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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的,蘇蘇,你活著就好,還活著就好……” 梁世勛開口道,他說得哆哆嗦嗦的,聲音也暗啞低沉。 許蘇手在耳朵邊攏了個喇叭狀,“你說什么?我聽不清楚。許苑多少錢來著?” 她當然聽到了,但賓客們顯然有人聽不清楚。她也只想說許苑,并不想聽他講別的。 梁世勛嗓子痛啞得厲害,他知道自己說不出更高聲了。左右望一眼,話筒臺就在樓梯近旁,他扶著樓梯傾身,把話筒夠在手里,對著話筒道:“蘇蘇,許苑本就是你的,自當還給你……” 他話還沒說完,旁邊封慧就對著話筒笑著接話道:“當然按原價,當初我們買下許苑的原價。你跟世勛一起長大,跟個親meimei一樣,沒有跟meimei你還隨行就市漲價賺錢的道理?!?/br> 她這么說,當然是怕梁世勛那腦子打結的,萬一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白送”之類的蠢話來。 許蘇看了眼封慧。房價地皮都一路看漲,按原價給當然是莫大的人情。她并不同她客氣,而是道:“世勛,許苑在你名下,我想聽你說?!?/br> 梁世勛腦子還嗡嗡的,只對著話筒機械般重復,“原價,當初我們買下許苑的原價。蘇蘇……” 許蘇道:“世勛,你媽,你未婚妻,你們梁家,那么多會出頭作主的人呢,你說的能作數嗎?” 梁世勛重重點頭,“許苑是我私產,跟旁人無關,我當然作主,蘇蘇……” “那就行,那就這么說定了?!彼c點頭,重新提腳往樓梯下走,“當然,我現在沒錢,但可以做為理想,做為我的奮斗目標。希望這個時間不用太長,希望到時候你還沒變卦?!?/br> 。。。 她低頭專注看著臺階,一步一步的下來。似乎正事說完,她的目標便是認真走路,旁人一概再沒興致理會。 梁世勛就攔在樓梯口,她走過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抓得那么緊,許蘇一下子沒有掙開。 梁世勛的眼淚卻一下子流了出來。 男人流淚,不象女人那樣放開五官大肆嚎啕,他抽抽著鼻子皺著眉頭狠狠的隱忍,拼命不肯哭出聲,整個臉部都被擠壓得扭曲變形。 那一臉真切的凄楚,許蘇靜了片刻沒有再掙扎了。 那么熟悉的味道,哪兒哪兒都是熟悉的味道,三年不見,十年不見他也忘記不了。 她的耳垂是水滴般的圓溜,她生氣時不正眼看你,而是穩穩的面朝前方,只眼珠轉過來輕輕一瞥。 她還是那樣的許蘇,軟乎乎熱乎乎的許蘇。梁世勛的眼淚越發洶涌起來。 他情緒失控成這樣,封慧始料未及,微微皺眉。好在他背對著賓客,也盡力沒有哭出聲,封慧用身子擋在他身后,扭頭示意人遞紙巾上來。 許蘇被他哭得有些無語。 說實在的,許苑她并不是志得必得,她也沒有那樣的念舊情懷。只不過許苑當初低了市場價兩成出手,是被算計逼迫著出手的,讓她覺得很不爽罷了。 她知道他會答應。她的忽然出現,會攪亂他的心神,會讓他一時難以權衡旁的,做出沖動的價格承諾。何況他也好,梁家也好,封家也好,都是要面子的所謂上流社會人士,當初逼死人命的事已經撇不干凈,現在再在價格上斤斤計較非賺幾毛,那就不是在商言商,而是小家子氣不上臺面低了格調。眾目睽睽呢。 可是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算計她,丟棄她,現在又來哭一場?然后拿紙一揩,也就過了,于他,不過浪費兩張紙巾的事兒,多么輕巧。 她趁著梁世勛接紙巾的功夫,迅速抽身走開。 身后,傳來封慧帶笑的聲音,“蘇蘇meimei說要許苑是認真的嗎?你想什么時候要呢?” 這是對剛才的承諾要期限呢。許蘇站在大廳中央,回頭笑道:“你覺得什么時候要合適呢?” 封慧笑笑,“我覺得meimei可能會有些急切,不知道一年會不會太長?” 她逼她一年拿出十幾個億來,否則承諾作廢就怪不得人家。 許蘇笑了笑,耍賴般不置可否。 她看到梁世勛矮著身子跪坐在梯階上,抓著扶手的手青筋暴起,以一個別扭的姿勢轉著脖子,目光不舍的緊緊釘在她身上。 極其失態,極其狼狽,毫無形象可言。 許蘇信他是真情流露,他就是這樣的人,能狠,也會哭。大概她死了,他也曾這樣的哭過吧。 她回來,原本有自己的計劃和行事步調的,她沒準備給誰辯解的機會。 可是現在……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對梁世勛道:“世勛,我記不得很多事,但我記得的關于你,都是美好的溫情的??墒锹犝f,在逼得我活不下去的人中,你也砍下了重重的一刀。這會是謠傳呢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聽聽你的版本?!?/br> 梁世勛抓著扶手使勁站起身來,對她綻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語無倫次:“不是的……蘇蘇,我沒有……蘇蘇,好的,我現在就可以,咱們現在……” 許蘇搖搖頭打斷他,“今天就算了,那樣的慘淡往事,怎么配得起你這歌舞升平的繁華盛世?!?/br> 他低聲下氣的樣子聽得人不忍,也看得人冒火。 從來就不是鐵血強硬的男人,還偏偏學人家耍jian使詐。有本事謀奪算計,你倒是好好守住,別心里難安,別哀哀凄凄??!反弄得你是受害者似的! 她話中不自覺的帶出諷刺意味讓人聽著不爽,梁世勛那紅著眼睛傻逼逼的樣子也讓人不爽,封慧笑道兩下安撫:“你們的恩怨,還真得你們自己才說得明白,外人能知道個什么?自然是謠傳居多。還有這所謂的繁華盛世,都是朋友們湊趣罷了。不過蘇蘇meimei,你既然有信心拿下許苑,想必這些年手頭寬裕過得不會差了,我們倒是白擔心了?!?/br> “手頭寬裕倒沒有,一窮二白了才會被放過,這個世勛很清楚。我說想拿下許苑,只是希望罷了,”她看著身邊舉著手機對她拍照的賓客,其中那一位,不是周繼又是誰?她面無表情道,“希望我也能落魄潦倒時,得遇貴人吧?!?/br> 。。。 許蘇抬腳往外走,全不管身邊一眾詫異中沒回過神來的眾人,和他們臉上莫名的期待。 是的,期待?!岸嗄晔й?、死而復生”這種事兒,是一個失憶就能解釋得清的嗎?那必須得有一個高潮迭起的故事啊。 大家都盼著她多留一會兒,多說點兒什么做點兒什么,也可以成為他們推測想象內里情形的八卦佐證。 當然最好直接問她,聽她親口講講。問題是這種復雜晦澀的話題,又哪是一般泛泛的交情就該問的?宴會上大家都是聰明人,誰也不會貿然開口。但自己不好意思,卻都期待別的人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