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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極了他的父親,是塊未經雕琢的美玉,假以時日,必定不凡。 果然,在他和楚瀟等人的暗中調查下,很快便發現了龍珧私下在酈城扌喿練私兵一事,龍拓在心驚龍珧的手段和心機之時,立刻派他們去尋找證據,果不其然引來了龍馨等人的殺招。 也是那一次,慶帝頭一回對一個閨閣少女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他知道這個葉國公家的嫡女是龍鈺的至交好友,只是傳聞中名聲頗為不堪,卻不想這少女勇氣非常,更是于千鈞一發之際,沉著冷靜地救了溫瑾睿一命。 溫瑾睿與葉書離在京中鬧出的流言他是清楚的,但慶帝從未去深思過一二。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溫瑾睿愿意護著這個少女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的。 他相信溫瑾睿不會看錯人,而這個姑娘也的確令人刮目相看,在最為危險緊要的關頭,替他將傳國玉璽完好無損地帶出了皇宮。 溫瑾睿于鄉試之上大放異彩,他毫不猶豫地提拔了這個年輕人,將他放置高位與龍珧一方相互抗衡。 在這個年輕人正式踏進京城詭譎的風云漩渦之中后,他的長子龍珩如有神助,京城的局勢很快便慢慢動蕩了起來。在優勢漸漸傾倒向他們這一方后,龍珧果不其然地變得急躁了起來。 平心而論,龍珧此人的資質與溫瑾睿不相上下,他暗中伺機而動十幾年,端的是心性超乎常人,只是比起溫瑾睿,在隱忍沉著上還是差了太多。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極其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極端的多疑。再加上他無論對誰都心狠手辣,毫不留情,龍拓深知他必然留不住人心,這也才有了裴瑯的反水。 倘若他在耐心一點,隱忍一點,就不會那么快露出馬腳,再反撲的最后一刻被扼斷了喉嚨。 楚瀟帶著軍隊及時趕了回來,龍珧身死金鑾殿,而他已是油燈枯竭,哪怕是妙手無雙的司琂也無力回天。 見大勢已去,龍馨瘋瘋癲癲地跑進來,要替喪命的龍珧報仇。 嗆人的濃煙之中,空氣一點點變得稀薄,龍拓劇烈地咳嗽著,思緒飄忽。 這個頂替著別人的名字,磕磕絆絆的一生,終于走到最后,可以解脫了。 只是臨走的前一刻,他心中唯一無法釋然的,就是對于溫衡深藏多年的愧疚。 濃煙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一個魁梧熟悉的身影,提著長槍一步一步堅定不移地走來,一如當年他重傷倒在軍帳中之時,從沖天的火光中將他背起救出。 這不是錯覺。 炙熱的大手,堅.挺的背脊,與他記憶中的模樣如出一撤,不同的是如墨的黑發而今已是兩鬢霜白。 龍拓的一顆心驟然劇烈地波動了起來,萬般復雜情緒凝心頭濕潤了眼角,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為了一句沙啞的呼喚。 “衡哥……” 原諒我。 —大安舊事秘聞錄完— 第番外 今夕何夕共燭光(1)(葉歸VS蘇芳華)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 “芳華,和我一起逃吧!” 每每午夜夢回間,她都會突然驚醒,回過神來后坐在華麗而冰冷的枕衾旁失神。 蘇芳華覺得,自己是被上天所厚愛的。 在那個天下局勢動蕩不安的戰亂年代,她有幸投生在蘇家這樣的鐘鳴鼎食之家,錦衣玉食,衣來伸手,無需受顛沛流離之苦。 但她又覺得上天對她是薄愛的,否則既然給了她高貴的出身和出眾的容貌,為何又剝奪了她做一個女人的權利呢? 在被卷入那件事之前,她一直是快樂的,盡管身在蘇家并不自由。 蘇家是一個百年望族,子孫繁衍至今,整個家族枝繁葉茂。她不過是眾多兄弟姐妹中毫不起眼的一個,頂多是她身為主家嫡女的尊貴身份另他人要高看一眼。 蘇家是讀書人的修羅場,族內人才輩出,明爭暗斗極其激烈,誰也不愿落后誰一頭,都想在族內大放異彩。 他們可以為一本古籍爭得頭破血流,甚至是為學堂一個靠前的座位大打出手。 女兒家們也是琴棋書畫樣樣不離手,還要爭分奪秒地學習女紅和品茗,生怕一不注意就被人比了下去。 蘇芳華卻并不喜歡這樣的日子,她不想練字也不想練琴,更不愿意為了吸引男人的目光而去和姐妹琢磨打扮一上午。這個外表端莊典雅的閨秀,其實骨子里是叛逆而渴望自由的。 她的懶散和不作為令長輩無不失望,母親也嘆息連連,身邊的兄弟姐妹見她如此,也隱隱看不起她。 但是蘇芳華不在乎,蘇家又那么多女兒,少她一個又何妨?何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呢。 父親和長輩們并不知道,在沒人的時候,她常常摘下嫻靜的面具,做出一些正經貴女從來不會做的事。比如掏鳥蛋、偷老太君蓮池里的錦鯉,又或是偷偷小小地惡作劇報復一番嘲笑她的兄弟姐妹。 還有……趁府內不注意,偷偷女扮男裝跑出去。 倘若母親知道的話,非將她罵死不可!但是蘇家有那么子女,又有誰會在意這個除了容貌與身份以外,再無拿得出手的平凡女兒呢。 在一次被母親數落完的午后,她又偷偷溜了出去。 蘇芳華仍記得那一天,春日融融,陽光絢爛,空氣里到處都散發著青草和野花的香氣。 城外的風景比沉悶的蘇府有趣多了! 她玩心大起,卻也不敢走的太遠,因而在城門外附近的小河邊獨自采起花來,卻瞧見不遠處有一白衫男子悠哉悠哉地坐在藤椅上釣魚。 他背靠在藤椅上,一頂有些破舊的草帽蓋在臉上,看不清他的面容,似是在小憩。那魚竿并未握在他手里,而是被胡亂地卡在一旁的石縫中。 蘇芳華從來沒有在野外釣過魚,見那男子睡著了,她頓時心癢癢的,摒住呼吸輕輕地挪過去,悄悄地動了動他的魚竿。 “姑娘,你把我的魚都嚇跑了?!?/br>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蘇芳華嚇了一跳,連忙丟下魚竿轉身尷尬地看著他。 “對……對不住,未經允許便動了你的魚竿?!彼袷潜蛔サ搅俗鲥e事的小孩子一般,乖乖地站在一旁說道,隨后她又立刻反應過來:“你怎知我是女子?” 那男子摘下草帽,露出一張極為好看的玉容,那雙眼睛好似煙波一般,對什么都不在意,仿佛任何事也不能提起他的興趣。 蘇芳華頓時便被這個男子周身的氣息給吸引住了,她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只是覺得這個男子身上有一種感覺令她極為向往與喜歡。 聽她反問,那男子的眼神看向地上被她扔得到處都是的野花,挑了挑眉不說話。 蘇芳華吐了吐舌頭,見被識破了,便也不再忸怩,大大方方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