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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業,她也有些發憷,這么多賬本,她要自己看下來,還要不要干別的事情了? 她偷偷瞄翡翠,想到翡翠上一世后來嫁了個小軍官,總歸是要離開自己而去的,要不然,翡翠的性子是最適合干這個的。她偷瞄了翡翠幾次,翡翠頭也沒抬,張靜安心里暗暗地傷感嘆氣。說起來翡翠這一世,一直沒提離開自己的意思,可是不是到底她還是要離開自己嫁人,她真的是琢磨不透呢。? 張靜安打算整理自己的陪嫁在袁恭看起來是好事,張靜安的陪嫁豐厚,就好像一塊大肥rou,不知道多少人盯著要咬。張靜安頂著郡主的名頭,旁人一時不敢下嘴,但是你要是自己扔在一邊不管,那別人下起嘴來可就沒有了顧忌了。 再說了,管家總比在外頭瘋玩好。那個集香社,袁恭看著可并不順眼,覺得那都是些不安分的大姑娘小媳婦作妖的地方。張靜安適當休閑一下就可以了,天天在外頭玩,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可張靜安所謂的管理陪嫁,卻是天天琢磨著怎么收拾她娘留下的公主府,對別的事情卻完全不上心。以至于順義那邊發生了民亂,搶劫了幾十處莊園的事情,她都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早年京城這里改朝換代的時候,那是雙方反復爭奪的戰場,久戰傷民,開國的時候,順義幾乎成了荒蕪之地。不過順義乃是前朝皇莊集中之處,不少的王公貴胄也將私產置于順義,也引得不少流民隱戶在此處。這些人為了逃避徭役重賦逃到此處安身,久而久之,竟然也形成了些幫派團伙,專門承包顯貴人家的田莊經營為生。久而久之,這幫人作為佃戶,就有了和主家講數談判的資本。 那些莊頭欺壓佃戶謀利,久而久之佃戶自然也要反抗。尤其是那些人本來都是隱戶流民,本來逃的就是徭役重稅,現如今到了你這里。一般地受奴役不說,租子更重,壓迫更慘,誰還愿意干? 可這些人都是幾代人的流民隱戶的身份了,你沒戶籍,沒身份,又能逃到哪里去?那些豪門大戶就是拿捏住你這點,這才死死剝削他們。 因此每年到了收租子且簽訂第二年租約的時候,都是最緊張的時候。每年都少不了幾條人命。 張靜安在順義也有幾個莊子,一向這些事,都是王大郎的爹管著的,王大郎如今子承父業,自然也要負責收租的事情。民亂的時候,王大郎正好趕著去收租。 到了順義才發現,莊頭一家人都不見了不說,莊子的屋舍都被一幫南方來的流民給占了,說是莊頭欠了他們的工錢,因此占了屋舍來堵莊頭。 王大郎大驚失色,要去查看莊子,那幫流民卻攔住他不給查看。這明明是張靜安的陪嫁,收益收不上來,竟然是連莊子都被人給占了。王大郎當然不依,拽著打頭的那個人要去見官,結果卻被那幫人打了一頓。還被綁在了柴房里,王大郎也算機靈,半夜里,蹭斷了繩子翻窗戶跑了出來,一口氣跑到鎮子上才敢打聽,附近出了不少這樣的事情。專找那些沒什么背景人家的田地下手,張靜安原來雇的那個莊頭肯定是被這幫人給趕跑了。 王大郎勢單力薄,還是在鎮上壓當了自己的衣服,才換了錢跑回了京城,一回來就換了件衣服奔張靜安這里來了。 張靜安剛做完早課,正在屋里抄經,王大郎就匆匆趕過來了。張靜安看到王大郎被打得鼻青臉腫,都沒有了人樣不由得吃了一驚。 可聽了王大郎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王大郎說起的情形讓她想起來,似乎上一世在這一年夏末的時候,由于天氣旱熱,收成不好,順義那邊佃戶和主家一言不合終于大打出手了。 這本來也不算什么大事,偏生那順義知縣卻也在現場,還被佃戶認為偏幫了主家給抓到了作為人質跟主家討價還價,而那主家莊頭背后是工部侍郎廖健和文親王府,哪里肯就妥協,兩廂對峙不休,卻還沒等朝廷派兵彈壓。不知道哪里來了個道士,突然一道符咒死了順義縣令,這下子惹了大禍。那些隱戶流民原本不過是想逼著主家減租,卻沒想到如今這情況就只能造反了。 一時之間順義,懷柔,密云一帶居然全亂了起來。引發京城也一片的嘩然。張靜安上一世也經歷過了這件事,后來那幫亂民很機靈的,朝廷剛興兵討伐,那幫人就作鳥獸散一般地北遁逃入了燕山,后來河南那邊也鬧了民亂,朝廷的京里都放到河南那邊去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上一世,似乎跟她的莊子沒有什么關系,她的莊子一貫租子收得低,還時常有減免,只有那些佃戶對她感恩戴德的。 不過這一世,似乎只要有事,就跟她有關。 可想明白了這件事,張靜安就覺得,這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最后這些流民都是會走的嘛。自己耐心等著他們走就好了。 王大郎猶自驚魂未定,“依小的看,這必須報官,順義的杜莊頭我是認得的,踏實穩重人又和善。莊子里沒有人不服的,那幫鬧事的人一水兒的河南口音,絕不是我們自己莊子上的人?!?/br> 張靜安就覺得無所謂,她在易縣的時候,就開了粥棚施舍過河南來的流民,實在是覺得那些人可憐,自己能施舍一分,也算積累了一份功德。 她也不是沒見過流民為了一塊甘薯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可她覺得,只要有衣服穿,有食物吃,誰會做那猶如禽獸一般的事情。 大約這幫人占了她的莊子。也是因為實在沒有飯吃的緣故吧。 而且她想了又想,都覺得她也沒有什么辦法處理,報官,就得驚動袁家的人,她不樂意。反正最后那幫流民都會自己散去,那就啥都不干,等著他們散去就好了,也就幾個月的光景么。 她想了想,就對王大郎說,“那些人想必也是餓極了,害怕你把他們趕出去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這樣吧,你去賬上支點銀子,再把莊頭找回來,一起去買些米糧送給他們,他們要是還愿意留下耕種,就讓他們留在莊子上好了?!?/br> 這話說完,看到王大郎被震驚在當場,被打得豬頭一樣的臉簡直都扭曲得不能看,抿了抿嘴又說,“這趟辛苦你了,又吃了這樣的委屈,你也去支二十兩銀子,好生休息幾天吧?!?/br> 崔嬤嬤不在,瑪瑙是管著她的器物和賬本的。聽到這里就忍不住插嘴,“姑娘,這事……”她一貫是最沉默寡言的,因此想要反駁張靜安的意思,卻還需要斟酌言語。 偏生在這些丫頭中間,張靜安不信任水晶,對瑪瑙也有了芥蒂,心里已經認定了她忠心的是劉璞那邊的人。別人勸也許張靜安就聽了,可她一開口,張靜安心里就煩了她,擰著眉看了她一眼,“你只管支給王管事就是了?!?/br> 瑪瑙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