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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高興地說:“三爺盡管放心,我會照顧好奶奶的!” 這可是兩年多以來,姑爺第一次體貼地交代自己的行蹤,還特意許諾趕回來和小姐一起用晚飯!果然小姐懷了孩子之后,姑爺對小姐愈發地好了! 云霧高興壞了。 彭瑾卻頗有些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慨,她不過是找個借口寫字,委婉勸勉劉識罷了,哪里就是真的要給父兄寫信了! 彭永新和彭瑜父子倆對彭瑾來說,只是一個符號罷了,她還怕自己過早聯系他們,漏了餡呢! 以彭永新和彭瑜父子倆對原主的關懷寵愛,即使彭瑾接收了原主全部的記憶,都未必能做到不露分毫。 “還是等我練好字再說吧?!迸龛鋈坏?。 劉識恍然,想到彭瑾要寫信不過是個借口,便笑笑,不再提這話,送彭瑾去了臥房。 室內一應的陳設,都換成了應景的器物。 花架上青色圓肚大插瓶里堆著怒放的野山菊,成簇的黃色小菊花生生把綠葉壓下,鮮艷明亮,又溫暖柔和。 玉色汝窯美人觚里,斜插著兩支含苞待放的粉色木槿花,似粉唇微啟,有清香撲鼻。 劉惠送的水仙,也抽出了新的嫩芽,翠郁蔥蘢,鮮嫩可愛。 一進門,劉識就覺得眼前一亮,心神一明,似有無限生機。 更別提那座新換的松竹梅“歲寒三友”的屏風,勸慰勉力之意更是十足——我心所向,堅貞不屈! 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成親三年來,劉識第一次生此感嘆! 第032章 暴雨 彭瑾醒來時,已是金烏西墜,彤云籠罩,一片昏暗。 懷孕之后,她越來越容易困乏,若是沒人叫醒的話,一睡至少是半天。 彭瑾起身,雙臂伸展,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睡醒了?!?/br> 劉識溫潤的聲音驀地在安靜的屋子里響起,嚇了彭瑾一大跳,打了一半的呵欠也頓時止住了。 劉識見彭瑾青絲散落,雙臂半伸,鳳眸圓睜,全是驚愕,櫻唇微啟,十分滑稽,頓時忍不住笑了,如天空一般沉郁的心情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嚇到你了?”劉識放下手里的文稿,站起身來,走到床前,在床邊坐下。 彭瑾立刻回魂,做回溫柔沉靜的淑女,不著痕跡地往一旁躲了躲,搖搖頭,說:“沒有。只是,有些驚訝罷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掩飾自己,和諧與劉識的“夫妻”關系,彭瑾越來越得心應手。 劉識笑道:“回來的有些時候了??茨阍谑焖?,就沒有吵醒你。要不要下來走走?” 彭瑾點點頭,攏好了外衣。 劉識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彭瑾猶豫了瞬間,最終選擇接受劉識的好意,伸手扶了上去。 雙手接觸,彭瑾只覺得握著自己的那只手溫厚有力,虎口處還有不薄的繭子。 只有長期練武使兵器的人,才會擁有這樣的雙手。 彭瑾默默地想了想,依舊覺得劉識選擇走仕途而不是武舉,有點自己為難自己。 雖然上午在書房翻看劉識平日的習作時,哪怕她于古文不熟,也看得出劉識滿腹錦繡。但是誠意伯府位列勛貴,雖然式微,但人脈尚在,若是劉識走武舉,建軍功,會比走仕途相對容易許多。 不過,這是個人的人生抉擇,旁人也不好過多干涉,哪怕是夫妻也不行。 更何況,她和劉識算什么夫妻。 彭瑾掩了心思,走到窗前,借機自然大方地收回手,推開了窗子。 外面天色陰沉,彤云密布,一派風雨將至之象。 “幾時了?”彭瑾輕聲問。 “大約申時三刻。天色陰沉,所以顯得晚一些?!眲⒆R朝外看了一眼,一邊回答,一邊隨手收起了桌上的文稿。 彭瑾掃了一眼,隨口問道:“新作?” 劉識手下的動作頓了頓,很快又隨意笑道:“不是,是謄寫的鄉試的答卷。午后去周府拜訪大人時,寫出來給大人點評的?!?/br> 彭瑾一時好奇,這答卷到底寫得有多差,才會名落孫山? “我能看看嗎?”彭瑾澀然問道,她的水平其實只能粗通古文罷了,遠遠夠不上點評劉識的鄉試答卷。 劉識愕然,一時沒有回答。 “不方便?”彭瑾有些失望,但并不太在意,自我解嘲道,“那就算了??瓶嘉恼?,是不太適合隨意流傳?!?/br> 劉識失笑,重新展開了文稿,笑著解釋道:“哪里是不方便。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想要看?!?/br> 以前的彭瑾,好像除了她自己的哀怨癡纏,別的一概都不關心,哪怕對象是她主動求來的夫婿。 說話間,劉識就把文稿遞給了彭瑾。 彭瑾澀然一笑,落落大方地接了過來,借著窗口的光亮,翻閱瀏覽。 最上面的是八月初九第一場試的答卷,一首以中的為題作的五言八韻詩,四首取材于經義的五言八韻詩,還有三道四書題,四道經義題。 接著是八月十二第二場試的答卷,以中的為題,作的詔、判、表、誥各一道。 最后是十五日第三場試的答卷,是五道時務策,結合經學理論對時事政務發表議論或者見解。 每一張答卷上,都有周翯的朱筆評點,所涉內容瑣碎,所作評點犀利。 即使彭瑾是個外行人,只能看得一知半解,但也覺得劉識答得四平八穩,又有見地,且文采不俗。 這樣的答卷都落榜了,可想而知,榜上有名的那三百六十六個人答的得有多好了! “遠見卓識,文采不俗?!迸龛袊@道。 這可比后世的高考難多了! 被妻子夸贊,劉識心底還是愉悅的。 不過轉念想到周翯也對這份答卷頗為滿意,先前的沉郁再次襲上劉識的心頭。 “此份答卷,雖然未必能得榜首,卻也不應該落榜???評議中肯,構思獨到,頗有文采,歷次鄉試,能出其右者也不得許多?!敝苈G看完文稿,費解地感嘆,“即使因主審官個人喜好不同,有所偏頗,得不到好的名次,但也不至于名落孫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