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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喉間發出的郎朗笑聲尖銳地如同刀子一樣,一聲一聲刺進聽者的耳朵。元珩從小就叫她jiejie,而她現在這副如癡如魔的樣子在他看來十分陌生,即便兩人并不是常常在一起相處因而感情生疏,他從來都是把她當親人的。 “不跑了?!痹翊鼓樋戳藛涡囊谎?,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對李元茵說。 單心把頭埋在他懷里,此時已經沒力氣了,先前手還環著元珩,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服,而此時布料逐漸從她指尖抽離。他把她放到地上,指尖將她額間的碎發拂開,然后才抬眼看向李元茵。 “現在和你談姐弟情自然是可笑,你從未把我們李家當作是自己的家吧!” “這你可就說笑了,要不是念在你爸媽對我還有一份養育之恩,我怎么會留你到現在?!崩钤鹗冀K一副笑意岑岑的模樣,而這樣的表情配上極不和諧的說話語調,讓人一陣惡寒。 “你不過是在等合骨陣完全解除封印罷了。我知道你等這一天很久了,那今天我們就在此做個了斷?!?/br> “憑你現在的凡人之身,跟我也配說了斷?”李元茵一聲冷笑,一手指向單心,原本虛弱至極的單心突然便有了力氣,但渾身僵硬如同一只木偶,此時她手上死死攥著白玉簪,鋒利的一端指向元珩。 元珩和她之間距離極近,她只要稍稍一用力,那簪子就會沒進他的心臟。汗水涔涔從元珩額頭滴落,他強忍著劇烈的痛感,手上擋住單心的手,一言不發,只怔怔地看著她,又像是要安慰她,臉上勉強撐出一絲笑意。 茫茫戈壁灘,罡風頓起,浮云蔽月,霎時間便飛沙走石。遼闊曠野,突兀間便有一個男人清冽而冷硬的嗓音傳來:“萬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那人的聲音由遠及近,單心的身體隨之一松,整個人在一瞬間便脫離了先前怨蝶給與的控制,黃沙滾滾,她脫了力順勢就往元珩的身上靠過去,沒料到元珩不知什么時候失去了意識,經她那么一靠便向后倒去。 “元……”她一聲驚呼,嘴一張立刻被嗆了一嘴的沙子,只得整個人往前替元珩擋住這突來的風沙。不知道為什么,頭頂上兩人的話她聽得尤為清楚,那風聲與怨蝶翅膀摩擦的聲音并沒有將他們的話音蓋住。 “你……你怎么在這里?”李元茵的語調中是毫不掩飾驚訝與惶恐。 “……” “這不可能,你明明早就入了輪回……”她朝被單心護在身下的元珩看了一眼。 “放肆!”冷冽的嗓音中混雜著一絲王者氣息,不怒自威,僅僅是兩個字,那成千上萬的怨蝶凝聚的濃黑如同被震顫了一番,原本高高在上的李元茵因為怨蝶傳達出的躁郁的情緒,差點站立不穩。 不過一瞬,李元茵勉強找回了鎮定,一聲冷哼:“我放肆?你還當自己是衛國的王上,手握萬千兵馬嗎?不管你是誰,今天壞我好事著,佛擋殺佛,神擋殺神?!?/br> 對方無話,冷冷地看著她,手上持著一柄長劍,直指對方。 看得出她眼中對對方是有一絲忌憚的,即便來者只孤身一人。因而面對對方指向自己的劍端,她穩穩心神:“拓拔昀,你看清楚,這十萬怨魂全是你一手造成了。這地上的兩個人,一個是你的轉世,一個是那逆天改命釀成你殺孽的罪魁禍首。用這兩人的血,來渡化這十萬亡靈,有何不對?你非要阻攔嗎?” “十世輪回,已受懲戒。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豈能當作你胡作非為托詞?”大風刮得那人的長發飛舞,單心仰臉也只能看到他一身黑色衣衫,那裝束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即便歷史千年更迭,你活埋俘虜是不爭的事實。殺降十萬,天怒人怨,難道僅僅十世輪回你就奢望能洗刷掉身上的罪孽嗎?現在以這個凡人的血慰這十萬亡靈,助他們往生,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怨魂歷經千年本應被渡化,卻為你所用,煉成合骨妖法。渡化十萬亡靈豈能做你的擋箭牌?” “你還想要再殺我一次?你忘了我可沒忘,‘殺清河,誅萬人’,憑著這一句毫無根據的話,便讓清河王親手了結我的性命,你憑什么?” “你本為我妃子,卻與皇子有私情,罔顧人、倫,你說憑什么?” “你一生都在尋找那個逆天改命違背天道的女人的影子,我身在你后宮,你可有一天真心待我?你后宮百人,有哪一個不是照著那個女人的模樣選進宮的?影子那么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喜歡上別人又能如何?” “說完了嗎?”拓拔昀不慍不怒,只有些微的不耐煩,揚眉看她,“如果說那時是我對你不起,那也跟這兩人沒什么關系。如今合骨陣已為你所用,你這手上怕是早已沾滿了鮮血,由著你這嗜血的性子,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者喪命?!蓖匕侮朗稚弦徽?,長劍出鞘,原本狂野強勁的罡風更加兇猛,那李元茵腳下的怨蝶已經開始有了松動的趨勢。 ☆、第 97 章 不知道在這里待了多久,白粥抬頭看看這間辦公室墻上的掛鐘,時針指著11的位置一直沒有再動過。他繼續凝神盤腿坐著,身前有和他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三人成等邊三角形對坐著。從好長一段時間開始,這里充斥的魂體越來越多,而且全部都是靈魂的碎片,有男有女,有古代裝束的,也有很多現代人。 這些魂體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狹窄,隨時都有可能和他沖撞到一起,意識到這一點,白粥果斷地將自己的魂魄一分為三,撐起一方結界。 至于什么時候能出去,他只靜坐著等待那個契機的出現。 “嘭!”一陣猛烈的撞擊聲由遠及近,如同兩股強大的力量碰撞產生的巨響逐漸蔓延開來,轟轟隆隆的響聲甚至引得整個合骨幻陣都震顫了幾下,那些嚴謹規整的玻璃墻上即刻便出現了如蛛網一般細微的裂縫。 就是現在。 白粥立刻掐訣,利用那蛛網般的裂縫,將自己的兩魂推將出去。幾秒鐘之間,光線從白晝轉為黑夜,幻陣內時間停滯,因而一直保持著白天的光景。而一踏出幻陣,真實世界的黑夜便襲來了。此時站立的地方是他進入幻陣之前的入口,樓道里亮著燈,倏地又滅了。如他剛來時一樣,這間辦公室的玻璃門大敞著,里面整齊干凈但空無一人。他雙手結印,和幻陣中的自己里應外合,口中念念有詞,隨即大喝一聲“破!” 只聽得漸漸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如同冬日湖面的堅冰逐漸破碎,起初是細微的,然后越來越明顯,終于響聲如在滾熱的油鍋中濺到涼水一般沸騰熱烈的聲音,玻璃碎片嘩啦啦地炸裂了一地,白粥即刻上前兩步,尋到自己在幻陣中留下的一魂。 幻陣破裂,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