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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示意身邊的人:“讓他說話,我倒是要跟這個老朋友好好聊聊?!?/br> “那……他會不會亂叫?” 阿厲輕蔑的笑了一下,“是狗,總得叫幾句的?!?/br> 隨從點頭稱是,蹲下身替當歸撕掉交代。 “厲哥!厲哥!”當歸急著往阿厲腳邊滾,“厲哥!你饒了我吧!” “饒了你?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嗎?” “知、知道……” “知道?” “不、不知道!” 阿厲眼里閃過一絲凌厲,“當歸,原本你拐/賣人口的勾當老板是不管的,但是你卷了公司錢跑去河內,丟下爛攤子不顧兄弟死活,這賬我們就得好好算?!?/br> “厲哥!厲哥!” 當歸跪到他面前,“厲哥,我當年帶兄弟分管雨花巷那一片,我盡心盡力,對老板絕無二心,要不是我在巷子口拐那孩子時被死條子盯上,他逼得我走投無路,我是絕不可能跑路的!” 阿厲無所謂的搖搖頭,“但你惹了事,現在人人都知道當歸回來了,去年還在湘城出現過?!?/br> “不、不可能??!厲哥你相信我,要不是我兒子前幾天被仇家砍傷了一只手,我是絕不敢偷偷跑回來的,又怎么可能再惹事!” “你問我?”阿厲好笑。 湘城? 孟平川躲在里面舉著手機,手臂已經僵麻,但他絲毫不敢挪動。 暗自拒絕當歸和阿厲的對話。 去年出現在湘城…… 難道是當日跟程溪接頭,想用小棠照片騙取錢財的那個紅毛小混混? 糾纏之中,阿厲一腳踹到當歸胸口,半分不顧及他已經是年過半百的年紀。 阿厲俯下身,捏緊他的脖子,一字一頓凌遲:“你活的也夠久了?!?/br> “別殺我!厲哥!我想起來了!”當歸嘴角滲血,他四肢無法動彈,只能像一只剛被丟進油鍋里的魚一樣,翻來翻去,“是我一個貼身小弟!算是跟在我身邊長大的,我不少事情他都知道,一定是他冒充我興風作浪!” “哦?” 當歸拿頭撞地,“真的!” “既然是你小弟冒充打著當歸的旗號在江湖混,沒查到什么還好,要是查到老板那邊,就是你管教無方,死一萬次都不夠?!?/br> 阿厲聲音平靜。 不論當歸怎么苦苦求饒,他都只是整理了一下衣領。 拉開卷閘門,面對碧海藍天,阿厲會心一笑。 “把他丟進水里喂魚,這個世界再不需要當歸這個人了?!?/br> “是?!?/br> “我還有事?!?/br> “您放心先走,我們手腳一定做干凈?!?/br> “嗯?!?/br> …… —— 孟平川把自己反鎖在房間一整天了,睜著眼跟天花板對峙,恍然間,晝長,夜長,無盡的自我苛責,連月亮也是苦的。 那晚。 孟平川躲在集裝箱后,沒等阿厲走,就報了警。 出警速度不慢,等他們趕到時,當歸已經被丟下海。 阿厲的人早就消失無影。 在聽到阿厲下殺機時,他動搖過,只一秒熱血上頭就可以沖出去。 但他忍住了,不是屈服于此刻的鋒芒,而是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他沖出去,憑他一人之力,也絕不可能帶著當歸全身而退。 飛蛾撲火,生而決絕。 在聽到車子開動后,孟平川才第一時間沖出去,跳下水去撈人。 當歸手腳被束縛,急速下沉,孟平川大海撈針,完全不知道他是從哪里被拋了下去,只就近尋找。 直到隱約有人聲傳來,他才不得已狼狽逃開。 隔日來了消息。 萬幸,雖不知死活,但當歸好像是被警/方尋回了。 回去后,孟平川以匿名的方式將手機偷怕的視頻發給警方。 阿厲只有露半張臉,加上光線昏暗,拍攝畫面模糊不清,很難判斷具體是何人,但好在聲音清晰。 視頻一經發出,當天下午拳館就來了一撥人。 隨后的事情,孟平川不清楚。 但吉旸好幾天沒露面,警/察進進出出,人心惶惶。 道聽途說,說是要變天了,吉旸舅舅可能惹上了什么麻煩。吉旸和阿厲一并被警方帶走,連律師都無法保釋。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孟平川顧不得了。 雖然不知最終他會走上一條怎樣的路,但他清楚的知道,這禍事是如何在他眼前發生了,刺進骨rou的真實。 明明從天堂來,偏要往地獄去。 第39章 求婚 隔日是周天,本該是孟平川輪休,他卻失眠一整夜,頂著空壇子泛酸的胃去了拳館。昨夜有雨,濕了一地的新枝敗葉。 路過程溪的窗臺時,遙遙看見夏色。 孟平川不知那是盆什么花, 只覺舒口氣, 比昨晚的苦月亮清爽多了。 剛走兩步,在巷子口遇到程卿凌推車回來, 精神頭挺足,沖孟平川抬了下手:“吃了沒?沒吃跟我回家吃,我特意到槐蔭路那家百年老店買的壽包?!?/br> “不了?!?/br> “別客氣,都說遠親不如近鄰嘛?!?/br> “真不用了?!?/br> 程卿凌拖著孟平川的胳膊往家走, 電瓶車微微傾斜, 他拿腰一頂, “你上次給我換電瓶的事,我都還沒感謝你呢,來家里吃個飯而已?!?/br> “小事情, 叔,別記著了?!?/br> “那怎么能忘!”程卿凌把車停好,回頭攬住孟平川的肩:“進去吧, 我再給你來碗重慶小面,保準你吃完了還想吃?!?/br> 孟平川不便過多推辭,輕聲說好。 程卿凌跟朱晨不同,他對孟平川的態度一貫是很友善的。 他打小就在院兒里玩兒大的, 六五年出生于工人家庭,沒過多久就敢上國企改革,念到高二就下狠心輟了學,到石化廠給姑父頂了職。 一干就是風雨飄搖的三十來年。 朱晨常說他命好,沒吃過苦,所以待人接物也欠了些火候。 一天天的瞎樂呵,泡杯茶就是人間樂事,見朱晨問孟家兄弟催租時總要阻攔,勸一句“莫欺少年窮”,談平等,講寬和待人。 起初朱晨還有閑工夫跟他辯駁幾句,后來每每聽到,就只當他是新聞聯播看多了,看他念叨個沒完沒了,才會大動肝火的斥責一句:“你跟他談平等,談寬容,你可知道人家都快把心思藏到你家里了!” 程卿凌懶得跟她吵嘴,也從不細想她說的話。 孟平川進門,程溪正端著碗盛稀飯,頭也不回的說:“老程,老遠就聽到你聲音了,要我媽在家又得數落你了?!?/br> “聲音洪亮說明我中氣足啊?!?/br> “行,那我給你多盛點兒?!?/br> 程卿凌憨笑,把孟平川往里推了半步,“別換鞋了,進來吧?!?/br> “換吧?!?/br>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