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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樊將軍來了嗎?”溫靈在里頭問道。 “是、是我?!狈倪h一聽到溫靈的聲音,便緊張起來了,整了整衣袍的下擺,才踏入船艙。 剛被他嚇到了,嬋娟倒沒注意到他的穿著打扮,這下一瞧,比剛剛突然見到他還要受到驚嚇,這穿得怎么如此……金碧輝煌? 溫靈抬眼看到樊文遠,也嚇了一跳,怎么頭上戴了顆如此大的夜明珠,斗大的明珠在略顯昏暗的船艙中熠熠生輝,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心理素質比嬋娟強得多,只是眼睛略瞪大了些,馬上鎮靜了下來,“今日,將軍看上去與往常有些不同?!?/br> 樊文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見溫姑娘,故而略作打扮了一下,好看嗎?” 他圓溜溜的眼神寫滿了期待,溫靈不愿辜負他的期待,又不善撒謊,只答道:“別有風味?!?/br> 樊文遠高興地晃了晃腦袋,那顆夜明珠也在空中晃了起來,讓溫靈想起一個不合時宜的詞語——蓬蓽生輝。 溫靈撥了撥琴弦,轉移話題道:“那日,將軍好似很喜歡聽小女彈琴,不如我來為將軍彈奏一曲?” “好好?!狈倪h拍手稱好,他沒讀過多少書,對音律還有些天生的感觸和喜歡,溫靈的琴,他極是欣賞。 溫靈微微一笑,撥動琴弦,一曲鶴沖霄在指尖流淌,琴聲輕快而雅致,起初,樊文遠含笑閉目欣賞,可漸漸地,他有些笑不出來了。 這首曲子他越聽越熟悉,是他曾在塞外聽過的,那日他救了一個險些被蠻夷擄走的歌女,那女子在他離去時,便在路口為他奏琴,從明麗的琴曲中他聽出了絲絲纏綿之意,身旁的副將乃是落魄貴族出身,對這種曲子熟悉得很,笑道:“將軍,那女子,戀慕你呢?!?/br> “哦?”樊文遠奇道,“何以見得?” 副將擠眉弄眼,“這‘鶴沖霄’彈得如此含情脈脈,將軍還感覺不出來嗎?” 溫靈彈的也是鶴沖霄,比那女子彈得好多了,曲藝純熟,典雅明快,比之當日他在塞外聽到的琴聲要優美多了。 可這其中,并無半分情意。 樊文遠睜開眼睛,溫靈雪白的臉孔在昏暗的船艙中,如白玉一般,溫潤生光,美目流轉,嬌艷動人,她真美,美到了他的心尖上,可她的美與他毫無關系,不因他的到來而盛放,也不因他的到來而熱烈。 一曲彈罷,溫靈抬頭,卻見樊文遠定定地看著她,那張娃娃臉上第一次在她面前,有了幾分將軍的氣勢,溫靈疑惑地問道:“將軍,怎么了,是溫靈彈得不好?” “沒事,很好,”樊文遠低頭,突然覺得有誰在盯著這兒看,冷道,“外面有人!” 走出船艙一看,對面不遠處是一葉小舟,單薄的小舟上坐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身著簡單的玄色常服,卻隱隱散發出貴氣。 是晉王,樊文遠奇道,“晉王怎么在這里?” 身后跟著出來的溫靈掀開船簾的手頓了一下,才重又走出來,站在樊文遠邊上,她眼力沒有樊文遠好,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孤寂的身影坐在小舟上,似乎是在面對著他們。 樊文遠看得很清楚,晉王的臉色很不好,面無表情,雙唇毫無血色,眼神卻如鷹般盯著此處,他看的,是溫靈。 樊文遠側頭看向溫靈,卻見溫靈神色如常,“或許晉王也來游湖吧?!?/br> 一人一葉舟,來游湖? 樊文遠心中五味陳雜,“咱們過去給晉王見個禮吧?!?/br> 溫靈不想去,但樊文遠既然提了,也只能吩咐船夫向那葉小舟靠近。 船夫一下槳,力氣使得大了些,溫靈不由晃了一下,身旁的樊文遠連忙扶住她,“溫姑娘,你沒事吧?!?/br> “沒事,”溫靈借著樊文遠手中的力站穩,柔聲道,“多謝將軍?!?/br> 真是一對璧人。 符廣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的動作,傷口一痛,喉頭一熱,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太湖之中,太湖的春水仍是涼的,符廣在冰冷的湖水中苦笑,也許這一世,上天不是要他去愛她,是要他去償她的命,好,甚好。 符廣“噗通”栽入水中,樊文遠與溫靈俱是嚇了一跳,樊文遠欲跳入湖中,衣袖先被身旁的溫靈抓住,她咬唇道:“急什么,晉王身邊眾多暗衛,自會救他的?!迸掠质鞘裁丛幱?,這次她絕不上當。 話雖絕情,樊文遠卻感受到了溫靈對晉王不同尋常的態度。 過了幾息,四周還是毫無動靜,就連船夫也叫道:“你們救不救人哪?不救,老身可下去救了!” 樊文遠急道:“我下去救人!” 溫靈不由手一松,便見樊文遠跳入湖中,去救符廣了。 她對自己說,溫靈,樊文遠傻,你可不能傻,這肯定是他的詭計,這個人自私自利,陰險狡詐,苦rou計用了一次,還想用第二次,她不會上當的。 一切的心理防御在樊文遠托起符廣時破碎,樊文遠將符廣托到船上,溫靈看著符廣慘白的臉孔,雙腳一軟,跪倒在地,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 溫靈顫顫巍巍地將手指摸到符廣鼻下,還好,他還活著,心頭一松,眼淚瞬間不受控制地掉落,“符廣……” 尚在湖中的樊文遠看著溫靈對著符廣掉淚,怔怔地摸了摸胸口,怎么他的心口這樣疼? 作者有話要說: 高亮:王爺非男主,請勿站男主 第102章 王妃7 “船家, ”溫靈急道,“快往岸邊劃?!?/br> 船家一愣,對著還在水中的樊文遠喊道:“小公子, 快上來呀?!?/br> 樊文遠搖頭道:“你快些劃, 我在后面推,這是位貴人,晚了,便來不及了?!?/br> 船家還沒見過這樣的人,只能下了槳飛快地劃了起來, 到了岸邊, 樊文遠將符廣推上馬, 上馬裹住他,對著仍在落淚的溫靈道:“我送晉王回府,放心,晉王會沒事的,你先回去吧?!?/br> 溫靈流著淚點頭, 心亂如麻, 不管如何, 她不愿符廣死, 還是死在她的眼前。 晉王這一落水,病得十分兇猛,他在春日宴受的重傷未愈,又在傍晚冰涼的太湖水中泡了許久,皇帝大為心疼, 將他接到宮中醫治,整個太醫院雞飛狗跳,晉王的病卻不見起色,燒了一夜,還在發燒,雙目緊閉,眼看就要燒得人都沒了。 “你說,晉王重傷未愈,去太湖做什么?”皇帝雙眼沉沉地盯著晉王府的管家,怒道。 管家不敢隱瞞,回道:“啟稟皇上,王爺接到樊將軍與溫姑娘夜游太湖的消息之后,便坐立難安,傍晚堅持自去了太湖?!?/br> “哪個溫姑娘?”皇帝沉聲問道。 “是翰林學士溫古道之女溫靈?!?/br> 皇帝恨道:“一個女人,就為了一個女人!來人,將溫古道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