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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派人來找她,她雖羞愧難當,還是帶著陳文旭回到盧州,跪在老父面前請求原諒。父親畢竟只有她一個女兒,從小待她如珠似寶,雷霆之怒發作過后,終究不忍她受苦,非但補了豐厚的嫁妝,還資助陳文旭讀書,指點他經義。 陳文旭后來能考中進士,父親功不可沒。 只是沒想到,在他們面前一向溫良體貼的陳文旭竟是一頭中山狼。也是,他既能做出不顧她名聲,拐帶她之事,足以說明他是一個多么自私無情之人。 她緊緊咬住牙根,眼眶漸漸發熱。是她瞎了眼,引狼入室,還連累了老父。偏過頭,她猛地深呼吸一口氣,想要控制住胸口沸騰的怒火。 大概動靜有些大,旁邊立刻響起鳴葉的聲音:“姑娘,你終于醒了?!奔啂け粧炱?,露出鳴葉明眸皓齒的臉蛋兒,本來甜潤的嗓音卻有些發啞。 江苒張了張嘴,“嗬”一聲,這才感覺喉嚨口干得仿佛火燒一般。 鳴葉已經快手快腳地過去倒了一杯溫水,順口吩咐道:“鳴鸞,你去稟告廖先生,就說姑娘醒了。鳴蛩,你把姑娘扶起來?!?/br> 江苒一連喝了三杯水,這才感覺喉嚨口好受些。再看外面天色已經全黑。 “姑娘餓不餓?小爐子上還燉著燕窩粥,我服侍姑娘用些?”鳴葉含笑問道。 江苒點了點頭,鳴蛩立刻施禮道:“奴婢去取粥?!睉B度恭謹無比。 望著鳴蛩一瘸一拐離去的身影,江苒有些疑惑,她這是怎么了?自己病倒前不還好好的嗎? 鳴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解釋道:“她服侍姑娘不盡心,害姑娘病了。主上吩咐打了五板子,讓她來姑娘跟前服侍將功折罪?!?/br> 江苒疑惑地看向鳴葉,總覺得鳴葉對她的態度也更恭敬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么? 她還沒來得及想出個所以然,腳步聲響起,衛襄大踏步地走進來。走到她床邊,仔細打量她幾眼,舒了一口氣:“可算是醒了??蛇€有哪里不舒服?” 這混蛋,到底有沒有男女大防的觀念?把這里當他自己的內室,想來就來嗎?她可還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呢。 她渾身緊繃,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做什么,衛襄已不耐煩地揮手:“這里沒有外人,我準你說話?!?/br> 江苒蹙眉:“衛公子,請容我整理儀容再相見?!币婚_口,聲音嘶啞,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衛襄揚眉冷笑:“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整理什么儀容?再狼狽的樣子我也……”他頓住了,因江苒猝然冷下來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氣,只覺這姑娘真好本事,病成這樣都能氣得他口不擇言。 他干脆在床頭坐下,一副鐵了心的樣子。 江苒雙拳不自禁地握緊,話到嘴邊,想起衛襄的性子,強忍著把趕人出去的話咽了下去。她扭過頭,只當看不見衛襄,低聲道:“鳴葉,我餓了?!甭曇羰痔撊?。 衛襄皺起眉來,問鳴葉:“大夫怎么說?” 鳴葉道:“大夫說,姑娘只要晚上能醒,就沒有大礙,慢慢調養便好?!?/br> 江苒愕然:“我竟昏迷了一天?”她看向窗外,果然已是晚上。 “一天?”衛襄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小姑奶奶,一天我也不急了,你昏睡了兩天一夜啦?!?/br> 竟然這么久了?江苒吃驚,心下不安:“我是不是耽擱了你們的行程?” 衛襄“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br> 江苒心中負疚:“衛公子,要不然你們就別管我了?!比粢蛩`了衛襄的大事,她可承擔不起。 衛襄冷冷瞥她一眼:“你以為你的病是誰治好的?” 江苒茫然。 衛襄滿臉不高興,朝鳴葉努了努嘴。 鳴葉道:“是謝五爺身邊的人。明日一早,五爺還會帶大夫過來給姑娘復診?!?/br> 謝冕?江苒一愣,不由看向衛襄,難怪衛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有謝冕在一邊虎視眈眈,他是想拋下她趕路都不能吧。 她應該感到過意不去的,可不知為什么,看到衛襄吃癟的樣子,她竟然覺得有些好笑。十四歲的衛襄,比起未來鐵血無情的攝政王,當真是可愛多了。 鳴蛩提著食盒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看到她,江苒忽然想起,問道:“怎么這幾天沒看到鳴枝?” 衛襄看她一眼,淡淡道:“她不懂規矩,已經處置了?!?/br> 處置?江苒抬頭,觸到衛襄冰冷的目光,心中驟然一跳,不由自主看向鳴葉和鳴蛩,見兩人都是臉色慘白,低垂著頭戰戰兢兢的模樣。她的臉色也開始慢慢發白,低聲問:“怎么處置的?” 衛襄嘲笑地看著她:“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何必再問?!?/br> 是啊,何必再問?“我知道了?!苯圩猿暗匦α诵?,即使再年輕,他也是衛襄,他的手段她不是早就清楚嗎? 鳴枝犯了他的大忌,下場當然不可能好。 她帶著嘲諷的笑容落入衛襄眼中,衛襄心中不舒服的感覺忽然又起,他分明感覺到,眼前的小少女又對他豎起了一堵無形的墻。 “你這是什么態度?”他咬牙,“我是為你撐腰?!痹趺淳陀X得這丫頭這么不識好歹? 殊不知江苒也是有苦說不出。 她再自戀也不會認為衛襄真是為她處置鳴枝。 鳴枝對她態度不好,是因為從心底就看不起她,沒把她當成主子,這種態度非常危險。有心人很容易就會從中推斷出她身份可疑,如果鳴枝再帶出幾句,她身份敗露簡直是必然的事,而到時就壞了衛襄的大事。 因此,鳴枝不能留。只是她沒想到衛襄小小年紀就這么狠,直接要了人的命。 衛襄目光灼灼,兀自逼視著她。她實在說不出違心的感謝他的話,想到先前謝冕夜探時衛襄莫名其妙的讓步,心中一動,扶住額頭,露出一臉倦色。 衛襄目光果然緩和下來,皺眉道:“你身子還是弱,趕快吃點東西休息吧?!?/br> 鳴蛩端著燕窩粥過來喂江苒,江苒心存試探,不動聲色地避開。 “怎么了?”衛襄不解。 江苒目光掃過鳴蛩的腿,淡淡道:“我不習慣讓一個受傷的人來照顧我,讓她養好傷再來吧?!?/br> “有什么不習慣的?”衛襄不以為然,隨即看到江苒如水黑眸中的堅持,頓了頓,不情不愿地讓了步,“好吧,就依你?!睂χQ蛩倨傲地揚了揚下巴。 鳴蛩臉色發白地放下碗,向衛襄和江苒謝恩,一瘸一拐退了出去。 “那讓鳴葉服侍你喝粥?”他問江苒。 江苒猶猶豫豫地看著他。 “又怎么了?”衛襄心生不悅。 “那個……”江苒垂下頭,仿佛不好意思般極小聲地說道,“我想先梳洗一下?!?/br> 衛襄一怔,終于意識到江苒是在委婉地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