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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陸驍公司剛開業,手里的資金嘩嘩的往外流,他必須爭分奪秒的創造收益,能陪在盛棠身邊的時間實在太少。 盛小姐也不需要他陪著,她自己在梨園跟著師父玩的挺高興。 容錦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他成名多年,徒弟早就收滿了,要不是盛棠從小就在這兒長大,加上他本身就喜歡這丫頭,估計連個露臉的機會都不給她。 饒是有著多年的情分在,在她第一次打翻茶盞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敲了她一下。 挨了一撣子的棠姑娘吐吐舌頭,就聽見容大師痛心疾首,“我怎么就忘了你這個毛手毛腳的毛病了呢!” 是的,他也是看著盛棠長大的,對她摔過的花瓶心里有數! 盛棠努力抬頭挺胸,小心翼翼的捧著那些一摔就碎的小茶碗,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你們這就叫碰瓷兒!我這種嬌貴的小花瓶摔一下都摔不碎,你們怎么能動不動就碎!” 顯得她好像很笨手笨腳一樣! 不過說歸說,過了兩個禮拜,她的雜活干的越來越好,負責一樓大廳的趙爺爺一看見她就笑,對她這個手腳勤快的小伙計喜歡的不得了! “戲曲的基本功,唱、念、做、打,這四樣一樣也不能少,別說你學了十年,就是再學二十年、三十年,后邊的路也長著呢!你看看你師父我,從小學戲,到現在幾十年了,被人高看一眼,稱作大師,照樣也得天天起來壓腿吊嗓子,基本功一天也不能落下……你說你要唱戲,我沒道理不收你,畢竟你底子好,條件也還湊合,但你們年輕人心性不定我也知道,要是有一天你想走,我也未必會攔你?!?/br> 盛棠背著手,乖乖的聽著容師父訓話。 容錦能說她一句“條件還湊合”,已經算是格外的褒獎了,畢竟這位軟硬不吃的戲曲大拿對弟子的要求向來嚴苛,想要從他的口中聽到一句夸獎,就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嚴師出高徒,大家除了私下會抱怨幾句,很少會有人真的放在心上,哪怕是看起來最嬌氣的棠姑娘。 容師父難得放下了他的親密伴侶雞毛撣子,面容清癯,斯文俊秀,一身長衫,總讓人覺得像是穿越到了一百年前,在戰火四起山河飄零的年代里堅守一方凈土的文學大家,單是看著就讓人心生敬佩。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絕非輕飄飄沒有力度,哪怕不是在臺上,他的每一個字也擲地有聲。 “當然,你要是敢走,就一輩子別出現在這園子里!” 訓完了話,容錦不耐煩的對著她揮揮手,“去吧去吧,去練你的功去,不用你干活了,等過幾天,你要是狀態好,就讓你趕著沒人的時候上臺開開嗓!” 盛棠立馬挺直了腰板兒,響亮的應了一聲,“是,師父!” 容錦搖搖頭,“臭丫頭,可別給你師父丟臉!” 第17章 長耳兔 大家最近都知道師父心情不大好,現在戲曲業不景氣,有人可以耐得住寂寞,在戲曲越來越沒落的今天依然能夠安心待在梨園,守著自己的一方凈土,活的簡單又純粹,可也有更多人會被外面的光彩迷了眼,毫不猶豫的離開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甚至更久的地方,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提起這些人,幾十年如一日精心栽培弟子的容大師也忍不住一聲長嘆。 盛棠覺得師父的脾氣也太好了,這種傳統行當,都是小時候直接送過來做徒弟,師父不收一分錢,勞心又勞力,好不容易把人養大了,現在說走就走,將師父的栽培之恩忘得一干二凈,要是換了她,估計早就提著八十米大刀砍人去了! 安師兄把她拉到一邊,小聲解釋,“師父現在是懶得生氣了,以前大師兄一走了之的時候,師父氣的連飯都吃不下去,最后放出話來,直接給大師兄除了名,他要是還想回來,門兒都沒有!” 盛棠若有所思,“走的人很多嗎?” 安師兄點點頭,也是嘆了一聲,“人各有志,咱們這種安安分分唱戲的,哪里比得上人家雄心壯志呢!” 他們唱戲是要唱一輩子的,就算是再有名的角兒,一場戲唱下來也賺不了多少錢,一般人也就是勉強糊口的水平,要是再不喜歡唱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復著相同的工作,確實能把人給磨死。 翻過來倒過去的說,終究也只是一句:人各有志。 有人愛戲,自然守得住寂寞;有人愛錢,自然要去光怪陸離的娛樂圈闖上一闖。 但凡是唱戲有點名氣的,哪個沒有點演技?在這種憑著一張臉就能拿到天價片酬的年代,隨隨便便就能賺到在梨園兢兢業業好幾年的收入,又有幾個人能忍得住不動心? 盛棠站在梨園門口,看向墻面斑駁的古建筑,這里經歷過幾朝風雨的洗禮,依然矗立在這里,不見頹靡之勢,就像一代又一代戲曲人的風骨,哪怕外面的世界再繁華,也依然矢志不渝的堅守在這里,從未動搖。 無論哪個行業尤其是傳統行業,都需要有人堅守和傳承,當然,也需要一些真正有資質有天賦的人來推陳出新??蓱蚯氖鼙娞倭?,而且普遍年紀偏大,學戲的付出與收益完全不成正比,所以戲曲行當才會無奈的走向沒落。 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無論是在梨園待了半輩子的容大師還是僅僅學戲十年的棠姑娘。 她搖了搖頭,拎著她的小抹布往里走,不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反正她又不會走。 當然,這就和個人品質無關了,她主要是不缺錢,所以可以任性妄為。 就連她自己也不敢保證,如果她是那位傳說中生于貧寒飽受辛苦的大師兄,一朝見識過更繁華熱鬧的世界,會做出什么選擇。 只是,至少換做是她,她是沒有辦法做出改名換姓背叛師門的事的,一腔心血付之東流,他傷的何止是師父一個人的心。 盛棠很快就把這些事丟在腦后,為了第一次登臺的事做起了準備。 第一次登臺的意義是不同的。 大多數人從幼時學戲,到了十五六歲甚至二十歲小有所成時才被允許登臺,即使是這樣,也依然有很多資質天賦一般的人會臨場發揮失常,迎來滿場倒彩。 盛棠是不一樣的,她從六歲就登過臺,老城里但凡有上了歲數的老人家,大多都聽過棠姑娘的名字,至少也該聽過她的一支曲兒,只是后來她上學之后,出場的機會越來越少,也很少有機會走街串巷放飛自我,尤其是近幾年,她幾乎沒出現在梨園之中,不少人已經漸漸遺忘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