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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嘩啦啦地下起瓢潑大雨來,即便是夏天的夜晚,也有點涼颼颼的寒意。 這該是這個夏天目前為止最大的一場雨吧。 安靜無人的小道上,昏暗的路燈下,安凡獨自撐著傘,形單影只地慢慢走著,眼神卻有些飄忽。雨似乎下了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去的,帶沒帶傘…… 他突然想起第一天她給他送傘時的情景。不得不承認,那時候,他是真的感動了的。 其實這些天,她對他確實是很好,只不過目的比較扭曲,手段比較強硬而已。她沒有做任何真正損害到他的事情,在外人眼里,她就像一個溫柔體貼到極致的女朋友。 雖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一切都只是她為了逼他就范而營造出的假象。 不過,這樣的假象,從明天起,就要破滅了。無論真假,她都不會再對他好,不會再口口聲聲一邊說著“攻略計劃”一邊讓他氣得胸悶了。 遠方天際落下幾道閃電,將半邊天空照得慘白。隨后便是一道轟隆隆作響的驚雷。他走著走著,忽然口袋里一陣震動——手機響了。 一看,卻是孔夕打來的電話。 難道她還要實行她的攻略計劃么? “……喂?”他聲音低沉穩重,帶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可電話那頭竟傳來他從未聽過的虛弱微顫的聲音,甚至帶了點哭腔:“安凡……我、我發燒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是童話時間————————— 門回答說:“樹么,在廠子里給切成細條條兒,做成火柴,運到那邊的村子里賣掉了?!?/br> ☆、今晚能不能留下? “你發燒了?!”安凡驟然停住腳步,轉身往身后不遠處那棟房子望去。屋子卻是沒有亮著燈的,從這里看,窗戶里是黑漆漆的一片。 “嗯……”那頭的聲音很低很輕,微微沙啞,似乎說起話來都有點艱難。 他凝了凝神,目光堅定:“你在哪里?” “在……家……” “你等我,我馬上過去?!彼麙炝穗娫?,并未多想,邁開步子就往孔夕的家里趕。順便路上去買了點退燒藥和消炎藥。 一路趕過去連大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他焦急得很,也根本無暇停下來稍作休息?,F在才九點鐘,她就連燈都沒開了,肯定是身體很不舒服。 她平時畫畫本來生活就不怎么規律了,這段時間又各種鬧騰,她身子骨看起來又不怎么好,再加上今天回去可能淋了雨,生病發燒也情有可原。 包括去買藥總共就十分鐘的路程,他卻第一次覺得為什么人類沒有長翅膀可以直徑飛過去。明明下雨天氣涼快得很,他卻走得額頭冒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到了……他氣息喘喘,按了按她家的門鈴:“開門,我是安凡?!?/br> 孔夕的家門第一次以最快的速度開啟,一片黑暗中,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東西,就感覺一柔軟的身體直直地撞進了他的懷里,幾乎撞得他胸口生疼。 她的雙手緊緊環繞住了他的腰身,而且她……在發抖。 他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反應,不知所措地佇立在了門口,僵硬著一動不動。 “喂……你……”他猶豫半晌,伸出那只沒提藥的手拍了拍她的背。而她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把頭埋在他懷里。 “孔……夕?!彼路鹣胍参克?,卻第一次念她的名字,竟很艱難地才叫出口,讓他一陣陣心悸。 “你、你還好吧?”他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黑暗中,藉著外面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她埋在他胸口的一頭瀑布黑發。 孔夕似乎比先前冷靜了不少,漸漸地止住了顫抖,松開了環住他的手臂,卻依舊抓著他腰上的衣襟。 她抬起頭,而燈光太暗,他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聽見她嗓音輕顫:“抱歉,我……我只是害怕?!?/br> “……你別怕?!彼吡ο氚参克?,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只是笨拙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開燈就好了?!?/br> 他懊惱地咬了咬牙。 別怕,有我在——這種狗血電視劇里的臺詞他怎么可能說得出口嘛! 他打開了燈,屋內瞬間明亮了起來??紫φ镜秒x他很近很近,他低頭,驚訝地發現她眼里竟然氤氳著水霧,漆黑的瞳孔猶如深潭,泛著清潤明亮的水光。 他從她明澈的眸子里看見了自己。 他尷尬地移開眼神,有點僵硬地問道:“你……沒有發燒,對吧?”她并不像是發燒了的樣子,臉一點也不紅,反而蒼白得像一張薄紙。 “嗯……抱歉?!彼瓜卵?,并不隱瞞,低低地承認。 “你難道是……怕打雷?”她平時總是沉靜淡然,喜怒不形于色,所以他從未見過她這么柔弱的樣子,十分驚訝。 “……”孔夕這次并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不自然地低下頭,松開了手,后退了一步,“進來吧?!?/br> 她這是默認了……安凡忽然覺得哭笑不得,嘴角卻微微揚起。 孔夕看了一眼他肩上淋濕的襯衣以及濺上一腿泥的褲腳,目光猶如潭底深不可見,輕聲說:“我去給你泡熱茶?!?/br> 他在她背后略擔憂地看著她,她這種狀態,還能泡茶? 他坐在沙發上糾結了一分鐘,還是站起身決定跟去廚房看看。 然而,還沒來得及走到廚房,窗外驚雷撕裂天空,一聲巨響,廚房里也傳來瓷杯清脆的碎裂聲。 安凡猛地沖進去,果然看見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灑了一地的水漬,孔夕無措地立在中間,雙手緊緊攥著腿部的裙子,咬緊下唇,目光隱忍。 他看她神情不對勁,皺眉嚴肅問道:“你燙傷了?”她今天依舊是穿的及踝長裙,但是穿著拖鞋,腳踝以下的部位紅了一片。 不幸之中萬幸的是,還好不是燙了她畫畫的手。 “別忍著,跟我來?!彼s忙扶著她到浴室,擰開水龍頭,對她說,“把裙子提起來?!?/br> “嘶……”涼水輕柔地沖在了腳上,卻依舊激得她不由自主地發出痛苦的聲音。她柳葉眉皺得緊緊的,偶爾會從喉嚨里泄出“嗯”的輕吟。 安凡仔細看了看她的腳背,還好燙傷面積并不是很大,水溫估計也不是太高,暫時沒有起水泡。 “你先沖十五分鐘……對了,你這兒有燙傷膏藥么?” “沒有?!?/br> “那有酒精沒?” “嗯……廚房里?!?/br> 他再次回到廚房,翻了翻儲物架、櫥柜甚至冰箱,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了一堆奇形怪狀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掀起保鮮膜聞了聞,卻發現都是一些烤焦了的泡芙,其丑無比——毫無疑問這些是失敗作。 之所以能立刻辨別出來,是因為這氣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