不能這么說。若是梁王不發難,我這招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可惜,梁王不給我這個機會?!笔捑拌I說著,就后退了一步,隨意抱了個拳:“梁王,道不同不相為謀,戰場上我敬你是個英雄,可是今日之后,我們便只能是仇敵了?!?/br> “你現在孤身在我的軍中,若是我一聲令下,恐怕等不到你的大軍過來救援,你就要被剁成rou泥了?!?/br> “我自然知道?!笔捑拌I說,“現在帳外有我四百精兵,一里之外有八千人駐扎。這些人都是我從吐谷渾帶回來的,梁王應該也了解過,這些人只聽我的號令,你便是殺了我,恐怕也指揮不動。還有,門外尚有我四百心腹,若是梁王執意相逼,那我們拼個魚死網破,也未嘗沒有還手之力。更何況,梁王現在與我,只有三步之遙?!?/br> 梁王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盯著蕭景鐸,兩人無聲的對戰,營帳中一時間靜的能聽到呼吸聲。梁王平日里酷愛耍刀弄槍,而蕭景鐸也是從實戰里跌打滾爬出的身手,兩人雖然只是對視,但盔甲下的手臂都暗暗蓄力。 蕭景鐸和梁王誰都不肯先說話,這種時候,先開口的人氣勢上就先輸了。帳外的士兵許久沒聽到聲音,心里都漸漸慌了,驚疑地朝內喊話,有喊蕭都督的,也有喊梁王殿下的。 片刻后,梁王率先開口:“無事,都退下?!?/br> 這么近的距離,梁王不敢賭,他到底還是惜命重于臉面。梁王一開口,帳內的緊張氣氛立刻緩解了許多,兩人都心照不宣,這是梁王先退步了。 梁王喝退屬下后,壓低了聲音問蕭景鐸:“你執意如此?” 蕭景鐸沒有回答,只是慢慢退后,然后挑開簾子出去了。 外面的光線一下子照入軍帳,此時正是日落時分,斜暉滿地,金黃色的陽光立刻將蕭景鐸的身影包裹。帳內視線暗,站在里面,只能看到蕭景鐸的身影一半明一半暗,暗處是冰冷的鎧甲,身后是萬頃暮光。 “蕭景鐸?!笔捑拌I已經半只腳跨出了帳篷,梁王的聲音卻從后追來。梁王的聲音平淡冷靜,仔細聽還有些許看好戲般的篤定:“你也知道,容珂這個人最是多疑。你說,你從我這里離開后,她真的會信你嗎?” 簾子很快就被放了下來,一絲停頓都沒有,大帳內恢復昏暗。梁王站在黑暗中,一點被怠慢的不滿都沒有,反而暢快地笑出了聲:“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即使不能招攬,離間你們也足夠了。孤身帶著八千大軍回京,呵,你說容珂會怎么想?” 蕭景鐸離開梁王營帳時毫不猶豫,可是等他走遠了,眉眼間卻浮現出焦急來。臨走時梁王的最后一句話,總是給他一些不好的預感。 等他回到右軍駐扎地,顧不得風險,匆匆召來銀梟衛的人:“殿下在京中怎么樣了?” 這一班子銀梟衛是隨著他出征的,平日里藏在軍隊中,做一些刺探軍情、打探消息的事情,對長安的事情當然一概不知。蕭景鐸這樣問,顯然是讓他們動用渠道,去和長安的人接頭。 聽到蕭景鐸這樣說,這些銀梟衛都很是奇怪:“我們即刻就回京了,這種時候冒險去和長安那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