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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貴胄本就不多,配得上她的,更是鳳毛麟角。所以他思來想去,總覺著吧,這只是障眼法,她就是非梁宴清不可。 實際上,拋開個人情感,許景行也不看好謝柏儀和梁宴清。 印象中,那個男人不羈過頭,并不是謝柏儀能駕馭得了,她會比較吃虧。而且看得出來,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 不過依著謝柏儀的性子,多說無用,興許她吃點虧就知道好歹了。 許景行倒也不是太擔心,他就指望著,她有天回頭。 所以他真的去打聽了一番梁宴清的行程。 一個月過后。 晚上十一點零五分,謝柏儀終于結束清刻本修復項目,她揉了揉酸困的眼睛,離開工作室。 A市的八月,夜風中攜裹著悶重的熱氣,還沒有走回小公寓,身上便起了一層汗,貼著旗袍,黏黏的難受。 謝柏儀快走幾步,直到進屋后感受著冷氣帶來的陣陣涼意,這才舒服了些。 拿出手機翻開許景行發來的短信,瞧了好一會兒,彎起嘴角。 謝柏儀走進浴室,她心底有個聲音在說:“宴清哥,明早九點三十分,我們機場見?!?/br> 興許是連著幾天沒有休息好,又或許是心情不錯,謝柏儀這晚睡得特別沉。一不小心睡過頭了,醒來已是九點。 她胡亂洗了把臉,一襲青色長旗袍,一雙平底尖頭單鞋,帶上西瓜匆匆出門。 從學校到機場,起碼半個小時。 謝柏儀發動引擎,一路開得飛快,半分不敢耽擱。 車子駛進車位,穩穩停下。謝柏儀抬手看時間,九點四十二分,她擰起秀眉,急忙抓了手袋下車,疾步往大廳走。 剛走了兩步,她驀地停下腳步,目光筆直的看著迎面走來的男人。 一身挺括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倜儻風流,極盡尊貴。 四年未見,梁宴清似乎一點沒變,刀刻的五官,一眉一眼,俊美無比。 不對,歲月給他添了幾分成熟,不動聲色的積淀在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味道。 謝柏儀忽然眼睛發酸。 這一同時,梁宴清也看見了謝柏儀。 他有些恍惚,四年不見,這丫頭出落得更加的美麗。裊裊婷婷站在那兒,就仿佛是一道會說話的風景。 依稀間,耳邊響起她輕軟又肯定的一句‘我喜歡你’,梁宴清一曬。 四年了,她應是弄明白了。 他瞇起眼睛,大步走過去。 梁宴清揉了把謝柏儀的發頂,笑道,“來接我?” 謝柏儀片刻怔忪,他掌心的溫度存留在頭頂,柔軟極了。她微微仰著臉,瞪著他,不太高興。 他聳聳肩膀,旋即投降,“好吧,宴清哥向你道歉?!?/br> 她撇了下嘴,“你指的是哪件事?” 他挑起一邊眉頭,“兩件,出國和回國都應該提前告訴你一聲?!?/br> 謝柏儀不滿意,“就這樣?” 梁宴清嘆口氣,“柏儀,我的確太忙了?!?/br> 四年前,梁氏珠寶隱有衰沒趨勢,在新世紀迅猛發展的當口,稍有不慎,百年積淀的祖業便極可能毀于一旦。 出國尋訪求師,是早就定下的事情。而為了陪謝柏儀過完二十歲,梁宴清特意買了她生日第二天的機票。 沒有告訴謝柏儀這件事情,是因為她打小便黏他,若是聽說他要長時間離開,不知得哭鬧成什么樣兒。另一個,指不定這丫頭腦門子一沖動,便要跟著他一塊兒出國。毫無疑問,她做得出這事。 可他此番不為享受,必是四處奔波,其中還有許多不定的挫折。 她從小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呵護,一身嬌氣,哪兒受得了那份苦。 再說了,他也舍不得。 萬萬想不到的是,這丫頭偏偏在二十歲生日這晚告訴他,她喜歡他。 時至今日,梁宴清仍然記得當時的感覺。 那天晚上月亮很圓,溫柔的掛在天邊。墨色的夜空如一匹綢布,綴滿了寶石般的星子,熠熠生輝。 她穿著水紅的旗袍,身段玲瓏,凹凸有致。兩截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像玉一般光潔,引得人遐思無限。 不過梁宴清可沒一點旖旎的心思,在他眼里,這丫頭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像meimei一樣。 所以當謝柏儀紅著臉蛋表白時,梁宴清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guntang的,看來是喝多了說胡話。 她順勢抓著他的手,再一次重復道,“我喜歡你,宴清哥,你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 那年梁宴清28歲,他看著眼神癡癡的謝柏儀,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 她這個歲數的女孩子,連愛情是什么都沒有搞明白,卻錯把依賴當成了喜歡。 當然,梁宴清十分清楚謝柏儀的脾性,他要真直截了當拒絕她,那她就越是得反著來。不若什么也不答,冷一冷,等到她大些了,遇見心儀的男人,這事兒便了了。 原本一開始,梁宴清打算到了國外,再告訴她出國尋師學藝的事情。經此一遭,為了避免尷尬和難堪,他打算緩緩。 沒想到一緩,事情忙起來,便漸漸拋在腦后。 四年以來,以美國和法國為主,梁宴清在各個國家奔走。他尋找隱世的名匠學習珠寶制作技藝,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只為了極盡可能在珠寶本身之上詮釋極致而奢華的美。 功夫不負苦心人,如今梁氏珠寶旗下數位泰斗級別設計名師坐鎮,再加上未來繼承人梁宴清不斷推陳出新,已然成為國內奢侈珠寶品牌中的巨頭,并且在國外獲得風評頗好的知名度。 梁宴清選擇這時候回國,正正是大好時光。 說起來,其實在回國之前,他就想著第一個要見的人是她。 倒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打聽了他的行程,主動出現在跟前。 他不否認,偶爾有一瞬,怪想她的。單單是出于多年“兄妹”感情,他習慣了她跟在身邊,無關男女之情。 梁宴清回神,瞧著她滿臉不痛快的神情,含了笑,“說說吧,想要我怎么賠罪?” 謝柏儀終于笑了,她哼了聲,“沒想好,再說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