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難過喔嗚嗚嗚……”

    “只是一次月考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br>
    “但是真的好難過……”

    “乖嘛。學校知道大家都考得不好，專門組織了這周五去秋游，到時候好好放松一下?！?/br>
    一班教室里，身高一米八的男生一手拿試卷，一手拿紙巾，整個人凄楚得猶如風中白花。旁邊戴眼鏡的嬌小女生則一邊嘆氣，一邊拍著他的肩膀安慰。

    旁邊路過的張曉雯咬了口雞rou卷，莫名：“……你倆這劇本是不是拿反了？”

    陸易用力擤了擤鼻子，邊哭邊瞪她：“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時。你懂個球啊你?！?/br>
    朵棉捂住陸易的耳朵，小聲問張曉雯：“看到總分排名榜了？”

    “嗯?！睆垥增┌炎炖锏碾urou卷咽下去，說：“我年級五十九，你年級二十七，都還不錯?！?/br>
    “那第一名是？”她聲音更低。

    “你說呢?！睆垥增┩詈笠慌诺姆较驋伭藗€眼神，意有所指，“難道有懸念么。數學和理科綜合都將近滿分，唯一的扣分點估計就是語文和英語作文。不過也沒扣多少?！?/br>
    “這個新來的，也沒見他多努力，成績居然真的這么好？”

    “嗯?！?/br>
    朵棉沉默了會兒，點頭，發自內心地夸贊：“真是個變態啊?！?/br>
    剛說完，背后冷冷兩個字：“借過?！?/br>
    “……”朵棉渾身一僵，然后，機器人似的一卡一卡挪出位置。

    靳川兩手都插在褲兜里，走過去了。

    ……應該沒有聽到吧？

    她心一松，暗暗呼出口氣來。

    可令朵棉沒有想到的是，她這口氣還沒呼完，原本已經走到最后一排的人卻頓住了步子，像才想起什么似的道：“對了，有件事兒跟你說一聲?！?/br>
    朵棉：“？”

    大哥你在跟誰說話？

    “星期五秋游?！苯吭谧雷由?，懶散瞧她，“班主任讓你和我這個變態，一起去采購應急用的藥?！?/br>
    “……”喵喵喵？

    第11章

    她和他？班主任的腦袋是瓦特了嗎？朵棉聽完以后風中凌亂，幾乎脫口而出：“我知道每個班要安排同學去采購自己班的藥，但是……”

    靳川一記眼風掃過來，淡聲打斷：“你有什么問題?！?/br>
    朵棉：“……沒有?！?/br>
    她哪里敢有什么意見，債主是大爺，大爺說了算。

    最終靳大爺把采購藥品的時間定在了星期四的下午。這天的第七節 課和第八節課都是不參加高考的副學科，朵棉跟班主任請了一個半小時的假，隨后，踏上了與魔王同行的險惡征程。

    一出教學樓，朵棉就下意識地走向了車棚。

    又被靳川拎著書包給扯回去。

    “干嘛？”朵棉茫然，“你準備走路過去？很遠?！彼诘貓D上看過，最近的藥房距學校的直線距離有三公里，走路肯定會來不及的。

    靳川嘴里嚼著口香糖，沒答話，邁開了腿，筆直往學校正大門。

    朵棉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好皺皺眉，跟在后面。

    在步行出校門的過程中，靳川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朵棉悄悄豎起耳朵。

    “幫我買點東西送到七中校門口，五點半之前。等著?！甭犞犞?，對方忽然把手機貼在她右邊臉蛋上。

    朵棉呆住，猛地一下就歪頭躲開了，“做什么？”

    “你躲鬼呢?！彼痈吲R下地瞧著她，捏著手機，表情不耐，“剛才班主任給的單子，照著念一遍?！?/br>
    “……”大爺你太小看自己啦，鬼哪有你可怕……

    朵棉足足糾結了五秒鐘，才緩慢地，僵硬地，上前兩步，把耳朵貼上那只手機。就著靳川的手講電話。

    修長的指若有似無滑刮到她的臉頰。涼涼的，有力。

    “……”朵棉心跳莫名急促，臉微熱，把注意力集中到聽筒里。

    里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樂呵呵的：“你好呀同學，你們老師要你們買什么東西，告訴我吧?！?/br>
    “請稍等?！倍涿抟粫r還沒反應過來，只干巴巴地回了句，從校服口袋里找出一張藥品清單，開始念：“三盒藿香正氣液，十盒創可貼……”

    電話那邊的人一一記錄著，笑道：“行，五點半之前我給你們送過來?！?/br>
    “……那真是麻煩你，謝……”朵棉第二個字謝字還沒說完，手機就被那人拿回去了，“嗒”一聲，直接掛斷。

    她很好奇：“你讓誰幫我們買藥？”

    靳川：“一朋友?！?/br>
    “他就在這附近么？”

    “沒有?！?/br>
    “哇，那你這個朋友還真夠意思?！倍涿拮旖枪雌鹨粋€笑容。嗯，不用去買藥就意味著不用和這人獨處，實在是棒棒噠。開心。她心情瞬間暴雨轉晴，笑瞇瞇地說：“那我們回學校吧?！?/br>
    靳川：“不回?！?/br>
    “……”朵棉被哽了下，很無語：“現在又沒其他事了，不回學校，那你打算去干嘛？”

    “打游戲?！?/br>
    “……”她扶額，認真思考幾秒后，還是決定放棄勸這個奇葩棄暗投明回學校上課的念頭，只是說：“好的。那你玩兒去吧，我要回學校上課了。再見?！?/br>
    噠噠噠，腳步聲遠離。

    靳川站原地，從煙盒里抖出一根煙，放進嘴里，眼皮都沒抬一下。

    午后的風懶洋洋的。

    幾米外，朵棉走出幾步后似乎想起什么，又站定了，回過頭，不大自然地說：“我回去之后，就說你采購去了，我突然不舒服所以回了學校?！?/br>
    意思就是你雖不仁但我很義，不會出賣你，你一定要記著我的大恩大德知道嗎。

    說完，她轉頭繼續走。

    就在這時，身后那人懶洋洋的聲音卻在意料之外傳來，既松散又隨性——“你跟我一起去。來，我教你?！?/br>
    *

    幾分鐘后，朵棉跟著靳川來到距離學校半條街的一間網咖，刷卡，上機。在這之前，她還十分有心機地脫掉了校服外套。

    ……定力什么的果然都是浮云。

    嗯，你今天已經復習了很多內容也做了很多題了，最后兩節課不是主科，就算不出來玩游戲也會是跟張曉雯聊八卦。這么想想，玩一個半小時的游戲不是罪不可赦的事。安啦，你平時那么用功，偶爾偷偷懶也沒關系啊……

    朵棉在心里彈幕轟炸式地安慰著自己。

    “你的游戲昵稱是什么？”她點開絕地求生的亞洲服，準備登錄，邊敲鍵盤邊問一旁的靳川：“先加一個好友吧，我邀請你組隊?！?/br>
    靳川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拿出煙來，點著，標準的大爺姿態。拒絕了：“你開，我看你玩兒幾局?！?/br>
    “？”

    說好的教她呢？教她難道不是帶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