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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如果……如果……你不能沖動?!?/br> 董紓眼眶紅了紅,用力點點頭:“阿明,謝謝你?!?/br> 張予明棄了來時的飛燕,轉而沿著角落搜尋異形落下的星艦,兩人一路有驚無險地躲過好幾個怪物,終于找到一架沒有鎖門的。 異形的星艦和天燕星艦外形極為相似,只是為了適應異形的體型,體積要大上許多。 張予明坐在駕駛位,迅速地熟悉各個cao作按鈕。 他奇道:“董哥,這……這星艦的指揮系統怎么跟我們的如出一轍?” 董紓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抄起一把激光槍,憤憤地道:“何止是星艦,你看這激光槍,也和咱們的一模一樣,之前你提醒我說李冬不對勁,我還不在意,現在看來,內jian是出在咱們這兒了?!?/br> 張予明熟門熟路地發動引擎,口中道:“早在一年多以前,我就遇見過一次異形偽裝人的情況,后來白澤增強了管控,出入必須經由芯片驗證,異形便漸漸銷聲匿跡了?!?/br> 他納悶道:“可李冬在我們身邊潛伏這么久,我們竟然都沒發覺,他是什么時候被異形侵占的?又是怎么通過芯片驗證的?我有直覺,他絕不會是個例,這城中的諸多異形,恐怕不止是天外來客,還有很多是本來潛伏在我們身邊的?!?/br> 說到這里,兩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張予明想到最近家人的異常表現,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應該……應該不會吧? 這一連串驚變下來,他只覺猝不及防,心力交瘁,情感像是泡在冰水里,凍住了,一時間腦子里轉不過彎,做不出什么反應來。 手下機械地cao控著表盤起飛,向著瓏月塔的地方去。 其實,根本不用靠近,隔著好幾十里看上一眼,他就知道,董紓的家人已經毫無生理。 密密麻麻如蟻群一樣的飛船和星艦依次鋪開,黑壓壓的一片,根本看不到邊際,無數異形在地面接壤,擺弄著什么材料,看他們的布局和動作,像是要在這里建一個巨大的巢xue。 在這樣的情況下,別說是兩個活人,只怕連一只活物都存不下來。 張予明什么都沒說,沉默地調轉方向,往自己家的方向開去。 董紓嘴唇哆哆嗦嗦,胸口急促地喘息著,淚水噼里啪啦落下來,澆到他的腿上,很快洇染出一片濕痕。 “董哥,節哀?!卑参咳说脑~匯太貧乏,太蒼白,無論說什么也補不上對方心里的血洞。 董紓手握成拳,血跡斑駁的手背泛出青筋,他眼睛通紅:“我meimei上個月剛滿五歲,特別可愛特別黏人,今天早上我出門時,她拽著我讓我抱抱她,因為擔心遲到,我拒絕了她……”他雙手抱住頭,泣不成聲。 你日日都可以見到的那些平常,在某一瞬間,可能會天翻地覆,再也尋不回來。 世事無常。 張予明抿緊嘴唇,心慌得不成樣子,既擔心父母雙親,又擔心蘇拂。 異形顯然是有備而來,那么蘇拂的離開,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設計? 饒是無知如他,心里也清楚,只要蘇拂還在,這些威脅都只是暫時的,等她反應過來,這些怪物根本沒有一爭之力。 那么,如果它們有后招呢? 他心思再玲瓏,身體卻受限于這具臭皮囊之中,什么都做不成,只能干著急。 要是自己,沒有這么弱該多好。 離家越近,異形便越少,行駛至別墅區內,幾乎已經見不到異形的蹤跡。 張予明終于松了一口氣。 將星艦停在自家院子,他打開門跳出來,喊道:“父親,母親,你們還好嗎?” 管家劉叔先迎出來,道:“小少爺,你可算回來了!先生和太太們都快急死了!專程派了十幾名保鏢出去尋你,到現在都杳無音訊,我們都要被你嚇死了!” 張介甫和藍湘等人也迎了出來,神色又驚又喜。 張予明仔細觀察他們的神色,感覺不似做偽,心道或許是自己被嚇破了膽,草木皆兵的。 他回身拉董紓下來:“董哥,我家暫時還算安全,你先在這里休息休息,我們都沒什么自保能力,在外面晃悠也只是白白送人頭,不如躲在這兒,等外面局勢明朗了再說?!?/br> 董紓驚魂未定,四處打量打量,疑道:“這是……你家?”不是說他是從鹿鳴星來的窮小子嗎?怎么能住得起這樣高檔的別墅區? 張予明撓撓頭,看瞞不過去,索性坦然承認:“對不住,我之前騙了你們,其實我是個紈绔子弟,擔心直接進天機院,你們會以有色眼鏡看我,所以才偽造了個身份?!?/br> 紈绔子弟……張予明……董紓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什么。 “你!你是張家的人?那蘇將軍是……是你的……”他張大嘴巴,一臉匪夷所思。 張予明臉紅了紅:“是的,她是我的妻子?!?/br> ☆、籌謀 一行人在張家別墅里躲了十余天,幸好張家備用的食物和水很充分,才沒有落到彈盡糧絕的境地。 張予明數次想出去打探消息,都被藍湘死死拉住。 “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出去了不是送死嗎?”藍湘美麗的面容上滿是驚懼。 張予明皺眉:“我擔心蘇蘇收到消息后趕回來,中了它們的埋伏?!?/br> 藍湘斥道:“人家蘇將軍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它們制???我倒是盼著她趕快回來,我們就可以得救了?!?/br> 張予明心中的憂慮卻絲毫未減。 張介甫站在拐角的陰影處,奢華有質感的衣服包裹著的脊背,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著,他悄悄看著他兒子,吞了吞口水。 同一時間,白澤的許多人,都靜靜躲在某個角落里,不敢發出一絲聲音,驚懼地茍且偷生。 奇怪的是,除了異形降落那天展開的大肆屠殺外,這些天來,它們竟像是銷聲匿跡一般,徹底蟄伏下來。 這種安靜,有時候會讓人心生恍惚,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噩夢,等到夢醒,最愛的人還好好地躺在身邊。 皇宮正殿,一個身著朱紅色繡黑色龍紋帝服的男人端坐在正殿上,他眉眼清雋,神色間卻再無一絲之前的溫柔內斂,充滿了狠辣絕然的氣勢。 他手中握著一個燕子造型的木雕,雕刻手法極為拙劣,看著不過是街邊地攤上隨處可見的普通玩具,然而燕子的曲線極為光滑,泛著隱隱的光澤,顯然是被人摩挲過千萬次。 他緩緩撫摸著燕子的一雙翼翅,嘴角似笑非笑,眼底卻冰涼冰涼的沒有溫度。 一個絕美的女人旁若無人地走入大殿,初春乍暖還寒的天氣里,她竟像完全不怕冷似的,只著了一襲淡紫色的輕紗,裙擺上繡滿桃花,行走間腰肢裊娜,一雙玉腿若隱若現,美不勝收。