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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近卻不能參戰,這比戰死還難以接受。蕭景鐸也不知該怎么安慰,他沉默了片刻,說道:“你先帶著軍中兄弟跑兩圈,不能因為留守就喪失了士氣,傳令下去,讓各隊隊長警惕些,嚴禁有人偷溜回去睡覺?!?/br> “蕭將軍,我們都被留了下來,又不用打仗,為什么還要這樣?” 蕭景鐸心里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這些不好和手下士兵解釋,他只能說:“我們留守營地,看守全軍糧草,這是重中之重,豈能疏忽?” 親兵一聽就知道這是套話,看守輜重、押送糧草向來都是老弱病殘做的事情,哪用得著他們這些年輕力壯的右廂軍?可是蕭景鐸這樣說了,親兵不敢反駁,于是行了個軍禮說道:“是!” 親兵跑開后,蕭景鐸穿著全套鎧甲,在軍營中巡視。蕭景鐸害怕有人偷懶,特意往軍營外圍走,走了幾步,迎面碰到一隊巡邏隊。巡邏隊的人停下來,整齊劃一地向蕭景鐸行禮:“蕭將軍!” 蕭景鐸也就勢停下,詢問道:“今夜巡邏,可有異常?” “回稟將軍,不曾有異常人員?!毖策夑犼犻L一絲不茍地向蕭景鐸稟報,蕭景鐸眼神一轉,突然發現外邊的草叢有異動。 現在是七月,草原上草長勢最好,再過幾日就要枯黃了。他們駐扎的地方是片綠洲,草木的勢頭尤其好,最高處甚至能及腰。蕭景鐸看到不遠處的草穗微微一動,雖然只有瞬息,但是已經足夠引起蕭景鐸的警惕。 他和巡邏隊站在營地的最外圍,再往外就是草場。蕭景鐸不動神色,朝內的手暗暗比了個手勢,巡邏隊的人認出了軍中暗號,心中都了然。 蕭景鐸隨意問了一句,就和巡邏隊散開。草叢中人發現不遠處說話的人毫無所覺地走開,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如愿打探到宣軍的情況,探子心中微松,弓著身子,慢慢往遠處撤。等退出宣朝人的視線后,他站起身,正要發力朝外跑,猛不防腳腕一痛,一頭栽倒在地。 他吃痛地回過頭,就看到一只箭翎穿過他的腳腕扎入土地,尾端的羽翎還在微微晃動。 他心中不妙,正想咬著牙繼續跑,就感到脖子上一涼。 “不許動?!毖策夑犼犻L用刀比著這個探子,挾持著他往外走。 “蕭將軍,草叢里果然有人!” 蕭景鐸站在草叢外,弓箭上的弦還在微微顫動。他將弓交給身后的親兵,走到探子面前,問道:“說吧,你是什么人?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探子梗著脖子,恨恨唾了一聲,嘴里嘰里咕嚕高聲喊著些什么。 “他在說什么?”幾個士兵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蕭景鐸冷笑一聲:“你想裝作聽不懂漢話,倒還算機警??墒悄銢]想到,這反而恰恰暴露了你的身份。若你真的聽不懂漢話,為何會在我問話之后才開口?” 探子心里一驚,蕭景鐸已經繼續往下說了:“你精通潛伏,被射穿腳腕一聲都不吭,顯然只會是軍伍中人。而同時你還聽得懂漢話,想必在軍中地位不低,而且你們部落中還有許多漢人?!?/br> 蕭景鐸背著手走了兩步,目光猝然尖利,如刀一般割到探子身上:“你是王庭中人!” 探子脊背已經僵硬了,但他不肯示弱,還是嘰里呱啦說著一些突厥話。但是探子的異常這樣明顯,別說蕭景鐸,就是旁邊的普通士兵也看出端倪來,他們恨恨給了探子一刀鞘:“你竟然是突厥王庭的人!那你摸到我們營地做什么?” 突厥探子見自己行蹤暴露,干脆不再裝腔作勢,而是冷笑一聲,嗤道:“要殺便殺,要剮便剮,說這么多廢話做什么?!?/br> “落到我們手中,你還敢這樣囂張!”士兵越發氣憤,要不是蕭景鐸還在,他都要動手揍這個蠻人一頓了。同行之人各個激憤,怒火沖天地瞪著這個突厥人,誓要將這個人的骨頭打軟,唯有蕭景鐸走了兩步,悚然驚道:“不好,耿老將軍中計了!” 第94章 奇襲 聽到蕭景鐸的話,其他人也生生驚出一身冷汗:“蕭將軍, 你是說……” 蕭景鐸此刻哪里還顧得上刑訊探子, 掀開袍角就大步往軍營里走:“若這個人果真是王庭中人, 那斥候回報的消息便是錯的。前方哪里有什么萬人部落, 我們遇到的分明是突厥可汗的王帳!恐怕其他消息, 什么部落宴飲、全民醉酒也是假的, 為的就是引誘耿老將軍深夜出兵,他們好提前埋伏, 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竟然是這樣……”親兵越想越恐怖, 一時間冷汗涔涔, 竟然連領口都打濕了, “蕭將軍, 那我們該怎么辦?營地里雖然還剩下八千人,但是六千余人都是老弱病殘,能提刀打仗的不過兩千余?!?/br> 蕭景鐸抿緊了嘴角,說道:“突厥可汗暫且還顧不到我們, 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剛才出兵的主力部隊。倉促發兵, 士兵疲憊, 兼之不熟悉地形, 夜深無法視物, 若是中了突厥人的埋伏,簡直不堪設想?!?/br> 眾人臉色都已經慘白, 蕭景鐸沉聲道:“鳴號,立刻讓右廂軍集隊?!?/br> “將軍, 這是要做什么?” “去接應耿將軍,他們應當中計了?!?/br> “可是,大將軍走前分明讓我們看守糧草輜重,若是我們擅離職守,糧草出了差錯……” 糧草可以說是軍隊中最核心的東西,若是糧草出事,勢必動搖軍心,所以主帥對糧草格外重視,丟失糧草那是斬立決的大罪。若是讓朝廷知道他們拋開糧草自己出動,指不定要怎么降罪呢。 而蕭景鐸只是冷冷說道:“若是我們度不過今夜,全軍都會覆沒,還要糧草做什么?”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片刻后,都沉默地跑去整隊。沒一會,兩千士兵便已經披掛齊全,整整齊齊列成一個方隊。 “將軍,三十七個戰斗隊伍都已經集結完畢?!?/br> “好?!笔捑拌I翻身上馬,勒著馬韁走到全軍前方,說道,“全軍聽令,即刻隨我去救援中軍?!?/br> 這時,蕭景鐸身后的一個親兵忍不住問道:“將軍,我們只有兩千人,耿將軍卻帶了萬余人出去,我們要如何救援?” …… 耿睿在黑暗中,靠著自己多年跌打滾爬積攢出來的經驗,又躲過了一支箭矢。 “大將軍小心!”親衛牢牢護著耿老將軍,焦急地喊道,“將軍,我們中了埋伏,現在該怎么辦?” “集中兵力攻擊一處,我們一鼓作氣沖出去!” 親兵向外傳令,然而效果不顯,親兵有些絕望地說:“大將軍,天太黑了,根本分不清敵我,大伙不敢攻擊??!” 耿睿長長呼出一口濁氣,他戎馬半生,自信戰場上再沒有什么能難道他,可是他怎么也沒想到,他耿睿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