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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從來不來拱衛司嗎?他是怎么做這個鎮撫使的?” 百雨人撥開樹枝,向下邊看邊說道:“明淵也從未出現過?!?/br> 這兩人一起不出現,實在是太奇怪了,都是錦衣衛中的高層,怎么會從來不來拱衛司。 本想抓個錦衣衛盤問,可每個錦衣衛都有自己的名牌登記在冊,若是隨意死了一個,其余的錦衣衛必定追查到底。 管寧這條路走不通,他們只能選擇去冒險潛入周申身邊。 周申的資料就比明淵詳細多了,出生名門世家,一路順風順水地坐到首輔的位置,他的運氣比明淵還好,在弱冠之年,便坐上了權傾朝野的首輔之位,而且他手段也很高明,一直在這個位置穩穩地坐了足足十五年。 “他的根系很深,我想明淵可能就是他根系上的一枝,恐怕明淵能坐上這個位置,這位首輔出了不少力?!卑儆耆苏f道,資料上說兩人聯系很密切,只這兩年生疏起來了。 “我們要想辦法潛入他的府中?!敝x謹說道。 “不一定,”百雨人指著資料上的一段話,“周申很喜歡在外舉辦宴會,每月都會在野外開宴,算算時間,不出三日,他便又要舉辦宴會,我們可以趁機混進去?!?/br> 果然,在百雨人推斷的第三日,周申在聽心湖舉辦宴會,邀請了許多賓客。 周申請的賓客不是文人sao客,就是朝中名流,無論假扮誰,最后鬧出事端,都會驚動真正的兇手,謝謹與百雨人決定扮成宴會中的伶人混進去。 百雨人看著花花綠綠的衣裳,臨陣退縮:“我躲在暗處接應你就好,無人能發現我的蹤跡?!?/br> 謝謹不勉強他,自己換了衣裳,仔細描摹了起來,這張臉足夠美貌,卻太過稚嫩天真,缺了一些風塵之氣,只能用妝容來彌補。 等她裝扮完畢,百雨人驚訝地看著她,這……比他的易容術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獎勵地想拍拍她頭,被謝謹躲開,“這發髻很難梳的,別拍散了?!?/br> 遺憾地收回手,百雨人暗暗決定,等晚上回來的時候,再拍。 花了點銀子,謝謹順利混進了百花樓的樂師隊伍里,她抱著琴盒低頭行進,身邊的姑娘推推她,“你帶的這什么琴?”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個問題了,“普通的琴?!敝x謹低聲答道,這次她說的是實話。 那姑娘見她這樣冷淡,不悅地哼了一聲,這樣藏著掖著,以為自己是個什么天香國色,還是仗著琴藝超群,覺著首輔大人會看上你? 那如天上的冷月一般的首輔大人,對女人從來是不假辭色,正因為這樣,使他更加高不可攀讓人著迷。 周申在湖心亭中隨手撥弄琴弦,發出一段妙音,他皺著眉問道:“還是不來嗎?” “是,大人,明大人說他身體不適,今日不便赴宴?!?/br> “呵,”周申冷笑道,“他哪是身體不適,是跟管寧在府中樂不思蜀了吧,罷了,以為我離了他便不成似的?!?/br> 來回信的明府下人只當自己是個聽不見的聾子。 周申見他毫無反應,無趣道:“滾吧?!?/br> 他府中的人也與他一樣無情。 今日的宴會又是一場無聊的宴會,沒有他的宴會,還有什么意思呢?他想起當年他們策馬同游,游到興處,便就地野炊,兩人把酒言歡,說不出的肆意快活。 從何時起,他就變了呢? 是從他如愿以償地坐上那個位置起。 周申灌下一杯苦酒,他說得什么嘴硬的話呢,離了他,他就是不行。 宴會的主人興趣缺缺,宴會倒是熱鬧非凡。 來了許多達官貴人,文人墨客,對著她們這些伶人評頭論足,調笑戲弄。 謝謹握緊琴盒,不動聲色地將自己隱在暗處,小心翼翼地抬頭打量,周申正坐在她正對面的主座上,面無表情地一杯一杯地喝著酒,身邊一個陪伴的人都沒有,果然是像資料中說的那樣,不近女色。 這要怎么接近他?或者等他喝醉回家的時候半路把他劫了,可這樣定會弄出大動靜來。 如果能讓他心甘情愿地把她帶回家,或者兩人單獨相處就好了。 周申略有醉意后,信手拿起身邊的琴彈了起來,琴聲纏綿悱惻,讓人聽之心傷。 他好似在思念什么人?謝謹暗想,心里有了主意。 她在人群中款款起身,和著周申的琴聲唱道:“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遠,易云能來?” 她的聲音清脆幼嫩,卻飽含感傷的追憶之情,站在亭邊,月色下,衣袂飄飄,如同天女下凡,她憂郁地看著周申,臉上滿是愁緒。 周圍的人皆為她傾倒,只有周申看她的眼神依舊清明,欣賞,卻無一絲男女之意?!昂霉媚?,到我身邊來?!比欢€是招謝謹過去。 “是,大人?!敝x謹在一眾艷羨的目光中行禮上前。 周申沒有像眾人想得那樣把鮮嫩的美人摟入懷中,而是問她,“你為什么唱那樣的歌?” “因妾聽到大人的琴聲,不禁感傷身世,隨性而歌罷了?!?/br> 周申大笑道:“未想今日能遇到我周申的知己,你是哪個樂坊的人,叫什么名字?” “妾是百花樓的人,名追思?!?/br> “追思追思,”周申反復回味著她的名字,柔聲道,“你可愿意跟我回府?為我唱歌?” 謝謹拜道:“大人不嫌妾身卑賤,妾愿為大人府中歌姬?!?/br> 這時,堂下一個聲音叫道:“大人明鑒,她不是我們百花樓的歌姬?!闭侵案谥x謹身邊問她拿的是什么琴的姑娘。 周申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盯著謝謹等她回答,謝謹跪倒在地,再抬頭已是淚流滿面,“大人,妾出身低微,蒲柳之姿,只能在街邊賣唱糊口,可妾仰慕大人已久,遂今日掏了積蓄跟著百花樓而來,只為見大人一面,請大人憐妾一片真心?!?/br> 世上總是有這么多癡心人被辜負,周申傷及自身,憐惜道:“不管你的身份如何,我都成全你?!比粢灿腥四艹扇?,該多好? 謝謹驚喜地拜謝。 周申因謝謹的歌唱而心中郁結,早早帶著謝謹離席了。 周申對謝謹不錯,單獨給她安排了一輛馬車,謝謹在馬車中把臉上的淚拭凈,凝神查探四周,發現百雨人正跟著她,這讓她安心不少。 入了周府之后,謝謹才發現,這周府的守衛與英雄莊不可同日而語,她若要直接闖進周申的臥房,恐怕必定要見血。 在周申替她準備的房間中待了一會兒,屋頂上傳來些許動靜,百雨人跳下來了。 “你小小年紀,那些東西都是從哪學的?”百雨人皺眉數落道,剛她在亭中的樣子十足一個可憐的青樓女子,一口一個妾的,聽得他渾身別扭。 謝謹不在意地把臉上的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