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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蘇瞳這是在做什么? 千祭骨完全傻了眼兒,要是什么強力的攻擊法寶也就罷了,為何拿出這種東西來幫助骨龍加速療傷?就在她瞠目結舌之際,蘇瞳緊接著又拋出了一枚纖枝! 手中的木枝脫手,那纖弱的枝條便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朝破碎的骨龍胸口與那貼在劍斬斷口的碧葉飛去。 “木姬的枝條?!” 明藏一臉疑惑,還記得此物曾一直被毐老頭兒緊緊地攥在手心里。那可憐的老家伙,本是想著帶些木姬的信物與離恨一起長眠在葬皇之濱,也好讓二人長長久久地作個伴兒,卻沒想到離恨才是令木姬魂飛魄散的罪魁禍首,直到毐老頭兒將自己葬送在虎河里,最后的心愿也未達成。 這枝條又細又軟,若是把藏在妄止幻境里那尊瘋狂的木體搬來,說不定還能讓離恨吃些虧,可是現在蘇瞳拋出細枝,到底有什么用處? “重生吧!不朽的女皇!” 蘇瞳左眼迸發出強烈的光芒,花草禁文追逐著拋出的木枝,給予了它生長的欲望! 所有人心中的戰斗,都充滿著毀滅與死亡,而只有蘇瞳,能將“生”的力量帶入戰場。既然之前那九轉叱生之草能在她手中迅速開花,那么此刻的木枝,也定能生根! 什么? 離恨表情一僵,這才從那不起眼的枝條上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是……木姬? 碧葉在蘇瞳的催動下,將自己從封禪臺與聚靈閣內掠奪的生機源源不斷地灌入木枝,所在木枝飛入骨龍體內后,立即在斬骨處盤踞下來,而后緩緩地生長出了,自己的第一根木須! 別看木須細若發細,可是所有人在它出現的剎那,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什么力量?簡直已對自然之道控制得爐火純青,才能如此自如地控制花開葉長。 若眾人只是驚嘆于蘇瞳在自然之道上的造詣,顯然還未領悟蘇瞳的用心,逐日仙王表情一呆,很快便興奮得顫抖起來! 不錯!不錯! 真是不錯! 六劍的一劍,給了木枝扎根的契機,而既然木姬的枝條還保持著蓬勃的生命力,誰又能說,她是真的死亡了呢? 她才是這世上擁有絕對永生的蒼天圣眷者,就算被分割了靈魂與rou體,一半變成了只想生長的瘋樹,一半化做了保護骨龍與離恨不滅的鎧甲,可是當二者再度結合,誰知道會出現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蘇瞳祭出了罹乾劍,紅裙持劍的身影在風中異常刺眼。 這……這這這……這不可能! 離恨呆呆地看著綠枝在自己的坐騎身上蔓延,汲取著龍骨與碧葉生機的木枝,繞骨纏綿,瘋狂壯大……這就是木靈的力量。 每一個生命,都源于一枚小小的種子,可是只要給它光與養分,它便可以化為一片森林! 骨龍如被定身一樣,僵硬地漂浮在虎河上空,好像每一個關節都被封印了,就算想用力掙脫,也只能發出沉悶的聲響。 蘇瞳看到,一雙碧色的藤蔓“嗖”地從骨龍的眼眶內伸出,它們滅卻了那雙幽幽的青火之瞳,如勝利的旗幟一樣在空中招搖。 蘇瞳的唇角微微勾起,她側過身體,右手放在罹乾的劍柄上。 風穿過她的發絲,但她的身影卻絲毫不動,給人一種沉靜的山岳之威。 明藏的眼皮莫名跳動,只覺得蘇瞳體內沉積著一股可怕的力量。 “不錯,沒有白在我劍嵐山學藝……”六劍真君瞇著眼睛,噗通一聲跌坐在地。那斬骨一劍,令他體內再無半點力氣,可是見到蘇瞳這么精神,他慘白的臉色卻終是紅潤了起來。 “讓我看看吧,成果如何?” 眸中寒光一閃,蘇瞳猛地將劍抽出,在身前一蕩! 嘩嘩嘩! 劍的力量竟改變了方圓百里之內虎河水的流動,浪聲濤濤,與罹乾劍的水勢相互呼應,形成層層交疊的宏大水牢,將骨龍與離恨困在了其中。 因力道極強,是以蕩劍之后,罹乾薄薄的劍身還在蘇瞳手中震蕩,發出清脆錚響。 “碎!”借著這沒有平息的劍意,蘇瞳持劍的手猛地向下一壓! 轟! 水牢應聲而碎,像是木桶四臂裂開,盛放在桶中液體也身不由己地向外飛濺一樣,只見被綠藤纏繞的骨龍嘭嘭嘭嘭,身體寸寸化灰! 龍之哀鳴,在狂風中呼嘯,卷起了人心中悲悵的思緒,它就像是那些在大浪沖刷下,不愿赴死的強者,以白骨堆積起這座浮島,日以繼夜地呼喚重生的嘶吼…… 有太多的不甘還沒有述盡,眼前的光與火便已熄滅。 白骨之雨,像極了發喪時漫天飄零的紙錢,它們簌簌而落,凌厲的邊角甚至割傷了千祭骨的手臂。 明藏像是受到巨大驚嚇一樣,拼命踩踏落地的骨片,總覺得下一秒它們會重新飛起,再次組成那可怕的骨獸。 然而一息、兩息、三息…… 十息過去,骨雨已竭,而不死的龍身,卻再也沒有站起! 逐日仙王猛地抬頭,發現那層保護著離恨身體的碧色鎧甲也不知何時悄悄地消失了。 “你還敢說自己,不死么?”蘇瞳啐了一口血,眉角帶著勝利般的笑意。 經過漫長的苦戰,離恨終于走到了這一步,現在他失去所有奪舍之體的神通,魂被固定在本體內無法向自己發起靈魂沖擊,現在不死之鎧與戰龍也粉碎了……雖然他還屹立在蒼穹下,可是已離死亡,不遠了! 離恨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根本沒有聽見蘇瞳的聲音。他的目光在幽暗與澄清中交替,仿佛內心深處有兩個聲音在激烈地爭吵,已令他無瑕分心于外物。 “咦?” 蘇瞳一皺眉頭,其實早就察覺到離恨這種間歇性的失神,時而冷酷,時而又像是內心浸漬在巨大的痛苦里無法與外人道之一樣……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令他如此難被看透? “我……”離恨的聲音出現了顫抖。仿佛硬殼消失,令他再一次重視了自我。 “離恨?!本驮诖藭r,虎河白浪一角,突然響起了一道軟軟的聲音。 那并不是眾人熟悉的聲調,引得彌路伸長脖子去眺望起伏的波濤。 一葉扁舟,逆浪而來,上面站著一位身影模糊的少女。她擁有碧綠的長發,纖細的胳膊,目光看向眾人時有些膽怯,可面對離恨時,卻是陰郁的。 有濃烈的恨意,在她那雙綠寶石般的眸下閃爍。 “我恨你?!?/br> 少女沉了臉,緩緩從嘴里吐出這三個字。 明明是那么稚嫩的聲音,幾乎被蓋在浪下細不可聞,可是聽聞此句,離恨的臉色倏地發青,像是遭遇了上萬點暴擊傷害般心臟緊緊地縮在了一起。 “我……你……你還活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