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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比目何辭死,只羨鴛鴦不羨仙’,此生唯愿與一平凡男子兩情相悅,共度余生?!闭f到最后,她聲已哽咽。 段連澤心中大為觸動,這不正是生為太子的他一直渴望而不可及的未來?眼前低頭啜泣的女子與溪邊低頭撩水的女子身影漸漸重合,一樣的不流凡俗,楚楚動人,段連澤不禁上前扶住她,柔聲道:“孤懂你的心?!?/br> 出宮坐上藺府的轎子,藺爾容擦干眼角的淚水,無聲地勾起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太子又如何?還不是手到擒來。第五星沐容貌再美,出身再高貴,她也無法像自己一般數年如一日的去揣摩太子的心思喜好,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只要她搶先占據太子的心,那么無論是誰,都無法撼動她的地位。 “藺爾容?”第五星沐看著手上的信件撫掌大笑,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原本他已在宮中有所布置,勢必要讓皇帝打消讓他入宮的念頭,既然皇帝信這命簽,那他便以毒攻毒,在宮中鬧一出裝神弄鬼的戲碼,包那昏君不會再起讓他入宮當太子妃的心思。 不過現在藺爾容混了進來,那可容易且有意思多了,第五星沐相信那野心勃勃發了瘋似的想踩到他頭上的女子,一定不會讓他失望,想必不用他出手,藺爾容就會讓他當不成這太子妃。 若是她沒那個本事,第五星沐可以暗中幫她一把。 因藺爾容擺出一副不愿入宮的模樣,段連澤便頻頻出宮見她,每次與藺爾容相處他都覺著心中有種十分怪異的違和感,初初見她,心中毫無波瀾,但她又時不時地能在許多地方觸到段連澤的癢處,有時是一個眼神,有時是一個動作,有時是一句話,時時能戳中段連澤心尖的柔軟之處。 可那日在溪邊的悸動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或許是那時的心境無法復制,段連澤聽著藺爾容的琴音,只覺無聊至極,嘴剛張開,哈欠還沒打一半,對上藺爾容如泣如訴的雙眼,便又生生地忍了下來,將嘴角彎成一個敷衍的弧度。 “太子既然覺得無趣,那就請回吧?!碧A爾容抱琴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就是這個絲毫不給他顏色的態度讓段連澤撐到現在,藺爾容只有這種拒絕的模樣才最讓段連澤感到似曾相識。 難道孤喜歡被拒絕?段連澤想到對他冷嘲熱諷的第五星沐,連忙搖頭,不不,孤不是那種人。 懶洋洋地走出藺府大門,騎上他的駿馬,慢悠悠地在京中騎行,欣賞天子腳下太平盛世,沿街商鋪林立,路上行人都是衣冠楚楚精神飽滿,路上連一個乞丐都瞧不著,真是好一派國富民強的景象,段連澤心中自傲,臉上的笑容越發得意,掃過街上的人群,突然他的眼神定住,那熟悉的淡藍色兜帽不正是那日仙子所戴? 段連澤呆立在馬上半晌才反應過來,立即下馬,將自己的千里神駒扔在當街,人如游魚般往人群中走去,直到看見那個身影,砰砰直跳的心才踏實地落回胸膛,身形一點都不像,但那兜帽卻是一模一樣。 極為淺淡的藍色,帽檐泛著陳舊的白,越顯飄逸出塵,段連澤無論在何處都未曾見過。 幼圓懷里揣著銀子,嘴上哼著歌,蹦蹦跳跳地回了聞人府,全然不知自己被當今太子在后頭鬼鬼祟祟地跟了全程,關了府門,摘下兜帽,邊往內院跑,邊扯著嗓子喊:“小姐,銀子我拿回來啦!” “小點聲,”聞人寧正在畫一幅百子千孫圖,一筆一畫十分小心,“你震得我的畫筆都在抖?!?/br> 幼圓吐了吐舌頭,熟門熟路地將手中的銀子放到匣子里鎖好,將兜帽掛到邊上,撐著下巴靠在桌上瞧聞人寧畫畫,邊看邊道:“小姐,您畫的真是太好看了,怪不得他們愿意出那么多銀子買您的畫?!?/br> “府里的修繕單子你做出來了嗎?”聞人寧收筆,輕聲道,“得抓緊些?!?/br> “嗯嗯!”幼圓拍著胸脯點頭,“等您從敏王府回來時,修繕單子保證已放在您的書桌上?!?/br> “好丫頭,”聞人寧輕刮了一下幼圓的鼻子,“小姐給你買糖吃?!?/br> 段連澤在聞人府站立許久,總覺得聞人這個姓他好像在何時聽過,他想得頭疼,倏然聽到身后的馬蹄聲便下意識地往街角一躲,香車寶馬,環佩叮當,第五星沐的貼身丫鬟款款下車,段連澤越發覺著眼前的畫面熟悉,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到底是遺忘了哪條線索。 聞人府的大門打開,一個蹦蹦跳跳的身影開門走出,她身后一個戴著淡藍兜帽的女子提裙邁步而出,她生得極為瘦削,纖腰長腿,緩步如云,行動間如弱柳扶風,抬起雙手讓丫鬟扶她,一截藕臂在日光下白得快要融化,躬身上馬車時,腰背凹陷出一個動人心魄的弧度。 是她!就是她!段連澤心頭狂跳,他怔怔地伸手按住胸口,這才是給他熟悉悸動的女子! 敏王府的馬車緩緩行動,四角金鈴輕晃,叮鈴叮鈴的聲響喚醒段連澤的思緒,聞人、馬車、兜帽、敏王府……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張朱紅胎記、滿臉麻子的丑陋臉孔,是她!第五星沐的密友,什么聞人府家的鬼小姐! 在敏王府門口時,他也曾被戴著兜帽的丑八怪吸引目光,只是他還沒心動幾下,就被那丑八怪的臉嚇了個魂飛魄散。 不會的不會的……段連澤痛苦地捶頭,聞人家一定還有另一位小姐! 聞人寧乖乖地躺在榻上讓第五星沐替她易容,第五星沐剛沾了草藥抬手要抹上那張出塵絕艷的面容,心中卻有些不忍,要將這張臉涂丑,實在是太過殘忍,輕聲道:“你上過妝嗎?” “???”聞人寧眨眨眼,搖搖頭,“不曾?!?/br> 她穿著半舊衣裳,未施粉黛,已十分奪目,若是華衣紅妝,會有多美? “贈你的衣裙怎么不穿?”第五星沐輕柔地將草藥在剔透的臉上推開,雪白的臉上瞬間沾染了一大片朱紅。 “太美了,不敢穿?!甭勅藢幚侠蠈崒嵉卮鸬?。 第五星沐的手一頓,“總有一日你會無所顧忌地穿最美的衣裳?!?/br> 聞人寧笑了笑,“星沐你穿呀,你穿著比我更美?!?/br> “睜眼說瞎話?!钡谖逍倾迮氖?,大功告成,這種“見不得人”的日子,他不會讓聞人寧過太久,萬事都已準備停當,只待那一股東風吹來,助他成就大業。 看著第五星沐凈手的修長背影,聞人寧覺著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與第五星沐算是交了心的好友,可以略有放肆,說出她心里的真心話,遂狡黠地笑道:“星沐,你可不知我有多羨慕你?!?/br> “羨慕我什么?”第五星沐拿了帕子,邊擦手邊往榻上走,聞人寧看著他瞇眼笑,一直不說話,等第五星沐坐到榻邊,才對著他勾手,示意他俯身。 第五星沐第一次見她這般俏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