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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風情的獨立庭院里。庭院的主人熱情接待了他們,在廚房里架起一鍋蔬菜雜燴湯,煎羊排的奶香味長了腿似的飄出來,鉆進鼻子里, 饞得人食指大動。 一同到的還有一對日本夫婦,莫奈生前喜歡收集日本的浮世繪, 因此來吉維尼看莫奈故居的,除了美國人之外, 就屬日本人最多。等著食物的時候, 那對日本客人低聲交流著, 時不時地相視微笑,十分恩愛的樣子。 袁思無意偷聽他們說話, 但是妻子一直在對丈夫說著一個童話故事, 她便不自覺地聽了進去。 “你聽過長發姑娘的故事嗎?” “沒有呢,說來聽聽?” “在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對夫婦,他們跟一個巫婆做鄰居。后來妻子懷孕了, 有一天, 看到巫婆的花園里種了很多萵苣, 非常非常想吃?!?/br> “嗯?!?/br> “妻子就跟丈夫說, 吃不到那些萵苣,我就會死。丈夫嚇了一跳,于是趁巫婆出門, 跑到花園里偷摘了萵苣回來,妻子很快就把萵苣都吃光了,真的覺得十分美味,之后反而更想吃起來,丈夫沒辦法,只好又去偷?!?/br> “怎么會有人吃不到萵苣就會死呢?” 女人說:“聽說懷孕的女人想吃什么就一定要吃到,不然真的會很難受呢?!?/br> 那日本丈夫便溫暖地笑了笑,一手攬著妻子,一手握住她的手。 “丈夫偷了幾次,終于有一次,被巫婆撞見,他便乞求她,巫婆說我寬恕你,也把這些萵苣送給你們,但是,你們生下的孩子,我要帶走,我會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她。丈夫只好同意了,后來,妻子生下了一個女兒,一出生巫婆就來帶走了她?!?/br> “真荒唐呀,連女兒都不要了?!?/br> “親愛的,”女人拖長了聲音喊他Anata,嗔道,“這是個童話,你聽得也太認真了。巫婆帶走女兒,后來叫她長發姑娘。長發姑娘被關在一個高塔上,每天在塔里唱歌,一個王子騎馬路過,被歌聲吸引住,發現是從塔上傳來的?!?/br> “聽起來好耳熟,像是你和我的故事?!?/br> 女人輕輕推了他一下,繼續道:“王子非常想上去看看,在周圍徘徊了好幾天,終于等到一個巫婆來到塔下,他躲在樹后,聽到巫婆喊,長發姑娘,把你的頭發放下來,然后就有一把頭發放了下來,巫婆就攀著頭發爬上去。等巫婆走后,王子便學著她的做法,上了塔?!?/br> “喔……” “長發姑娘從來沒見過男人,被王子吸引住,兩個人開始默默往來。一段時間后被巫婆發現了,巫婆很生氣,把長發姑娘的頭發剪掉,把她流放到森林里去。等王子再來時,巫婆把剪下的長發放下去,讓他爬上來,王子見到巫婆,非常震驚,巫婆說你再也見不到長發姑娘了。王子又急又傷心,從塔上跳下去,被荊棘刺瞎了眼睛?!?/br> “之后呢?” “瞎著眼睛的王子在森林里流浪了半年,有一天聽到歌聲,找了過去,與長發姑娘重逢。這時長發姑娘已經為他生下了一對雙胞胎……” “哎,不對不對怎么有孩子了?” 女人羞澀地笑:“不是說了嗎,他們在塔上私通了呀?!?/br> “你說的也太隱晦了吧?!?/br> “他們相擁的時候,長發姑娘的眼淚流入王子的眼睛,他重見了光明,四個人就一起回到王國幸??鞓返厣钕氯チ??!?/br> “嗯,所以這個故事要告訴我們什么?” “就是個童話故事嘛,俊介你從來不看嗎?童話都是這樣的?!?/br> 故事說完,晚餐也差不多做好,侍應生把食物端上來。分餐具的時候,易哲隨手幫忙遞了一下杯子,那個日本男人立刻點頭用英語道: “謝謝?!?/br> 袁思用日語回他:“不必在意?!?/br> “啊嘞,”那邊的妻子立刻羞紅了臉,“您聽得懂日語嗎,真是太害羞了?!?/br> 袁思笑著說:“我也喜歡聽童話?!?/br> 他們便在共進晚餐時,攀談起來。那是一對新婚夫婦,姓松山,來度蜜月,兩個人是大學同學,讀的都是藝術鑒賞專業,畢業后沒多久就結了婚。 “易先生是個畫家?外子做的是藝術品經紀生意呢?!彼缮教炎约合壬扑]出來。 袁思的心一下子動了。 易哲雖然有謙虛的意思,但聽完袁思的翻譯,眼睛里也流出了向往的神色,袁思把他想說的話一一傳達給對方。幾次來回后,兩邊順利交換了聯系方式。 “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機會,這次出來沒帶名片,抱歉?!币渍艿?。 對方連連推辭:“哪里哪里,我們才要說抱歉,添麻煩了,添麻煩了?!?/br> 之后便聊得分外投機,大概同是藝術愛好者,交流起來沒什么障礙的緣故。 次日他們一起去了莫奈故居。 莫奈在這里生活直到晚年去世,這所花園分為花園與水園兩部分。莫奈的花園自成章法,他不是按照傳統園林的幾何圖案去修剪植物,而是遵循色彩協調,依著花草最天然的生長形態、高低錯落,把各種花混在一起種。據說莫奈花園一年四季,都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 莫奈的幾幅著名的油畫作品系列,就是完成于這所園子。 兩對人到了地點就分開走。易哲帶了畫板,一到花園沒急著寫生,而是牽著袁思的手帶著她到處轉轉。他們走到傳說中的睡蓮池,池水波光粼粼,正是初夏,水面上飄滿了蓮葉。 整個畫面都有一種通透與潔凈感,易哲對她說:“莫奈在為這些睡蓮畫了200多幅畫?!?/br> 袁思笑道:“易先生,你可要加把勁,給我也畫個幾百幅吧?!?/br> 易哲不假思索就回答:“好?!?/br> 袁思無意去追究他答應的是真是假,隨著他走進居室內,里面的墻面上滿滿地鋪著很多掛畫。 “這畫掛得也太多了,比博物館還夸張?!痹俭@道。 易哲說:“莫奈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喜歡豐滿的視覺效果。這種陳設是按照他生前的習慣來的?!?/br> “你是說,是他自己要擺成這種掛畫大雜燴嗎?”袁思說,“藝術上不是有句話,叫做Less is more?” 易哲道:“藝術應該是多種多樣的,不能拘泥于單一一種?!?/br> “嗯,你說的對?!痹辑h顧四周,努力地要看懂這種陳設,“不過這些畫風格差還蠻大的,有的是他的,有的不像他的?!?/br> “很多來自于他自己的收藏,”易哲帶她走到一幅和服女人的畫像面前,“這一幅畫叫,模特是他妻子,莫奈當時的生活很拮據,他給朋友寫信:我已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