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洗漱完，用籃子裝好盤子。

    “你今天起這么早?！蓖跣悱倓傊笊巷?。

    “天亮了，把我給亮醒了?，F在幾點啦？”風吹在臉上還有些涼爽。

    “七點多?！?/br>
    “??？那王叔叔燒瓦那開門了嗎？”

    王秀瓊瞅籃子說：“肯定開了啊，王瘸子五點多起床六點就開門啦，你以為都像你一樣想睡多久睡多久，人家要過日子哩?！?/br>
    李河穩住籃子跑出去：“好！”

    早上七點多，吸進去的空氣帶著一點點涼，很是清爽，李河顧不上多享受一會兒，跑著去燒瓦那。沒多遠的路還是出了汗。

    “王叔叔，您今天燒瓦能幫我一起把這個燒了嗎？”

    王瘸子正在喂柴。

    扒拉過籃子說：“這個我不知道能不能燒啊，我沒燒過，不知道溫度行不行啊?！毙∨⒌拖骂^，王瘸子放下鏟子，“我給你試試?！?/br>
    “好，謝謝叔叔?！?/br>
    “我可不保證能成功啊?！?/br>
    “行！那我等著您?！?/br>
    “你回去吧，這多熱啊，我燒好給你送來?！?/br>
    李河眼睛找到休息的地方，“我坐那等著您。沒事兒?！?/br>
    “我等會兒就給你燒啊?！?/br>
    “誒?！崩詈幼绞^上，稍微有點樹蔭遮著，摳起石子兒寫字。

    早上九點多王叔叔已經滿身汗，只穿個背心，脖子上掛個毛巾，舊得灰黑。茶杯壁上長著黃色的茶垢，他顧不上這些，仍然往嗓子灌水。

    “王叔叔，干這個這么熱怎么不冬天再干呢?！?/br>
    王叔叔撐著鏟子，張著嘴吸氣，“夏天干的人少，貨少，我多干一點就多賣一點?！?/br>
    王瘸子家里有個老婆，瞎了一只眼睛，另一只也看不太清楚。沒兒沒女，就靠他燒瓦過生活。

    李河掛著笑不說話了。

    王叔叔從瓦窯里鉆出來，兩手捧著盤子，“燒了個口兒?！?/br>
    李河已經很滿意了，戴著手套接過盤子說：“已經很好了，算是成功了?！?/br>
    “嘿嘿，你這個小女娃還會做東西?！?/br>
    李河把盤子放到剛才坐的地方等它降溫。

    “王叔叔，今下午您還在這嗎？”

    “我下午三點要再來?！?/br>
    “那我四點多來找您?！?/br>
    王叔以為她又要來燒陶，“行！你隨時來，我隨時給你燒！”

    “好嘞，那我先回去了，下午再來?！崩詈用撓鹿ぞ呤痔?，挑著眉跟他講話。

    吃完午飯，蟬越發聒噪，李河抓緊時間做綠豆湯。泡好的綠豆浸在水里，綠油油的，莫名一絲涼意。

    “你這一天閑不下來啊?！?/br>
    “媽，我做綠豆湯，給王叔叔送點去?！?/br>
    “好，再把柿餅帶點去?！蓖跣悱偸莻€軟心人。

    “好嘞?！?/br>
    李河裝滿一個大瓶子，右手提著柿餅。拿給王叔叔的時候，一個五十幾的男人高興得快哭了。

    “李河！下回還來??！”

    李河都拐進巷子了還聽他吼，于是也扯著嗓子回答：“好！”不知道他聽沒聽見。

    順手摘朵野花捏著回去。

    ☆、第 20 章

    每到夏天吃過晚飯王秀瓊總帶著李河出去散步，大多數時候不下雨天上都是有很多星星的，天不是純純的黑，透著藍黑色，綴滿星星，李河仰著頭，右手扶著母親，王秀瓊讓她拉著，另一只手嗑瓜子。

    “哇！星星好多??！”李河仰著頭，說話費力，說完恢復正常吞口水。

    “不知道你爸那看得見這么多星星不?！?/br>
    李河從她手里捏幾顆瓜子，用手剝。

    “媽，你想去北京嗎？”

    “想又不想?！?/br>
    “那我如果在北京去念大學，你去嗎？”

    “我當然要去啦，我不去誰照顧你？”

    “大學都住校啦?！崩詈影咽Ｏ碌墓献臃潘中睦?。

    “最好不住校?！?/br>
    王玥還在吃飯，小桌子擺在院子里，桌子底下點著蚊香。

    “王叔叔，阿姨?！?/br>
    “來來，李河王姐快來吃飯?！蓖醌hmama起身迎她們，王玥從屋子里拿來板凳。

    王秀瓊坐下，“我們都吃了，散散步，來找你們玩?！?/br>
    李河眨眼睛，王玥收到信號點頭。

    “我吃完了，走，小河?！闭泻衾詈舆M屋玩。

    李河進屋就盤腿坐在床邊上，枕著床。

    “小河我跟你說。你知道吧，那個林琳中考考了多少分?！?/br>
    “我不知道啊?！崩詈踊畹貌粏柺朗?。

    “我天，我沒告訴你！”王玥拉著床，更湊近。

    “沒有吧?！?/br>
    “好吧，反正她那個分進一種可以，但是進我們那個班肯定不行。但是她進了?！?/br>
    “你都知道哪個班啦？”李河激動的地拉她手，現在沒空管別人。

    “我們倆一個班。我爸問校長了?！?/br>
    “我cao?！?/br>
    “誒誒，誰說不說臟話的啊?！?/br>
    “哎呀，無傷大雅，無傷大雅?！崩詈臃籽?，“我們一個班？”

    王玥昂著頭，重重店下，“啊?！?/br>
    李河伸出手掌跟她擊掌，王玥十指就著她的放下來，“想知道宋明天在哪個班嗎？”

    “我知道啊?！?/br>
    “我cao，你怎么知道？”

    “這還用問？很明顯啊。李成呢？”

    “哎，氣人就氣人在這，雖然我們也不是學得多么廢寢忘食才考上這個班的，但是好歹還是算努力吧，看看李成，初一初二就是玩兒過來的，居然也考上了。林琳把直接靠爹就考上了，考試就是走個過場我人生吶，就是這么不公平?！蓖醌h歪著嘴巴，搖著頭，活像個老太婆。

    “李成主要是腦子好使，比我們聰明。林琳嘛，投胎投得好，不過感覺她爸爸人挺好的，沒想到也這樣?！蹦莻€校長人很和善，講話的時候也是很有一套。

    “誒，不要們，誰腦子沒他聰明了?！?/br>
    “行，您聰明，我笨行了吧，你告訴他了嗎？”

    “還沒有我準備敲他一頓?！?/br>
    “我們現在給他打電話？”

    王玥眼冒賊光，“好啊?！?/br>
    李河故作遺憾，“李成。我現在在玥兒家，她知道我們成績了?！?/br>
    李成聽她語氣不對，“小河，我是不是沒考上？”

    李河壓住聽筒，放松臉皮，“嗯。嗯。哎呀，其實考上了?！蓖醌h掩面，“哎呀，笨死了?！?/br>
    “考上了就行！”

    “可是，我們不在一個班啊?！?/br>
    “那也沒關系啦?！?/br>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們就此別過！”李河要掛電話。

    “別別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能考上就不錯了，我可沒敢奢望考進好班。你們在一個班嗎？”

    “嗯?！?/br>
    “那不就行了，至少你們還在一起啊，是最好那個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