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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沒日沒夜地跟著老大轉,一顆心揪得緊得很,擔心著那個無端端從車里鉆出來的家伙再占先機。 “胡心宇,”他喚了她一聲。 “嗯,還有什么事?” “這個,…….”馬修說著,掏出那個錦襄,遞向胡心宇?!澳?……我,唏,這個,這個……” 又來這一套,胡心宇十分別扭,她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把語氣放平和,欠欠地說:“馬修,不要這樣,每個禮物有每個禮物地含義,我只想和你說,它不適合我。謝謝你?!?/br> “你收下吧,反正,總不能我戴吧?我奶奶說玉養女人……” “你拿回去!”胡心宇的好脾氣轉眼即逝,她不要這種曖昧的氣氛,也不要被人婆婆mama地糾纏。 “你幫我先保管一下吧,我,……沒有地方放!”馬修哼哼呀呀地,竟哼到了一個理由“你知道的,整天在老巢或者場子里,不方便的?!?/br> “你不會放回你家?” “我不能回家去的,”馬修想起自己的老爸,他是遵守了和胡心宇的約定,和誰都沒有說。 “總之,不能放我這里。沒有朋友嗎?” “沒有,只是暫時放一放好嗎?這事過后,我再來拿走?” 馬修的話,觸動了胡心宇心里某個柔軟之處,她沒有再做聲,聽任馬修把東西放在桌子上離去。 馬修一臉輕松的離去,她卻陷入了不眠之夜。胡心宇也有一物欲托之與人,是一把鑰匙,里面鎖著她所有成長記憶,它們躺在一個冰冷的集裝箱里,放置在某個廉租倉庫里,那個她被迫清空了的家,以另外一種形式,濃縮在那里。再一次落到洪鑫手里的一剎那,她有想過,如果真的發生了什么,有誰,將來能替她去打理一下,為里面的物件清清塵,曬曬霉曬。 她是羨慕別人的,想開口就開口了,她希望自己也能這樣,然而,她就是做不到。 ☆、第二十章 一棵開花的樹 陳規塵過紐約辦事,夜宿波士頓,打電話給胡心宇,請吃晚餐。胡心宇于是興沖沖地就去了。 一反往日的摳而省作風,他這次住喜來登,餐廳選了飯店的旁邊的一家非常排場的中餐廳,叫大唐。胡心宇被領到座位,坐在一付大墨鏡面前?!瓣怱ir,我遲到了?嘿嘿,天氣不好,交通不好?!?/br> “來,先喝杯茶?!标愐帀m接過服務的手中的茶壺,自己動手為胡心宇斟了茶,說道。 陳規塵點了幾道菜就把菜單還交給伺者了,胡心宇這次不介意陳規塵的獨斷,點的都是胡心宇愛吃的,而且,陳Sir說要她過來吃飯時的聲音是那么的溫暖和真誠,胡心宇還沉浸在受寵愛的喜悅中,沒份做主,也照樣歡歡喜喜。 “頭,您打電話時正在購物是吧?我聽出來了,電話里面有聲音,是導購小姐在推薦貨品吧?現在還興從美國帶禮品回大陸嗎?” 工作進展的事已經在陳規塵過來之前,電話中匯報過了,餐廳中剩下純粹的聊天。 “唔,有時會買一些特別的?!?/br> “那么,你今天都買什么了呢?” 不答。 “現在美國商場里恨不得80%的貨品都是MADE IN A,應該很難挑到特別的東西吧?” 仍然不答。 胡心宇有點納悶,低頭玩弄茶杯。 “你現在挺能說話了嘛,生活有什么改變?” 輪到胡心宇不做聲了。她覺得自己沒有什么改變,她和他看來是永遠沒融洽說話的時候了,只能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說說工作的事。 “給你看看我們家的相片?!边f過來一個PAD,里面一大組數碼相片設在播放界面,胡心宇一張一張的翻著,溫馨和睦的一家,胡心宇很高興,她已經好了,終于得見那人盧山真面目,那人靠在他的肩上,那么舒心那么釋放,她沒有感到妒忌。 “很好,很高興通過這種方式認識您的——家人?!蔽戳?,胡心宇把PAD交還給陳規塵。 “什么時候考慮一下你的個人事情呢?” 胡心宇是敏感的,她迅速抬起頭望過去,對方還未摘下墨鏡,看不出什么表情,品不出什么用意。但是,胡心宇還是認為他挑戰了胡心宇的自尊,企圖探索她心底的秘密。那些讓胡心宇垂涎的即將呈上來的美味佳肴突然間失去了胡心宇的期待。她索然無味的站起身,離席,竟直往洗手間走去。 “我才不在意呢!”胡心宇回想著那個女人的樣子,心里還是認為她只不過是比她先到,她先到,所以贏,贏得那么圓滿,贏得連他都要拿來炫耀。 胡心宇想到自己黯然神傷的某段歲月已經遠去,她不再對他有任何的想法了,不應該失態的。一面鏡子,照見胡心宇的亮麗的青春,胡心宇于是笑了起來,她也不是沒資本讓人愛。她決定換個樣子出去,她得讓他知道她是多么的搶人眼,得讓他從此收起他的假惺惺。 這需要一點點勇氣,胡心宇有些猶豫,轉念一想,這有什么,這餐廳里在座也有好幾個女孩這么穿!她于是把衣上的對襟毛衫除了下來,在鏡子前扭了扭身子,一橫心,走了出去。 果然,所過之處,收獲紛紛的注目禮,贊許的、驚艷的、愛慕的,如胡心宇所想。胡心宇還是有點傷感的,那一段曾經積心處慮地希望被注意到、被愛的青蔥歲月啊,她想起自己讀過的一首詩: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他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于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嗯,不小心水把衣服弄濕了?!弊刈约旱奈恢?,盯著那付大墨鏡。她還未老去,沒有凋零無需悲切,而,不管怎樣,鄙視他扮酷、做作! “多么漂亮的姑娘??!多么漂亮的姑娘啊”對方舉著個茶杯,停在空中,半晌找不著嘴。 胡心宇緊盯著他,不知不覺又陷入某天她玩的游戲中去了,當日他把視頻一掐,她萬般沒趣的縮回頭,不能自作多情認為自己已經將他殺倒,但是,這次他掐不成了,得面對!她有些小得意。 陳規塵是停了一會,這女孩兒!這女孩兒??!他沒什么好說的,看她愴然離去他又心痛,看她換一付輕松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