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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個和我長相一樣的人,站在我的面前……” “然后呢?” “然后火……好大火,她跳進了火里……” 她說的斷斷續續,可是蘇傾域卻理解了。 人的精神腦海里,有一片人格聚集的地方。大多數人不會發生人格分裂,是因為他們心中的自我與客我進行互動,最終形成的本我,與自己潛意識的人格一樣。若是不一樣,那人就會衍生出另外的人格。兩個人格平時互不交流,一旦有外部刺激,那么必定有一個受到了損傷甚至……消亡。 所以……現在消亡的是,他愛的那個? 他沒有殺死她,可是她為了報復,卻選擇了死亡。 宴清歌半瘋半癲的從蘇傾域身旁走過,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又似乎恢復了平靜她開口道:“你大概不會知道,是你親手殺死了她?!?/br> “你撒謊!”蘇傾域驚慌大吼。 “我為什么要撒謊?”宴清歌看著蘇傾域,指責道,“你自傲又強制,覺得任何事情都在你手里掌握是不是?你想殺死我,可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這些天一直被你折磨的,就是你喜歡的人。我親眼看著她,撲向那火中?!?/br> “光,多么誘人??!可惜了,你喜歡的人,真是從頭到尾沒有享受過!” “再強大的精神力,也經不起你這般摧殘?!毖缜甯枵f道。 蘇傾域看著宴清歌,不知道是在恨她,還是在恨自己,一只手直接捏住了她的脖子,宴清歌被捏得透不過氣來,隨后,她的眼眶開始濕潤,缺氧的恐懼讓她的眼淚也開始犯了出來。 “咳咳……你要是殺死我……你連個念想都沒有……咳咳……” 聽到宴清歌的話,蘇傾域仿佛想到了什么,直接松開了手。 宴清歌渾身的力氣似乎一下子就被抽干了,她后退了一步,隨后朝著門外走去。蘇傾域沒有阻止她,也不想阻止。 那不是她,他喃喃說道。 可是他不得不承認,他親手殺死了自己喜歡的人格,留下了最討厭的人格。 蘇傾域開始閉門不出,為什么要這樣呢?他想。 他的精神陷入了錯亂的狀態。 偶爾,突然間想到了宴清歌在昏睡之前對自己說的話:“你不要后悔?!?/br> 她是預備好讓自己死亡的。 可是為什么呢? 她想要給自己教訓,也不用采用這么極端的手法。 她可以和他說,我想要殺你,想要隔你手指。他都可以,都會答應。他不會覺得為難,只要是她,任何事情都可以。 從來沒有人,可以讓他這么這么的喜歡。 可是,也從來沒有人,會真正的愛上自己。 蘇傾域幾天后,收到了宴清歌的信,此時的宴清歌已經坐上了飛往國外的飛機。 他討厭的人說,你總以為你是正義的使者,你是死神,可是你以暴力的手段懲罰別人,你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和犯罪者又有什么區別呢?你想殺我嗎?可是抱歉了,你不能,你一旦殺了我,她就永永遠遠的死了,真可惜。你只能站在一邊,現在融合她性格的我,不會像以前那么懦弱,我不會喜歡你,可是擁有精神潔癖的你,還能對我動心嗎?看著我同別人結婚幸福。這,大概就是老天對你的懲罰吧? 蘇傾域看著那封信,情緒一瞬間失控,將信件撕了個稀巴爛。 這不是他喜歡的人??! 他喜歡的人,總是會說著,阿域,那我們在一起試試吧? 可是又是他喜歡的人,親手殺了自己,帶走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寶貴又最喜歡的人。 你可真狠心啊,宴清歌。我與你相比,真的是不能及。至少,我只想和你好好的。 或許,或許真的是他作孽太多了呢?蘇傾域想,所以上天真的這么懲罰他,他太自私了,從來不管別人的感受,總是以為自己是上帝,結果觸怒了真正的上帝。 他以后再也不會犯罪了。 宴清歌真的很好,她用了巨大的代價,給了自己一個教訓。 他果然只能遠遠的看著,看著她在別人的身體里幸福。 后來,許旭問過蘇傾域,宴清歌呢? 蘇傾域說,走了。 許旭自以為他們是分手,便沒再多問。 可是他哪里知道,他們哪里是分手呢?是從來沒來得及正式道別。 蘇傾域隨著許旭又一起調到了京都,他想,她應該會原諒他,她會醒來的吧? 沒有人告訴他。 他等啊等,時間其實也不難熬,十年,一轉眼就過去了。 他幫助了警察破案,追捕了很多犯罪份子,幾次在生死線上徘徊,最后支撐下來的是他的一個心愿,他想好好的道別一次。 人如果沒有好好的道別,就說明,從來沒有好好的遇見。 明明、明明他和他的清歌有個很好的開始的。 他后悔了,早在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他就該承認的,那時起了興趣,起了情意,那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情之所至。自此以后,所有的情緒都為這個人服務,他不信神,不信佛,他唯獨祈求,他做了這么多好事積累下來的福分能夠讓他在有生之年,再見一次那個人格。 他想說,那時他錯了,他總以為將世界上的一切都掌握在手里,卻偏偏漏掉了感情。 在蘇傾域45歲的時候,這天,天氣很好。四月份的時節,天空飄來了許多的柳絮。這些年,他在警隊的聲譽很高,開始轉向幕后,當起了犯罪心理學的教授,為警隊輸送更多優質的人才。 在他45歲的這一年,他站在窗子邊上,看到學生的女友來找他。學生高高興興的和他道別走了出去,遠遠的,他看到了學生的女友和學生兩人坐在樹蔭下,手里拿著幾個類似皮影的木雕,兩人甜蜜的在一起依偎著,不知在笑些什么。 他恍惚中,想到自己十四歲那年,他被自己母親拋棄的那一年,進入孤兒院的時候,所有人都欺侮他。他在半夜時分偷偷的爬出了房間,踏著皎皎月色,趴在院長的窗子口,看到了院長手里拿著兩個皮影人,嘴里喃喃的唱著軟調。 那晚的月色真美,院長嘴里念著的調子,他至今仍然記得很清楚。 蘇傾域看著窗外的景色,嘴里說著:“這走在江南里的小姐,能不能停下你匆忙的腳步,欣賞這美麗的村莊小色?” “這位先生,你的馬蹄驚擾了我,?!?/br> “來得是誰家的小姐,生的春光滿面,美麗非凡。這位小姐,請你停下你美麗的腳步,你可知自己犯下個什么樣的錯誤?” “扣扣——”幾聲敲門聲傳來,打斷了蘇傾域的思維。 蘇傾域一轉身,是他的另外一個學生。 學生說:“老師,許SIR來找你了?!?/br> 蘇傾域點點頭,朝著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