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趣,索性閉口不言。 轎內空間還算寬敞,只一張寬大的軟椅,統共三分,柳二爺生生占去兩分半,余下半分,沈魚實在是如坐針氈,苦不堪言,她努力把自己縮到最小,隨著轎子一顛一晃還是免不得一下下撞在他堅定的臂膀上,真是叫人懊惱。 柳淮揚側目,瞧著好笑:“怎么,那椅子上有針扎你不成?” 沈魚頓時沒了氣焰,只小聲的答一句:“沒?!闭f完又往角落里擠了一擠,恨不能擠到外面去了事兒,又怕聲響大了,讓外面一干人等聽個分明,只盼望著快些到外院,也能早些解掉眼下進退不能的困境。 柳淮揚似看出她的敷衍之意,微沉著聲音問一句:“怎么?跟爺同乘一轎,可是叫你為難了?” 這句話倒是如同個平地驚雷,成功的炸得沈魚睜著一雙秋水剪瞳,有些茫然的望著他,仿佛當真是一時想不明白他為何口出此言。 柳淮揚也不惱,微微一笑,這丫頭將人忍毛了,一貫瞪著一雙何其無辜的眼睛先裝半天傻,且看能不能把人忽弄過去了事兒,實在不成,才使出十二分解數把人哄好。 他伸手摸了摸了她的光滑細致的小臉,溫和了聲音:“坐著不適,同爺多說一句便這般難?” 沈魚倒是沒躲,任著他的手在她臉上捏搓,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她這副傻愣愣的模樣倒是取悅了那位陰沉善變的二爺,伸手將人攬到懷中,湊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現下不就好多了?!?/br> 沈魚抿了抿嘴角,面上未露半分,心下卻言:好?哪里好了,又不是小孩子,坐個轎子罷了,還要將人置于膝頭上抱著,也不怕旁人瞧見說嘴。 這話她也只敢在心里過上一回,若真是要說于他聽,那是萬萬不能的。 倘若讓柳淮揚知曉她心中如此所想,大約只會露出一副佛說殺佛神說殺神的肅殺表情,再輕描淡寫的吐出四個讓人聽了遍體生寒字出來:“切看誰敢?!?/br> 想到這里沈魚又禁不住撇撇嘴,旁人自是不敢的,只那位一向不怕死的大夫溫方卻是難說。 對于沈魚今日的尤其乖順,柳淮揚很是滿意。瞧著姑娘俏生生的小臉,又忍不住摸了兩把,一會又是捏捏小手,扯扯頭發,新奇的緊,哪里還是那個平日里讓人提起便忌憚三分的柳二爺。 倒是不得不贊一句沈魚好定力,從頭到尾終堅持著以不變應萬變——此時她就是木頭一樁,由著他上下其手,使終淡定。 好在,柳府也沒大到天邊去,說話間,外院設宴待客的地方也就到了。 ******* 思歸園。 同柳府花園不過隔著半個荷花池,景致不錯。 遙望園中美景,坐賞池中水月,是個頗具雅趣的園子,府中但凡有宴,此園便用來設宴待客。 戲臺子早早就搭了起來,帝都里的名旦名角請了數十位過來,看那架式不唱足三天,是不肯罷休的。 賓客已至,又是夜幕降臨明月別枝的好時候。園中燈火一片,和著一片歡聲笑語,顯得好不熱鬧,片片新綠上面皆掛著一條條紅綢帶,隨著微風擺動,更添七分喜氣洋洋。 一眾賓客便這般眼睜睜的瞧著,一頂青藍暗紋軟轎,不緊不慢的徐徐而至。 一品大官的門檻何其之高,一干過來祝壽的大小官員,皆是二門未過,便下轎步攆著入了酒席,此人卻是乘橋入園,驚奇歸驚奇,卻也只在心里嘆上一句:好大的面子! 第25章 夜宴(上) 旁人不知內情自是驚嘆有余,反觀柳家人卻是個個面上無異,竟像是見慣了一般。 柳淮里平日城鮮少出棲意園,棲意園防得鐵桶一般,又是個生人勿近的地界,府里人一眾人一年到頭見不了幾面這位身體素來有恙的二爺。到底也是個大家,從主子到奴仆哪一個不是裝作一副稀松平常的樣子,其實卻是打心眼里想伸長脖子恨不能生個透視眼,穿過那厚重的轎簾子探個究竟。 那轎子走到離個宴席不過幾步之遙的地方才堪堪停下。 酒桌上無秘密,不過幾個來回便已經傳的眾人皆知,轎內便是柳家二爺淮揚。 雖是身子素來不濟,卻又不能小瞧,倒底是天家親點的大理寺少卿。 等那轎子穩穩落地,就見一個灰衣短打的清秀小廝上前打了轎簾,須臾便邁下一位青衣男子,一襲暗紋墨竹的披風顯得身量纖長,卻也并不顯贏弱。單只看側臉,便叫人嘆一聲面若冠玉也不為過。轉念一想,久病之人,難免膚色較長人淺白一點。 他只身站定,卻并未馬上入席,只回身朝著轎內伸出了手,眾人不解之際,但見一只瑩白素手,自轎內盈盈伸出,不偏不倚,恰好搭在那只大手上。 柳淮揚彎了彎嘴角,只見一個緋色纖影便落入了眾人眼中。 沈魚并不知轎子便停在那宴席數米開外,才一下轎,便叫這樣的陣仗驚了一驚,倒不是她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饒是再換個人,也受不得一桌子的賓客,盡數停箸棄盞的單只盯著你瞧。 好在柳淮揚牽著她的那只手并未馬上放開,使她心里有些底氣,倒也自在開了。 嘴角一彎,便漾出個淺笑。 柳府的人,此時卻是皆數睜大了眼睛,仔細瞧了這位柳家二爺寵得寶貝疙瘩般的通房——沈魚,卻又是四個字可以輕易下個結論——不過爾爾。 單只看容貌,大爺淮安處的尤通房自是不用說的了,那可是個處處拔尖的。便只說三爺四爺五爺身旁跟著的稍遜色一些的,只打眼一看也是勝她沈魚一籌的。 然,這些卻也沒什么用處,再細細看一看穿著打扮,卻又是立見高下,別說幾個通房,便是在坐的幾位夫人也是相形見拙,也不見哪個能越過沈魚頭的珠翠及身上的華服。受寵成度,立見分曉。 軟轎撤了下去,一眾貴客在此,大夫溫方早在入園的那一刻便知趣的找了個角落里的席位落坐。 沈魚便跟在柳淮揚身后,朝壽星席走去。 也未有旁人,高坐柳大老爺左側貴賓席位的是個中年儒雅白面男子,大約便是宰相紀流年了,沈魚心想。 只他一旁陪坐的年輕男子卻是讓沈魚悄悄多看了一眼,人間說的潘安貌宋玉顏卻也不過如此罷了。 柳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