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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藝十分自信了,一時起了好奇之心。 “是啊,我的琴不隨便彈,”謝謹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容,“季公子不若隨我去樹林聽琴?!?/br> “好啊?!奔撅L一口答應。 兩人言笑晏晏地往樹林走去,守門人在渡口看著羨慕不已,定是十分美妙的琴音,可惜了。 走到樹林邊,季風停下了腳步,“剛剛小謹對我笑了,真是讓我回味無窮啊?!奔撅L捧著心口道,“實在叫我這心頭如同小鹿亂撞,心口都疼起來了?!?/br> 謝謹強忍著一身的雞皮疙瘩,緩聲道:“隨我進了林子,我彈琴與你聽,你便好了?!彼廊耸遣粫目谔鄣?。 一直裝瘋賣傻的季風此時卻不傻了,“恐怕進了林子,聽的就是催命曲咯?!?/br> 他放下在心口裝模作樣的手,勾唇道:“小謹,以你的年紀來說,你真是頂尖的美麗了,我也十分動心,不過嘛,兩情若是久長時,必得長命百歲才成啊,你說呢?” “原來你也沒你說得那么不怕死?!敝x謹露出了森然的真面目,“季風,你今日盡可以跑,只是總有一日,我會有機會殺了你?!笨傆幸蝗?,她不怕暴露身份的時候。 季風舉手投降,“小謹,好歹在三水堂我幫了你三次,不過調笑幾句,罪不至死吧?!?/br> “三次?” “門口一次,進去那堂主不懷好意地盯著你,我又幫了你一次,你都不知道,他看得我的背都要燒起來了,堂上若不是我來提問解圍,他還不知道要如何為難你,統共不是三次嗎?” 季風說得頭頭是道,謝謹聽得頭大如斗,好不要臉的人。 “好,今日就算我們兩清,以后別出現在我面前,”謝謹轉身道,“再跟著我,就殺了你?!遍W身進了林子。 季風看著她小小的身影閃進林子,摸摸鼻子,回味道:“長得這樣美麗,脾氣卻這樣差?!闭媸亲屗T不能啊。 玉版紙無疑是百雨人在用,百雨人不是殺師兄的兇手,他應該與此事毫無關聯,這樣的話,只有英雄莊和錦衣衛兩個去處了。 先去英雄莊,這個地方她去過,那個林蘊寬是個很稀松平常的人,不過,他能當一莊之主,在江湖中立起一個英雄莊來,他絕不像他表面看起來那么平庸。 然而這次,她不能再直接殺進英雄莊了,太魯莽也太顯眼。 從三水堂到英雄莊,謝謹只用了七日,她專挑無人走的險峻小路,一路狂奔,風餐露宿,到英雄莊附近時,已是一副十足灰頭土臉的樣子了。 進城之后,她灰撲撲地孤身一人背著琴盒的樣子沒有再引起額外注意了。 在英雄莊附近,見到什么樣子的武林中人都不稀奇。 只是在住店的時候她遇到了麻煩,幾個客棧都住滿了。 “三日之后,英雄莊將舉辦天下英雄會,現在城里許多客棧都滿了,小姑娘,英雄會不是你這種小娃娃該去玩的,還是趁早回家吧?!?/br> 謝謹握緊肩上的繩子,現在真不是一個進英雄莊的好時機。 可她等不起了,她要報仇,多等一刻都是煎熬。 謝過掌柜之后,她去往下一個客棧。 謝天謝地,這個客棧還有最后一間客房,“我要了?!敝x謹說著,從袖帶中掏出師兄留下的銀子,這時,一個銀錠子輕輕放在掌柜的臺上。 “剩下的這個房間我要了?!?/br> 謝謹拿銀子的手僵住了,這是什么樣的運氣,這聲音,分明是百雨人! 掌柜的在這英雄莊附近做生意,自然地熏陶上了一些俠氣,最講究的就是江湖上的信義二字,倒沒有管財大氣粗的百雨人,而是對著謝謹說道:“抱歉了客官,這位小姑娘先來的?!?/br> 謝謹低著頭掏出銀子放到臺上,“多謝掌柜?!?/br> 百雨人見她頭也不抬的樣子,更確定了她就是狂刀,隨她的師傅姓謝吧,聽那自稱她夫婿的人叫她小謹……“謝謹,還要跟哥哥鬧別扭嗎?” 謝謹驚愕地抬頭,正對上一張含笑的臉,這張臉平平無奇,像是街上賣糖的貨郎或者路上的街坊,平凡而極有親和力,就連他的眼睛也十分溫情脈脈,他親切地同你說話,如同真正的兄長一般,“小謹,哥哥找的你好苦,你這樣頑皮可不好?!?/br> 謝謹被他的樣子弄得毛骨悚然。 掌柜的來回打量兩人,狐疑道:“你們是兄妹?怎么長得不一般像?” 百雨人解釋道:“娘親貌美,她像娘,我像爹,她這樣,行走江湖,做哥哥的總是cao心,偏她頑皮,老愛一個人瞎跑,是不是啊,meimei?”百雨人轉頭向謝謹問道。 最后掌柜的還是把那一間房給了百雨人同謝謹,雖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不過住一間罷了,再說江湖兒女哪有那么多講究,人家兄妹感情好,都樂意,他也不好再置喙。 感情好的兩兄妹一進屋子,頑皮的meimei就伸手摸向琴盒的搭扣。 百雨人倒是閑適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聞了一聞,真是爛茶,他招呼道:“站著做什么,坐下喝茶?!?/br> 謝謹僵著不動。 “前幾日你同我說話時分明膽大包天,現在為何拘謹起來了?”百雨人晃著茶杯,一雙溫柔的眼睛望向謝謹,“坐下,喝茶?!?/br> 謝謹慢慢收回琴盒上的手,僵硬地挪到桌子旁,挑了個離百雨人最遠的位置坐下。 這小圓桌,最遠也不過是對面。 “狂刀謝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百雨人把茶杯輕輕一推,茶杯倏地穩穩飛到謝謹面前,一滴水都沒有灑出。 在這個人面前撒謊是不明智的,謝謹打定主意不與他起沖突,“在你是百雨人的時候,我曾聽過你的聲音,我的記性很好?!?/br> 百雨人點點頭,他繼續問道:“除了我的人,聽過我聲音的,知道我身份的,都已經是死人了,你是在何時何地聽過的呢?” 謝謹握緊了拳頭,怎么辦?她總不能說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她的拳頭越握越緊,身上的汗也越來越多。 “不過人總有自己的一兩個秘密,”百雨人體貼道,“我愿意讓你保守這個小秘密?!痹诟杏X到謝謹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補充道:“但人要為自己的秘密付出些代價?!?/br> 在謝謹被百雨人拆穿身份時,她不知道,已有另一個人也已快要尋她而來。 落日余暉下,肅穆的山莊中侍衛林立,戒備森嚴,一間屋子早早地燃起燭火,雖說是秋日,天氣尚溫,可這屋子已燒起了銀骨炭,整間屋子暖融融的。 一個清瘦的身影披著狐裘靠在塌上,聽著屬下的回報,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他的愛寵鷂鷹。 “咳、咳,”那人輕咳了兩聲,長久的病弱使他聲音沙啞,“哦?不確定?管寧,你要記住,寧可錯殺,不可放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