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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鋒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你介紹個朋友,安欣,對了,跟你今天演奏的曲子里面同名,真有緣?!?/br> 安欣從沈定波的背后站出來,雪白的臉上有些緊張,緊抿著嘴唇向沈定波輕聲道:“沈先生,你好?!?/br> “你好?!鄙蚨úㄉ焓?,安欣連忙也伸手與他握手,沈定波挑挑眉,“是廳里的空調開得太厲害了嗎?安小姐的手好冰?!?/br> “沒有,”安欣緊張地撩起鬢發,她一緊張就會無意義地撩頭發,從小到大都沒改掉這個習慣,柏回鋒在這兒,她有些不好說話,吶吶地說道,“沈先生,我可以跟你單獨聊聊嗎?” 柏回鋒整個人是懵的,他對安欣印象還不錯,性格溫柔話不多,說話也比較得體,怎么還鬧這一出? 沈定波看了身旁的柏回鋒一眼,解圍道:“看來安小姐是我的粉絲啊,柏回鋒,就請你先出去吧,現在是接待粉絲時間?!?/br> 安欣胡亂點了點頭,柏回鋒一言不發地離開了休息室,安欣知道今天的相親算是黃了,但她已經沒有心思去想爸爸會有多生氣多失望,她急切地想知道一個答案。 “沈先生,我知道我接下來的這個問題很冒昧,”安欣抓著自己的包,將包袋擰得很緊,聲音顫抖地問道,“請問您的老師,就是寫最后那首曲子的老師,他叫什么名字?” 沈定波笑了笑,“如果是別人問,我可能不會回答,但安小姐的名字與這首曲子這么有緣,我可以透露,但還請安小姐保密,老師不希望署名這首曲子?!?/br> “好?!卑残朗稚系睦浜菇窳耸种?,整個人崩得緊緊的,她在等一個答案,如同等一個審判。 “我的老師是溫棟?!?/br> 安欣走出休息室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她如同一個游魂,根本聽不見柏回鋒在她耳邊說著什么,只自顧自地往前走到街上,攔了車報了自己公寓的名字,就疲憊地閉上眼睛。 溫棟,真的是他。 她高中畢業那年暑假心血來潮想要去學鋼琴,她爸爸最寵她,一下請到了當時的新銳鋼琴家來教她這一個初學者,那個鋼琴家就是溫棟。 溫棟比她大十歲,她十八歲,他二十八歲。 安欣對他幾乎一見鐘情,他的傲氣,他的才華,他的風度都深深地讓她著迷,他與人相處是那么溫柔又寬和,但教導她時,又十分嚴謹認真。 彼時的安欣不像現在的安欣,溫和柔順,寡言少語,她是最活力四射的年紀,圍著溫棟不知做了多少傻事,最傻的就是向溫棟告白。 溫棟拒絕了她,甚至于拒絕再教她鋼琴,那個夏天過后,就急忙飛回了英國。 失敗的初戀讓安欣變了個人,她開始逃避,放棄了原本錄取的大學,而改到法國留學,她沒有選擇英國,是害怕給他帶來困擾。 畢竟,他像躲洪水猛獸一樣躲著她。 整整十年,她原地踏步,沒有在感情的路上走出過一步,今天好不容易想前進,卻又被那首曲子牽絆住了腳步。 溫棟,你寫這首曲子的時候,心里是愛我的嗎? 回到公寓之后,安欣穿著高跟鞋就迫不及待地往樓上跑,打開電腦搜索溫棟的名字,溫棟也是個名人,網上經常有他的消息,安欣剛出國幾年還經常搜索他的名字,后來覺得自己的行為太變態,強迫自己改掉。 搜索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溫棟 職業:音樂家、作曲家 生卒:1984年9月3日-2020年3月7日 望著電腦屏幕上短短的兩行字,安欣如遭雷擊。 第180章 少女2 溫棟的遺體葬在國內, 他的家鄉,一個煙雨蒙蒙的江南小鎮,安欣大學沒畢業之前曾經去過那里很多次, 只為了看看他曾經居住過的地方, 企圖從中找到一點點他的蹤跡。 沒想到,時隔多年,安欣再踏足這片土地,竟是來看溫棟的墓。 作為一個全國知名的音樂家,溫棟的墓很好找, 當地的村民告訴她, 溫棟葬在溫家的山頭, 整個鎮子最高的地方。 上山的路不好走,又窄又陡,前天下了雨,山路半濕著泥濘,住在山腳下的居民勸安欣:“姑娘, 今天山路不好走哇, 要玩明天再玩?!?/br> “沒關系?!卑残老攵Y貌地笑一笑, 可她笑不出來, 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表情,將兩個好心的居民嚇了一跳,互相對了個眼神走了,這漂亮姑娘真怪。 安欣一個人上山,心中很麻木, 從那日發現這個消息,一直到回國,她覺得自己像一具沒了魂的軀殼,只憑心頭燃著的那股熱血做事。 這座山很高,安欣不間斷地爬了一個小時,爬到快山頂時兩條腿已經快沒有知覺,喘口氣,她提起腳踏上最后一步,山頭終于出現在她眼前。 滿山的薔薇花隨風搖曳,獨自盛開,卻開得熱烈奔放。 真美。 幾天都流不出來的眼淚瞬間決堤。 “當然是薔薇花,我最喜歡薔薇花,溫老師,等我以后結了婚,要在院子里種上滿滿的薔薇花?!?/br> 安欣提起僵直的雙腿走過薔薇花叢,來到花叢中那顯眼的灰色墓碑前。 上面是溫棟內斂的笑容,他看上去很隨和,可眼睛很亮,像是能看穿人心,有股與世界抗爭的倔強,風華正茂英俊迷人,安欣站在那看著他的黑白照片,直到她再也站不住為止。 她靠在溫棟的墓旁,仿若靠在她從未靠過的溫暖胸膛,回憶他們十年前的那個夏天,臉上浮現出懷念的哀傷,眼淚靜靜地淌著。 有些人,他是海洋,你若是見過了大海的波瀾壯闊,便再也無法接受溪流平靜水流,溫棟,在安欣十八歲那年以狂瀾之勢流過她的生活,讓她眼中再也容不下別人。 “溫老師,”安欣啞著嗓子開口,“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十年前,我這樣問你,你拒絕了我,十年后,在你的墓前問你,你沒辦法回答我。 如果喜歡,為什么拒絕我?如果不喜歡,為什么這么多年,孤身一人,卻為我寫一首絕唱,又為什么在長眠之地種上我最喜歡的薔薇花? 如果可以,她多想回到十八歲那年的夏天,問一問溫棟,他是否像她一樣深愛著她? 接到心愿的混沌表示:可以啊,等你終老之后,將你的生氣連同你的音樂感知天賦一起交給我,這事我接了。 安欣一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寬大的皮沙發上,頭疼欲裂,隔壁沙發還躺了一個圓嘟嘟臉的女孩,嘴角歪著正睡得流口水。 這是她們畢業那天,一群女孩子在郊外的別墅徹夜狂歡慶祝,那時青春年少的她正是最野性難馴的時候,愛玩愛鬧,自以為自己是世界中心,無法無天胡作非為,卻被溫棟一個眼神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