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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 易哲很快就反應過來:“媽,您身體不舒服?我帶您去休息?!彼麛堖^老太太,遞給袁思一個眼神:“失陪一下,等我?!?/br> 看兩人走遠,大廳里也恢復了嘈雜,驚魂未定的袁思順勢喝了一口手里的香檳,靜下來便開始思考,她到底是把易哲吃了干還是抹了凈,為什么第一次見面,這老太太就對她抱有敵意? 這也許就是女性與生俱來的種族特點,本能地討厭甚至憎惡被自己愛的男人喜歡的女人……咦,易哲喜歡她嗎?自作多情! 袁思將香檳一飲而盡,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你食欲很好?!鳖櫯螉檴檨磉t,終于把她從宴會落單的尷尬上拯救出來。 袁思拿著空杯子,騰出一只手指,用指甲敲了敲,叮叮咚咚響:“口渴?!?/br> “你反應也很快?!鳖櫯慰拷怂?,朝她一笑,“接得漂亮?!?/br> 袁思也跟著失聲笑起來,她喝酒就上臉,紅暈爬上了臉頰,又爬滿了眉梢。她感覺自己雙頰發燙,她感覺自己很久都沒有這么輕松、暢快過。 此刻她如果作為一個局外人,看著正在笑著的自己,一定會被這隱約的羞赧與極盡的風情驚艷到。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此刻有一個人,在人群之外停住了腳步,靜靜地看著她,靜靜地融化。 “爸爸,你在看袁思jiejie嗎?” 易哲回過神來,看到已經戴上小金冠的兒子,伸手替他把金冠正了正:“去玩吧?!?/br> 他不知道這孩子才是今晚最快樂的人。 易銘“嗯”一下大聲應著,歡快地跑到一邊去。 “你應該不是北京人?!绷硪贿?,顧盼正與袁思閑聊著。 “嗯,我不是?!?/br> “雖然你說話已經有點京腔了……”顧盼說,“但是你,臉上寫著’我是個剛到北京的姑娘你們全都不能欺負我’?!?/br> “有嗎?”袁思有些吃驚,也有些好笑。 “因為我,曾經也是這樣,”顧盼哈哈笑,“我是青島人,就是他們家都看不上的那種山東大妞?!?/br> “青島姑娘多美啊……”袁思搖著頭嘆息道,“我是上海來的?!?/br> “上海寧?”顧盼像模像樣地說了句上海話,隨即神色黯淡下去,“你年紀輕輕帶著meimei來北京,一定很不容易?!?/br> 袁思想到了那只在自己亂棒之下打死的老鼠,那粗糙的長尾巴捏在手里的觸感。 還有腥甜腥甜,一連幾天無法散去的味道。 “我來北京是想掙錢,我要出名?!彼卑椎卣f。 顧盼已經從手包里翻出鋼筆,在她手里寫下一串號碼:“如果你需要,打這個電話,找一位姓陳的先生,就說是顧盼的朋友。這是我在娛樂圈交情不錯的人,希望可以幫到你?!?/br> “謝謝你,盼姐?!痹紨傞_掌心,看著藍色的碳素墨水在皮膚上慢慢干涸。 這次她不會再傻傻地不把它當一回事,等回到家時才發現字跡被手汗融得模糊不清,追悔莫及。 想起前塵往事,她忽然驚醒:“你要離開北京了嗎?” “嗯?!鳖櫯斡眉埥磔p輕擦拭鋼筆尖上的墨水,小心收回包里,“我還是不屬于這里,努力過了,就是留不下來,希望你可以如愿所償,讓北京離不開你,別像我這樣,只能離開北京?!?/br> 顧盼的話帶著莫名的傷感,袁思心里怯怯地品味這句話:讓北京離不開你。 她能做得到嗎? 宴會結束還是易哲送她回家。 在那樣的場合他竟然滴酒未沾,有條不紊地系上安全帶,確認她也系好了安全帶,掛檔,踩油門,緩緩駛出停車場。 “你的手上有什么?你一直在看?!彼麄阮^瞄了一眼。 袁思沒有理會他,垂下手,看向窗外。 “如果你想要,那樣的號碼,我也可以給你一千個,一萬個?!?/br> 他仿佛左手抱著月亮,右手捧著六便士,滿腦子訴求:你要的我都有,就差你說一聲,我都給你,我都可以。 暴發戶。 “易先生費心了,我有這一個就夠?!?/br> 易哲不與她爭論,柔聲道:“對不起,袁思,我為我母親今天的舉動向你道歉。她就是那個樣子,并不是針對你?!?/br> 她板著臉拉開距離:“易先生,請你稱呼我為袁小姐?!?/br> “我覺得那樣太生分,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易哲?!?/br> “你母親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你應該做個孝順的孩子,聽她的話?!痹荚捓镉性?。 易哲“噗嗤”一笑。 “我總覺得,你在刻意躲我,你是不是在顧慮什么?” “我能顧慮什么?!?/br> “那么,你只是單純討厭我?” “可以這么說?!?/br> “那么,是我身上哪一點特質讓你心里不舒服了嗎?” “可能是你有錢吧,我仇富?!痹枷胍膊幌刖驼f。 易哲“噗嗤”一笑。 “那你為什么還說你想要錢?這一點是不是很矛盾?” “我想要錢,你有錢,所以我妒忌你,更討厭你,這就是仇富,有什么想不通的?” “我給你錢,不要討厭我了,好嗎,袁思?” 袁思道:“不要叫我袁思?!?/br> 袁思口不擇言:“有錢你牛、逼?!?/br> 易哲被她突如其來的爆粗口當頭澆下,有點懵,除了“好,好,好”之外,再說不出別的話。 溝通未果,他只能安靜地開車。 總算到了她的家,袁思自行開門下車,他也跟著下來,一路默默地把她送到她樓下。 看到他臉色不佳,她心情倒好了起來,但愿他從此對她敬而遠之,退避三舍。 “對不起?!睕]想到他一本正經地道起了歉,昏黃的路燈下低著頭,“在車里是我失言了,我原本想讓氣氛輕松一點,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話,請不要放在心上?!?/br> 明明是她態度更加不好。 他絮絮叨叨,他這樣緊張。 站在面前的仿佛是那個怯生生的易銘,小心翼翼,用眼神可憐巴巴地傳遞著一句:“給我一點愛?!?/br> 袁思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