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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讓人敬而遠之的距離感。 陳衍心想:不愧是名門閨秀,眼睛長在天上,看都懶得多看你一眼,這樣的女孩子適合當妻子?他看是適合當祖宗。 趙書曼被侄女一說,臉紅了,嗔怪地拍拍沈明漪的肩,又向站在一旁的陳衍招招手,“出門前不還惦記著要見表妹,怎么見了跟個鋸嘴葫蘆似的,一句話都不說了?!?/br> 陳衍適時地紅了臉,“哪有啊媽,有你這么拆兒子的臺的嗎?”其實心里已經膩味地不行,然而面上還要討母親的歡心,余光一瞟那位表妹,卻見人家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一樣。 注意到他熱切的眼光后,那位表妹終于紆尊降貴地把眼神放在他身上,她的眼珠極黑,專注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好像眼里只有你一個人似的,只是她說出來的話依然是那么疏離,淡淡地一句,“表哥好?!?/br> “嗯,你好?!标愌苡悬c生氣了,這是一種自尊被冒犯的怒氣,一個不讓他中意的未婚妻姿態卻那么高,他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趙書曼知道兒子的老毛病又犯了,準是又對這門婚事有意見了,于是立刻打著哈哈,“別站著了,走走,快上車,咱們快回家?!?/br> 沈明漪欠了欠身,細聲道:“姨母先請?!?/br> 趙書曼一手勾起侄女,一手勾起兒子,“跟姨母還客氣什么,咱們一起走?!?/br> 身后的管家連忙上前接過沈明漪的行李,沈明漪對管家輕輕地道了聲謝,管家受寵若驚地上前面開路。 一路上,趙書曼左右兩邊逗著兩個孩子說話,她精神高漲,十足賣力,誓要在沈明漪和陳衍之間搭起一座橋來,兩個孩子對她是一模一樣的輕淺笑容,一個矜持,一個溫柔,雖然車里是一團和氣,不過她總覺得氣氛好像不是那么融洽呀。 這樣古怪的氛圍一直持續到門口,一下車,趙書曼暗地里長舒了一口氣,又覺得這樣有些莫名的心虛,好在門口等候的傭人們緩解了她的尷尬。 以雨松和雨翠為首的丫頭傭人們,烏泱泱地撐起傘來,在陳園門口用油布傘撐起了一片黃色的天空。 陳衍下車以后,紳士地接過其中一個丫頭的雨傘,為母親打傘,趙書曼卻一個閃身進了別的傭人的傘,笑瞇瞇地沖著兒子吩咐:“多照看照看你表妹?!?/br> 雨松在后面踮著腳想看看這個表小姐,是不是有傳說中的那樣名門閨秀的樣子,像她,長得也挺漂亮,她們弄堂的都說她看上去就像個大小姐。 陳衍聽了母親的吩咐,臉上笑容淡了些,但仍然把傘輕輕地往車門上一課靠,向里頭招呼道:“表妹,請下車吧?!?/br> 出乎他的意料,車門里竟伸出一只瓷白細膩的軟手,矜持地伸著,似乎是等待別人攙扶,緊接著是他聽了一路的細細聲音,“勞煩了?!?/br> 他心里一動,有點兒得意,又有點兒好笑,牽起她的手,柔聲說道:“表妹小心?!?/br> 那雙手一被牽到,便僵住了,是真的僵住了,一點反應也沒了,玉雕般的手指直直地扎在他手心里,又癢又涼。 正在他不耐煩,想使勁把這個金貴的閨秀拉出來時,沈明漪下車了,她的動作很優雅,臉上也很淡然,看上去絲毫沒有手上僵硬的感覺,甚至點了點頭,輕聲道了謝,“謝謝表哥?!闭f完,就迫不及待地抽走了被陳衍松松握著的手。 這架勢,像他手上有什么臟東西似的,多握一秒都不行,嗤,大小姐。 趙書曼連忙牽起沈明漪,沖兒子擠擠眼睛,對沈明漪笑道:“快進去快進去,看看姨母給你布置的房間你喜不喜歡?!?/br> 沈明漪點點頭,親熱地挽著姨母的手往里走去。 陳衍笑了笑,搖了搖頭,感情現在自己成了外人了,正邁步跟上,突然看到他這個表妹的耳朵怎么紅了。 那小巧的耳廓紅透了,透明的能看清里面的血絲,在她瓷白的側臉上,那緋紅的耳朵顯得那么突兀,她仿佛是感覺到他看她了,微微側了側頭,看了跟在后面的陳衍一眼。 眼神一交匯,她鎮定地回過頭去,仍舊輕聲細語地對姨母說話,只有陳衍看到,那雙耳朵更紅了,仿佛要滴出血一樣的紅。 原來,她不是在高高在上的故作姿態,她是在害羞嗎? 第2章 閨秀2 雨松撐著油紙傘緊緊地跟在少爺后面,心里有了考量,這表小姐,真是奇了,那氣度姿態,真是從未見過的出塵,仿佛是筆畫玉雕的人兒,看夫人少爺護的這么緊,恐怕是板上釘釘的少奶奶了。 她一定要好好在這位未來少奶奶面前表現一番,好得個臉,以后哪怕分一杯羹也緊好。 雨翠眼珠滴溜溜地看了雨松一眼,心里快活極了,瞧她那臉色,活像煮熟的鴨子飛了,也不想想,這鴨子是你那爛牙口吃的下的嗎? 也就阿良這個死瞎了眼的對這個賤蹄子另眼相看。 一群人簇擁著進了屋,趙書曼腳也不停地拉著沈明漪上樓看她的房間。 房間布置得極典雅,趙書曼也知道自己這個外甥女的性子,花足了功夫,照著山城的書香大氣布置,紅木雕花的大床上一床淡色的綢緞被子,精巧地繡了細密的花紋,梳妝臺上各種胭脂水粉擺了一臺子,趙書曼笑了笑,“不知道你愛什么粉,就撿時興的都買了些,”又仿佛不經意地指了指跟在身后的陳衍,“你表哥也出了不少主意的?!?/br> 沈明漪聽了,微微抬頭,向陳衍點點頭,“多謝表哥?!?/br> 對女人的胭脂水粉這么了解,怕不是個天天湊在溫柔鄉的公子哥。 她心里看得明白,原主當時可是又羞又悸,一個大男人,為她屈尊去撿買女兒用的胭脂水粉,不知怎么,又挑選得那樣合她的心意,難道真有心有靈犀一說? 以后的日子里,原主每次用那些胭脂水粉時都想起那溫柔細心的表哥,眼前似浮現起他細心挑揀的樣子,心又陷了一分。 陳衍現在對這個表妹面上的冷淡已然不惱火了,他就愛盯著她那透露真正心思的耳朵。 嘖,又紅了,怕不是要燒起來了。 想到這,他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了,“為表妹辦事,衍心甘情愿,何足言謝?!?/br> 果然,這怕羞的表妹羞的臉也轉過去了,這下不止耳朵,連露出來的那一截細細的脖子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屋子里的人看到這表哥表妹的情形,都發出陣陣調笑聲,趙書曼笑得最暢快,她就說,車子上那尷尬的氣氛肯定是錯覺。 這倆人,就是天生的一對,她就知道,只要見了明漪,這個臭小子哪有不喜歡的。 而這“天生一對”的兩個主人公,一個心里輕佻地想著如何逗這個名門閨秀害羞丟丑,一個心里盤算著如何給這個花花公子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